第101章
作者:鱼碗酒      更新:2025-10-20 16:28      字数:3120
  魏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她宁愿这刀是扎在自己身上。
  於琼的身子这么柔软,怎能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耳边时不时传来文双炫疯了似的桀笑。
  “你也配叫做人?”秦拾眼里不再淡漠,要是细看,仿佛能感觉到她如海一般平静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浪涛。
  “我呸!你个……坏东西!”於思琪气得绕过去踹了文双炫一脚,边踹边啐。
  秦拾甚至悄摸地摘了手套去拧文双炫的脸颊。
  “啊!”文双炫吃痛喊了声,外人只以为她是脸颊被拧得痛。
  魏舒小心翼翼抱起她视如珍宝的雪鸮,那道伤口似乎很深,不过好在没有伤到致命部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摁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文双炫,声音如同寒窟般:“两次蓄意伤害,我们法庭见。”
  一次是秦拾,一次是於琼。
  她不会放过文双炫的。
  她恨不能这一刻拿起地上的解剖刀刺进文双炫的脖颈,可理智尚存,她不是文双炫这个疯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小丁在哪里?”栾清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意,显然没想到情况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走廊里原是闹哄哄乱作一团,有了栾清出声问询,像是找回了主心骨似的。
  “应该还在四楼……”
  “快让她下来准备手术!”栾清嘱咐完,又远远朝魏舒喊道,“魏舒,丁乐瑶是北安最好的兽医,她就在四楼,你先带它来手术室,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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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手术室里空荡荡,仅手术台上躺着个极其虚弱的雪鸮。
  栾清带魏舒来了之后又连忙出去找丁乐瑶。
  如今的手术室里就只有魏舒和於琼。
  “伤得厉害吗?现在怎么样……”魏舒不敢碰她,手心里沾了好些血,眼眶里不自觉糊成一团,她只好用手背揉去眼眶里的湿润。
  “魏舒……”一道极其缥缈的清冷声传来,空中的这道声音很缓慢,就像是困极了的人趴在人耳边私语。
  “好像有点严重。”她说得很松快,就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那该怎么办……”魏舒一听,心都跟着揪起来,刚擦净的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毕竟於琼不是普通动物,不能用寻常看待。
  之前於琼和她说过,她们这样的人,不能随意动用能力。
  一经被发现,会有督查办的人带比她还要厉害的人来处理。
  魏舒清晰地记得,之前在录综艺的时候,於琼亲她用舌头画了个什么不可说的符……还屏蔽了监控摄像头!
  结果於琼摸了摸鼻子,虚心说着自己就是因为那次被督查办的人警告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施法!”魏舒低垂着眼眸,手背一次又一次揉着眼眶。
  “那你……要不要和我结契?”於琼说得很慢,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它那双精巧宽阔,令人安心的羽翼,“生死契阔,共享生命。”
  魏舒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只懂一点。
  只要和於琼结契,她就不会有事。
  “只要你别离开我,我做什么都行。”魏舒连连点头。
  “不后悔?”於琼的声音愈来愈梦幻,像是踩着云朵在空中飘摇,轻轻晃着。
  “不后悔……”魏舒喃喃念着,她一遍又一遍低声说着,低着头轻轻抵在雪鸮圆滚滚的脑袋旁,感受着那滚烫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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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魏舒:所以生死契阔到底是什么契约?
  於琼:简单说就是共享生命
  魏舒:啊?共享充电宝那样吗?
  於琼:[化了]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招
  魏舒:所以我……三百岁了?
  於琼:嗯,那我才二十八~
  第81章
  曾经年少天马行空时也会做着不着调的白日梦,想着一个没有生老病死离别愁苦的乌托邦。
  但魏舒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认清现实。
  这份契约所带来的重量,是无比沉重的。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魏舒和於琼是同一生命共同体,共享着彼此的生命。
  索性签订完契约,手术台上的雪鸮总算是恢复了些精气神。
  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好些人走了进来。
  于是魏舒眼前的这个雪鸮又蔫了下去。
  那演技实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手术很成功,丁乐瑶说幸好没有伤到重要的脏器,只是伤口有些深,之后要好好养一段时日。
  上一次於琼受伤的时候魏舒不在现场,这一次是於琼不顾一切保护了她。
  认识於琼短短两个月,她却经历了两次惊心动魄的险境。
  “你怎么这么傻。”魏舒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内心的感受,很复杂,又无比感动。
  原来以为於琼对她的感情或许不算深,她想过慢慢来,日子还很长,可偏偏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得知。
  “那你可要记着我的好,永远也别忘了。”雪鸮身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它的鸟喙一张一合,略显虚弱的声响在空中弥漫。
  “不会忘的,会记一辈子的。”她像哄孩子一样,指尖轻轻挠着雪鸮的脑袋,“疼吗?”
  “疼死了。”雪鸮睁着她那双琥珀般的杏眼,轻轻唤了一声,“魏舒,带我走吧。”
  它不想待在这样满目金属与冰冷的地方。
  “好。”魏舒轻笑了声,眼底温柔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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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双炫被警察带走了,后来听说除了蓄意伤人之外,她还说了不少隐秘。
  譬如当年於思琪的辗转去福利院后,那里的院长为了从中谋取私利,伪造了不少监护协议,数不清送了多少孩子给文双炫。
  文双炫为了研究这个项目,不计风险后果做大量实验。
  实验剂量必须要有大量的数据支撑才能进行。
  而她做的这一切根本就不符合规定,研究所有严格的审查把控,每一次实验的所用药剂必须要先拟定好文件往上反馈,得到批准后才允许进行实验。
  开庭要到年底,这样多的罪证,文双炫就是想翻身都难,死刑是没跑了。
  从研究所回到酒店的途中,於思琪摘下了总是带着的鸭舌帽:“我们回家吧。”
  电梯里,於思琪划着手机忽然问了句:“於琼姐回去了吗?”
  雪鸮没再待在魏舒的脑袋上,而是站在行李箱上。它侧过脑袋朝於思琪看了过去。
  魏舒下意识回了句:“还没。”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
  “那我喊她来吃饭。”於思琪顺手去挠雪鸮的脑袋,却被它给躲开。
  角落里的秦拾漫不经心轻声道:“人不是在这吗。”
  吓得两人一鸮都朝秦拾看了过去。
  “啊?在我们房间里吗?”於思琪眨了眨眼,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只说完后又转眼去看行李箱上站着的雪鸮。
  难不成於琼是猫头鹰的事被秦拾给发现了吗?
  可想了许久,魏舒也没想通究竟是哪里露馅,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发现的。
  总不会是从名字里知道吧。
  一只和於琼同名同姓,还有身份证的雪鸮,顶多只能算作是她明恋人家。
  只是思绪纷乱的片刻,於思琪忽然凑到雪鸮跟前嗅了嗅,随后露出个狡黠的笑来:“姐,你这味道没藏明白啊。”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秦拾拉了拉於思琪的袖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两个人走在前头出去,魏舒拉着行李箱慢慢地跟在后面。
  她低着头微微弯下腰凑到雪鸮脑袋旁小声问:“现在怎么办?”
  反正不管於琼自己招不招,魏舒自己是没法说出来的。
  其实就算是於琼的身份被秦拾和於思琪发现,她觉得也没什么。
  和她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很久,可两个人心地善良,又经历这么多,对於琼是只猫头鹰的接受度应该不成问题,也不用担心她们会泄密。
  “问我做什么,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雪鸮。”雪鸮转着脑袋,鸟喙翕动着。
  魏舒:“……”
  房门一关,於琼自己缓缓飞到茶几上站着,眼一闭干脆直接装死。
  魏舒看着房间里某个银色的行李箱,扶额苦笑着。
  这人的东西还在她房间里呢!
  以为装死就有用了吗?
  之前从栾清的口中得知,做秦拾和於思琪这样的实验,是为了培养人才,看能否将这批所谓的‘人才’运用到国际局势中有所突破。
  这也难怪於思琪和秦拾学什么都很快,而且在某些方面还特别敏锐。
  沙发处有个显眼的手提包,里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来电铃声。
  “於琼姐,你电话响了。”於思琪朝着桌上的雪鸮喊了声,随后去把手机拿了出来,“宋蔷的电话,你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