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
不赊月 更新:2025-10-20 16:35 字数:3161
“嗯……可是我吃药了啊?”谭千月水眸有些无辜,神情透着一点迷离。
“会不会是因为你之前中了那药,现在吃的抑制药丸效果被减弱了?”江宴越想越靠普,或许不是她身子弱到不行。
“不清楚,总之有点不舒服。”谭千月确实有些信期的影子,但是不严重,她也没往这方面去想。
“小姐,你到了信期为何要吃药,成了亲的人不是可以不吃抑制药丸的吗?”江宴二人说话声音正常,被隔壁的应红听到了。
她不明白小姐成亲了,为啥还要吃抑制药丸,那个东西吃多了又不好。
“你说呢?”隔壁传来江宴的声音,好大的怨气。
应红蒙上被子装睡,装聋,是啊,成亲的人信期时候好像不只是会需要信素,也可能会亲热,完了,她碍事了。
谭千月看着江宴不爽的表情,捂嘴偷笑。
次日起早,外面的干草竟然都挂上了一层晶莹的霜花,温度一夜之间下降了不少。
人们爬出帐篷,伸在外面的手指都冷的不行,穿着单衣单裤的犯人身体像被针扎一般的痛,张嘴便能看到身体里的热气变成了白雾。
一个个都在地上跺着脚,这时有棉*衣的犯人与官差就明显能站直身子,心中暗自庆幸,也隐隐的得意。
果然满足感是比较出来的。
“大人,今早吕班头将好几个坤泽叫去了自己的帐篷里。”苗大人的手下来报。
“哦?现在呢?”她就知道,这几个人不会老老实实的待着。
“都还在吕班头的帐篷里。”官差如实回应。
“走,我们也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苗凤卿带着手下直接去了两个班头的帐篷。
“这天是越发的冷了,我知你们几个还没有棉衣,不过没关系,我这有。”吕班头一脸奸像的打量着几个小有姿色的坤泽,摇头晃脑显摆着自己那几件破棉袄,好似这会成了金子。
几个坤泽没人说话。
“当然,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想要棉衣的总得用东西来换,几位原来都是身份尊贵的主,这抄家之前就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钱财哪里有性命重要!”吕班头想从几个犯人身上榨取些好处。
“大人,抄家时东西都被朝廷收走了,哪有能带在身上的宝贝。”一个女坤泽仗着胆子解释道。
“那,你没有值钱的东西我怎么帮你?袄子只有几件,没袄子过冬的人那么多,凭什么给你?”吕班头说的义正言辞。
那女坤泽低下了头,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自己主动送上门吗?不过外面真的好冷,没有棉衣真的会死。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摇。
“大人,大人,我有,我有一个玉坠,您看这个可不可以?”另一个男坤泽谄媚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羊脂玉,期盼的看着吕班头。
吕班头懒洋洋的接过,放在手里端详了一瞬,开口道:“尚可,值一件棉衣。”
“来人,拿一件棉衣给他。”吕班头笑笑。
“呦,这里在干什么?”苗凤卿直接闯进去,对着几人笑笑,一脸好奇的问道。
吕班头见她进来脸都黑了,狠狠地瞪了守门的官差一眼。
“在商量过冬棉衣的事。”吕班头勉强解释道。
“哦?棉衣的事,吕班头有了办法?”苗凤卿一脸认真的问道。
“哎,只是手里有几件,想着分配一下。”
“那要如何分配,给谁又不给谁?”苗凤卿眼里带着质疑看向吕班头。
“大人这话问的,棉衣是本人自己花银子置办的,自然是要发给能出的起价钱的,毕竟连朝廷都没出这置办冬衣的银子,总不能指望我一个没什么油水的苦差自己掏腰包吧?”吕班头到也不瞒着,将趁火打劫的勾当说的理直气壮。
苗凤卿看了他两眼,笑了。
“那还是本官打扰了吕班头做好事?”苗凤卿莞尔。
随后又看向在场的几个坤泽道:“我只说一句,过了三四天大概就能到庄镇,届时我会给大家置办棉衣,若是连这几日也挺不下去的,请便!”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你……你你!”吕班头看着苗凤卿离开的背影气到吐血,哪有这么来砸场子的。
第37章 突发暴雪
一夜之间,所有的草木都变成了淡黄色,被一粒粒的冰晶包裹着。阳光穿透云层,直射在被冰霜覆盖的树枝上,每根细小的枝杈都有它独特的造型。
犯人们无心欣赏任何的美景,依旧需要艰难的前行,甚至因为气候的变化更加费力。
山路崎岖难行,带着冰碴的草地很滑,碰到上坡还会打滑后退,一不留神很容易摔跤。
“啊!”在江宴身后走着的谭千月忽然脚一滑,单膝跪在一个带着尖的石头上,两层的单裤被寒风打透又狠狠磕在石头上,钻心的疼痛袭来。
“怎么了?”江宴回头。
“没事,磕到石头上了!”本就软塌塌的人,如今走路更是一瘸一拐,看着下一秒就要断气般。
过了这个小山坡,就是平整的山路,江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应红,揽过谭千月的腰身带着她走。
上山太费力气,大小姐怕是撑不住。
慢慢的几人落在后头,江宴把帐篷挂在身前,背着谭千月下山。
扶稳谭千月的双腿,虽然她上身穿的厚实,却也没费太多的劲,最近江宴日日负重前行早就练出了力气。
还好铁链的长度宽松,双手能活动自如,只是太长平时也很麻烦,又沉又啰嗦。
谭千月搂着她不敢乱动,生怕再加重她的负担。
太阳升高后,草地好走了许多,江宴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稳,下坡往往比上坡更难走。
谭千月将目光落在她耳后的碎发上,被光线染成了淡淡的金色,脖颈修长因为用力两道青筋凸显,晶莹细小的汗珠点缀其中。
她用袖子轻轻在出汗的地方点了两下道:“放我下来吧,膝盖没事了。”
“等过了前面那个小坡吧!”
“嗯……!”谭千月紧抿双唇。
又三日,天空灰沉,狂风漫卷,终于看到了一座边城小镇。
在大雪来临之前,她们终于到了庄镇。
江宴看着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镇子,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队伍的方向大概是庄镇的后方,高低不一的城墙,城门也是斑斑锈迹,一个守门的老头在一旁敲着烟斗。
这瞧着不像有多余粮食的样子,从外面观察就能估计出里头的大概。
官差走过去与老头打了招呼,老头斜眼嫌弃的看了犯人们一眼,不情不愿的将后门打开。
钦差与班头要去见镇守大人,犯人们进城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去指定的禁所。
大大的土坯院子,里面两趟相连的小矮房,江宴走进屋子看了一眼,她从未见过这么老这么破的小土房,哪里都是厚厚的一层黄土,纸糊的窗户早就飞的什么都不剩了。
甚至里面还能看见上一批犯人住过的痕迹,江宴嫌弃的退了出来。
“算了算了,不能住人我们还是找快空地搭帐篷吧,我可不想去收拾一天的屋子,还要住漏风的地方。”
谭千月与应红也没意见,她们的帐篷住着挺好的,一点不漏风,盖着被子也不冷。
苏家见江宴开始搭帐篷,便紧随其后,也在隔壁支起了帐篷。
可其他人的帐篷太大,是没办法在院子里铺开的,即使院子再宽敞,也没办法容纳三个能装三十人的帐篷,只能去睡小矮屋。
况且他们在帐篷里伸不开手脚,去屋子里睡反倒舒服些,就这样大家都有了落脚地。
官差都去了隔壁的驿站,只有二十人在院子外守着犯人,到点轮换。
苗凤卿与魏班头去见了镇守大人,庄镇的衙门也透着一股穷酸样,苗凤卿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了。
“朱大人这次又来麻烦你了,真是没办法的事呀!”魏班头应该是与朱大人相熟,随口客气两句不像是陌生人之间的口吻。
“怎么又来了?不过你们来,哎,我这也真的是拮据,怕是帮不上太大的忙!”镇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半大老头,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袄子,瞧见两人也没什么笑模样。
“朱大人,这刚刚过了秋收怎么拮据,不应该是丰收的时候?”苗凤卿出声询问道。
虽然已经看出这个镇子不太富裕的模样,可是一个镇守上来就给她们二人哭穷,那得是有多穷。
“钦差大人,您有所不知,庄镇这边年年干旱收成本来就不足其它地方的一半,最近又有马贼出没剩点不多的粮食都被抢走了,我们也是苦不堪言啊!”镇守无奈地摇摇头。
“这边竟然有马贼出没?马贼有多少人?衙门拿他们没办法吗?”苗大人惊了。
“具体有多少人也不清楚,估摸着小一百人吧,下官这里是清水衙门,连官差的俸禄都是三个月才开,就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兵丁能有什么用!”镇守表情丰富,就差拍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