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作者:
不赊月 更新:2025-10-20 16:35 字数:3207
“咣当!”一声,好大的动静,女坤泽被踹到了墙的另一头。
谭千月在微黑的光亮中抬头,是江宴。
原来,孙姨娘瞧着架势不对麻利地出去叫人了。
江宴满是戾气地看着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拳头上的青筋浮起直到小手臂的位置。
不知道这一脚的劲有多大,谭千月与苏荷的手中都撰着头发。
“江宴,她打我!”谭千月看到江宴那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委屈巴巴地指着被踢到墙角的女人,哆哆嗦嗦地找江宴告状。
江宴一低头,看见谭千月的衣裳都被扯开了,更是眼眶泛红。
她又哭唧唧地抱过来,指着对面说被欺负了,江宴心中顿时生气又难受。
被踹的女坤泽两眼冒金星,好像天亮了。
“大姐,大姐,你没事吧?”几个瘦瘦小小的同伴过去搀扶女坤泽。
“都去给我打她,不然明日我就打你们!”女坤泽气喘吁吁。
江宴眸子里似乎藏着风暴,心道来了正好,还怕她服软认怂呢。
几个瘦小的坤泽摇头不敢上,恐惧地看着新来的几人。
“你们等着,你们不打,我打!”说着踉跄地起身,抄起一直藏在身边的木棍就朝着江宴打去。
“小心!”谭千月眼尖地发现女人拿了武器。
江宴轻轻一躲,叫扑过来女人扑了空,女坤泽转身狠狠瞪着将宴。
“啊啊啊啊……!”举着木棍又朝江宴挥来。
江宴用手一档,掌心向前一伸干净利落地掐住女人的脖子,随后掐着她的脖子直直地往墙上撞,女人的脑袋被她狠狠一下又一下撞到墙上。
随后膝盖被踹,“扑通”一声跪在了谭千月的身前。
“给她磕头,不然我杀了你!”江宴一脚踩在她的脚骨上,语气冷然。
就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我磕我磕!”女人疼的死去活来,浑身没有有点力气,头顶好像还淌着血,慢慢糊进眼睛里,脸上也没一处好地方,头发更是不知被扯掉几缕。
“咚咚咚”“我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女人在谭千月脚边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感觉已经死了,只是还剩下一口气。
“还要我的衣裳穿吗?”谭千月掐着腰瞪着女人,棉衣还敞开着,里面穿的单衫也没有故意遮掩。
“不要了,不要了,我的棉衣给姑娘也成!”她真的被打到半死,在这瘦子的手里也没占到便宜。
谭千月与刚到的流犯可不同,她好吃好喝了三个月,别看瘦了,路上又懒洋洋的,可锻炼了三个月体质明显比从前更好。
女坤泽是会挑人的,整个队伍最好吃的东西,都进了谭千月与苏荷的嘴,可不像其她一阵风就能倒下的流犯,这两人身子没垮掉不算,还长了点力气。
“谁要你那又脏又臭的袄子,你自己留着下葬用吧!”谭千月被她恶心的说话都恶毒了不少。
周围所有人看着打架的几人,小声地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门又被踹开,几名官差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第60章 北地一日
听到外头的声音,江宴才不着痕迹地收了脚,拉过谭千月站在自己身后。
“不怕死的,就去告状!”她声音似北地外面的冰凌,冰冷尖锐的扫过屋子里所有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除了还在呻吟的女坤泽。
“都干什么呢,刚来就惹事吗?”四五名官差闻讯赶来,看着一片狼藉质问道。
“差爷,我只是过来看看媳妇,初来乍到与姐姐们有点小误会而已,并没有闹事。”江宴陪笑着站到一边,随后低着头一副老实听劝的模样。
“赛金花,你说!”领头的官差皱眉看了炕上的女人一眼。
女人在听到官差进门那一刻就闭上了嘴,不为其它,若是惹事不分对错一起关了地窖受刑,只会一起再去受一遍罪,所以流犯们私下的矛盾很少让官差知道。
“没有………没有闹事,只是认识认识!”赛金花慢慢爬起来坐好,脚还是不大能动,说话也尽量清晰,她不想去冰窖接着受罚,更不敢让刚刚那个乾元回头找自己的麻烦,只能忍气吞声将委屈咽进肚里。
“你跟我们出来!”官差也知道她们没说实话,但那又怎么样,谁愿意天寒地冻的去管这帮人的扯皮。
“好好好!”江宴见官差指着自己,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道,谭千月不安地拉着她的手,被江宴紧紧握了两下安慰,随后就跟着官差离开了这个屋子。
谭千月似乎猜出了赛金花不敢告状的原因,不光是因为江宴的威胁,或许更惧怕官差找麻烦。
她向前两步,蹲在赛金花身边,亮出江宴刚刚递给她的匕首,冷着神色道:“再敢找我们的麻烦就一刀捅了你!”
说着刀尖在女人的破烂棉衣上随手划了几下,不知穿了多久的棉衣瞬间成了叫花子的破烂,一条又一条。
“小姑奶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赛金花想欺负人没成功,反而自己挨了一顿打泄气不少,浑身上下都是伤。
谭千月收了匕首,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十分担心江宴的处境。
“没事的别担心,江姐姐她脑子活络。”苏荷看出谭千月的焦虑,小声安慰道。
而谭千月看见苏荷,想起一人,若是江宴真的被为难或许可以去求求苗大人,苏荷与苗大人私交甚好。
“嗯,我知道,不过江宴要比你小上几岁。”谭千月纠正道。
“哦,是这样啊,呵呵呵呵,原来是江妹妹。”苏荷尴尬地笑着。
可听她叫江妹妹,谭千月也很别扭,算了随她去吧。
江宴跟着几名官差去了茶室,这里是一间烧水的小屋子,平日里也有几个官差在这里值夜。
“乾元不能随便进坤泽的屋子,你不知道吗?”官差严厉地看着江宴。
“是是是,之前不知道,这不官爷提醒后定是不忘!”江宴笑着溜须拍马。
“你是哪户的,家中还有什么人呀?”为首的官差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厚袄子开始盘问。
江宴从其中嗅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说来倒霉,在下是谭家的赘妻,谭府获罪后被牵连至此,当然作为谭家的赘妻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们都服从朝廷的一切责罚。”江宴说的一脸谦虚,又衰又无奈的表情,苦大仇深的要命。
“这么说……你不属于谭府的家眷,那么你是何人?”王爷与谭相密谋造反的事,这边也有所耳闻,听了江宴的自述官差有意打听江宴的身世。
“罪民原本是五品御史之女,家母未参与谭相的罪行,如今依旧在圣上身边就职,官场上得意,只是出了我这个不孝女。”江宴很低调地告诉了官差她朝中有人。
“哦?家中还是个官身?”官差诧异地点点头,几人对视一眼。
“正是,只能怪我不争气,让家中蒙羞了。”江宴一脸悔恨,虽然她也不知道要悔恨什么。
“那……你流放到北地,家中可有什么特别的照顾?”官差挥挥手,叫其他几人退下。
剩下的四人出了门,留江宴与为首的官差继续盘问着,听说这人家中还有圣上跟前的红人,官差说话语气放缓一些,但还是想捞点油头。
天高皇帝远,谁也别想拦着他们吃饭。
江宴听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自然是上道的,若是能花些银子买个消停那也是值得,谁叫自己载到他手里了,今日若是碰到一个没银子的流犯,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家中自是不放心,也偷偷给带了些银子,不过这一路艰辛也花的差不多了。”江宴蹲下身子在鞋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二十两银票。
“差爷,你瞧在我这倒霉的份上,还得多提点提点小的才成呀!”江宴把手中的银票塞进官差的袖口。
“哎?你这是干什么?”官差一脸的诧异,用手轻轻剥了两下,却也没将那张银票剥回去。
“这全当是小人的孝敬,日后还望差爷多多指点一二,让我与妻子二人在这无亲无故的北地多一条活路。”江宴说的诚恳,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怎么说先花点银子试试水,这人还知道做做样子拒绝,总得看来情况还不是很糟。
官差看到银票,脸上立刻露出掩饰不住的微笑。
“这里自然有这里的规矩,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谁又会找你的麻烦!”官差慢条斯理的将银票收好,甚至语调都听出了一丝亲切,让江宴再一次感叹金钱的力量。
“不过,小的还有一事想打探?”江宴趁热打铁。
“什么事*?”官差见她刚来就有要求,有一丝不悦。
“就是……我瞧着有不少流犯搬去外头住的,不知这搬去外头都有什么条件?”江宴问出自己急需要知道的问题。
“想般去外头住?这得先干够工时,还得让县令给你批准一块土地,最后还需要全家一起攒银子买沙石木料,总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收了银子,官差对江宴有了一丁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