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作者:青律      更新:2025-10-20 16:39      字数:3045
  这超过大多数的常识。
  几乎在问出口的下一秒,南忆便已经想到了答案。
  濮冬泓不用担心那些常人的桎梏。
  他这样的人,是生活里所有领域的领主。
  所以哪怕不签婚前协议,濮冬泓也能笃定所有事态的发展都按他的计划进行,一丝不乱。
  男人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没有立刻转移话题。
  “你感觉到恐惧,还是犹豫?”
  过了好几秒,南忆才抬起眼睛,如实开口。
  “我感觉到……不配。”
  他原本已经脱离他的怀抱,却被拽了回去,吻变得滚烫又泛着微痛,比从前的感觉还要更好。
  南忆从前被纸张划破手指都会皱眉,如今反而犹觉不够。
  他心想,他也许不是恋痛,只是太喜欢和这个人乱来。
  怎么乱来都可以。
  濮冬泓的右手握着他的侧腰,书房里陷入全然寂静,能听得见机械宝石钟的秒针走动。
  他们唇齿交缠着长吻,直到南忆被亲得脸颊发红,才终于分开少许。
  “我已经忍耐不了多久了,”男人附耳说,“哪怕是现在,也想撕开你的衣服,把你吃个干净。”
  “……但我更希望这些发生在新婚夜里。”
  南忆睫毛轻颤,眸色里混着迷惘。
  “你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传统守旧的人。”濮冬泓吻着他的脖颈,舌面缓慢地舔了一口,“但新婚夜很适合给你留下烙印,让你彻底忘不掉我。”
  南忆此刻才惊觉对方的用意,整个人感觉无端地猛然一坠,惊惧与欢喜相悖地同时走向极端,他张开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气息进出,如同心绪般起伏又落下。
  “富豪们的结婚与离婚也许都很简单,可以变成家常便饭。”濮冬泓说,“但你要知道,你不一样。”
  “在你之前,我没有对任何人做过这种事,你也会是我的唯一配偶。”
  “但是,现在你明白代价了吗。”
  南忆下意识地要掐紧掌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握着对方的左手,指甲边缘都快刺进男人的手背。
  濮冬泓没有躲,眼睛如寒夜里的灯般映照着他。
  “我还是对你了解的太少了……”南忆说话时,身体都在颤抖着,“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漂亮对胃口,但你要的绝不是一夜的快活。”
  濮冬泓缓慢地眨眼。
  “你要把我完全囚进心牢里,连灵魂都烙着你的名字,所有的欲望都被你牵动,所有的念头都任由你摆布,这辈子都只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他心口又冷又烫,理智已经在不断地喊着快逃,可手还在越牵越紧,“濮冬泓……你……像个疯子。”
  这是南忆第一次直接称呼他的全名。
  非常僭越,却完全取悦到了对方。
  “所以,你还有最后选择离开的时间。”男人微笑起来,“不管是下周的晚宴,还是两个月后的订婚宴。”
  “当你想离开的时候,你可以带走我已经赠予你的一切,你的学业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还未等濮冬泓讲完更多,南忆已经用食指抵住他的唇,皱着眉看了又看眼前这个人。
  “……怎么可能。”他似乎在恼怒男人驯化他又打开笼子的门,更多时候却因为生气的样子变得更加眉目俊美,展露出寻常不会轻易流露的锋利,“你觉得我和你还停得下来吗。”
  “原来你也会这样试探我,你想看到我在害怕的时候会做什么选择,你在给我设下这种根本没有其他解的题目——”
  他压着气,松开手要从对方的大腿上退开,却被压了回去,连后颈都被虎口卡着。
  濮冬泓目光熠熠,道:“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南忆定了几秒,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后颈,此刻仍趴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你真是很坏很坏的人。”
  濮冬泓扬眸而笑。
  他们一连八天没有再见。
  南忆已经大概猜出其中的设计。
  刚来到这里时,他还处在惶恐怯弱的状态里,看不清许多事。
  直到现在,他可以充分确认两件事。
  第一,濮冬泓本来就很忙。
  濮氏集团本是风投巨头,关联产业数不胜数,便是在家用餐,往往也有秘书在一旁进行着冗长的业务汇报。
  但更重要的是第二点。
  濮冬泓会被他引诱。
  一开始还能隔岸观火,后来再三暗示他该主动亲近。
  但两人早已是引火烧身,那人没有半夜摁着他一通狂//操都已经是再三克制的结果了。
  按濮冬泓的性格口味,恐怕脑海里早已把自己强//奸过无数次,做到涕泪横流,浑身脏乱。
  只是表面装得沉稳从容,好像永远不会动情。
  南忆又确认了一次这个念头,心情变得很好。
  他的确敏锐又聪明。
  也没少幻想过。
  宴会在四季酒店,布置如唐时古画。
  漆黑绒毯上金竹斑驳,寒梅影壁透出淡色的光。
  现场有管弦乐团为宾客们演奏着咏叹调,现场只有三种颜色,金,红,黑。
  兴许是在大视觉的暗光里,宾客们珠宝上的火彩才会更加耀眼。
  直到出发前,濮冬泓都没有回来。
  南忆独自穿好深黑色西服,由管家引到宾利车前。
  直到车门打开,才终于看见男人坐在里侧,对他伸出手。
  青年牵紧对方的手,即刻入座。
  他穿西服时,英气被充分放大,书卷气也洋溢明朗,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的眉深长修整,唇有着不自知的欲感,气质矛盾又诱人。
  濮冬泓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个月还是太久了。
  南忆坐得很端正,但眼睛并没有看他。
  司机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即刻让轿车挡板上升合紧,阻断所有声音动静。
  窗外景色开始流淌,南忆侧头看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嗯?”
  “你在禁欲,对吗。”南忆慢慢道,“这两个月,会放大我对你的渴望,而你也一样。”
  “订婚后不久就会正式结婚,所有的爆发才会真的开始。”
  濮冬泓问:“你在生气?”
  “有一点吧。”南忆终于看向他,许久才说,“我已经八天没有见到你了。”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仪态的整洁,我现在会直接爬到你的怀里,勾着你一边亲我一边做更多的事。”
  “我每天都想看到你,和你一起吃饭,听你喊我的名字。”
  “即便是变成鸟,我也希望被你碰触羽毛,让你在湖边陪我吹风。”
  “所以……你消失了这么久,很过分。”
  濮冬泓低声说:“你希望我补偿你吗。”
  “也不一定。”南忆说,“有时候,很想要你抱着我,接吻,牵手,怎么都好。”
  青年忽然笑起来
  “有时候,又宁可你像现在这样折磨我。”
  濮冬泓看着南忆。
  后者重新被养出了矜贵疏冷的气质,只是眸子里燃着暗火,似无线电般,自男人的心底传递而去。
  他们已在共享着肮脏又下流的暗火。
  第158章 小鸯·10
  下车时,南忆原本打算走在濮冬泓身后,对方伸出手,也就默然牵了。
  他一声不吭地牵着男人,准备迎接所有的目光。
  濮冬泓走路带风,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重重大门都随之打开,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过来,表露出足够的敬畏小心。
  本该是严肃庄重的场合,南忆反而想笑。
  他初时觉得自己像在狐假虎威,更形象一点,就像只狐狸牵着猛虎的爪子,尾巴摇晃着招摇过市。
  大概是被濮家的权势给了足够的底气,他再看见任何人,都感觉这世界是一场巨大的过家家。
  贺家人也在旁侧,更远处还有勉强能入席的南家人。
  只不过南家的人处在过于末流的食物链位置,不会贸然过来找不痛快。
  贺父贺母穿得均是珠光宝气,贺父把最贵的一只萧邦表戴在腕上,贺母双耳都缀着硕大绿宝石,妆容典雅精致。
  他们同时看见濮冬泓,先是露出本能般的讨好笑容,然后目光才移到南忆的面前,以及两人紧握不放的十指前。
  贺父的身形明显晃了下,脸色发青地稳定着呼吸。
  一个月以前,南忆还只是他们怜悯着答应婚事的普通人。
  家世末流,父母双亡,身体还怪异的半人半鸟。
  如今——摇身一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还让濮先生公然牵着他出来了!
  这是要做什么,在最上流的圈子里宣告关系,往后都不允许旁人再染指了?!
  贺母得体地上前问好,委婉又不失分寸地对之前的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