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
三娓 更新:2025-10-20 16:41 字数:3230
嗯???
他衣服穿反了还是没净脸?他低头:衣袖整齐,除了早上摔的泥点子,没穿反啊?他又走到剩下的半桶水旁,脸色除了白点,干干净净没有其他东西。
翌日上午,春光和煦。
陈淮安以前直播的时候,经常日夜颠倒,黑白不分,这穿越后生物钟也没改过来。
他昨晚把剩下的菜粥喝完,难得吃饱喝足,睡上个好觉,梦里都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他撕了一个鸡腿正要下口,谁知这鸡腿突然长出尖尖的嘴,朝他叫了起来,“咯咯咯~”
“咚咚咚!”
“败家玩意儿!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这声音好耳熟。
“老妈,让我再睡会~”他习惯性的撒娇,不对!他记得他穿越了来着?
他一下清醒过来,是苗翠兰。
他拿过床边的薄衫胡乱的套上,现束了发,但不甚熟练,白色发带就歪歪扭扭垂落在肩头。
等他打开门,苗翠兰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睡得跟猪一样,地里的牛都耕了三圈了,你还没起!”
像是骂累了,她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朝陈淮安一扔,陈淮安眼疾手快的接住。
一个巴掌大的麻布袋子,洗得发白,扔过来时‘叮叮当当’的作响,打开一看,是十几个铜板!
“这荠菜散着卖的,两文钱一斤,柳芽新鲜,四文钱一斤也抢着买,一共12文,你点点。”
果然和自己预估的分文不差,不过苗翠兰没有收他的跑腿费,他朝着苗翠兰拱手道谢却被打断。
“行了,别叽叽歪歪的,你要是没事儿,就去陶哥儿家帮帮忙,他家盖房子,你大哥也在。”苗翠兰指着隔壁忙忙碌碌的几个人,“诺,那儿呢,陶哥儿父母还在村子时和咱家关系最好,如今突遭巨变,没了依靠,可怜着呢!咱更要帮衬着点儿。”
“你待会过去,收收你这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模样,别在陶哥儿面前丢我们的脸!”说着不放心又嘱咐一句,“你可别欺负人家!要是让我知道,扒了你的皮!”
顺着苗翠兰指的方向,陈淮安看过去,陈大牛蹲在房顶上,脚边垒着一摞瓦,一个眼熟的汉子站在旁边的木梯上给他递瓦,院子里一个中年人拿着刻刀在一堆木头里比比画画。
而苗翠兰口中的‘可怜’哥儿,正扛着一根五六寸,八尺宽的木头,身姿挺拔,肩背笔直的走进院子里,院子里的木料堆成一座小山,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只见那人右肩一耸,两手稳稳接过木料,然后身子一弯,轻巧的把木头放在木堆上。
......
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不过,也怪不得苗翠兰敲打他,这哥儿虽不像平常哥儿纤弱,但颜若桃李,清朗俊秀,在哥儿里绝对是佼佼者,这长相很难不让人心动。
等苗翠兰一走,他收好钱,心情舒畅,他盘算了一下,再摘个两三回野菜,30文便能凑齐了,他倒要看看这系统能抽个什么东西出来。
他洗漱收拾,便去隔壁帮忙,毕竟远亲不如近邻,以后都得互相照应,而且得改变一下原身在陈大牛夫妇心里的印象,就这几日的相处,他看得出来这两口子都是善良的人,他无亲无故,他们现在是唯一肯帮他的人。
他走到隔壁院子外,板车上待卸的木料还很多,陶十七弯腰又扛起来一根,陈淮安连忙上前道:“我来帮你。”
陶十七扛着木头,小心的转头,发现说话的是昨天的那只‘猫儿’,这人今日换了一身衣衫,但依旧单薄,这人是不怕冷吗?
发带垂在他脖颈处,竟看不出是发带更白,还是他肤色更白。
他早上听说,这人是翠兰嫂子家刚认回来的弟弟。
他看了看他这身板,怕是够呛,但翠兰嫂子一家对他很好,他不好拒绝,便指着车上最小的一根木头,“那你就搬这根。”
陈淮安既不会盖瓦,也不会雕木,他啥都不会,也不能过来当一尊雕塑,供着玩儿,只能帮忙搬搬东西。
他自认身子骨虽然不算健硕,但力气还是有的。
他挽起袖子,一咬牙搬起一根木头,结果木头刚离开车板,‘咚’,的滚落在地上。
......
“意外,再来......”
陶十七动作敏捷的扶了他一把,道:“别逞强。”说着要去接过那根木头。
陈淮安听闻不服输,抢在他前面把木头抗回肩上。
陶十七无奈,只能提示他:“这木头是做房梁的,有些长,搬起来时,要注意周围路障,才不会绊倒。”
陈淮安把木梁抗稳当后,后退几步,顺着车栏撤出木头,再朝院子里走去。
陶十七看着前面那人清瘦的身影,他握着木梁的指头勒出了红痕,白皙的额头冒出虚汗,着实是一步三喘。
他无奈,这人还挺倔。
等陈淮安进到院子里,却犯了难,这扛上容易放下难。
木材已经堆成了半人高的小山,若是直接丢下去,‘山堆’定然会四分五散。
像陶十七那样一抛一接,他是没那个本事的。
所以他选择一只手先握住一端,另一只手慢慢把木料从肩上滑下来,一切都很顺利,然而他高估了这具身体的力气
两手刚抱住木料,他双腕一软,木头直接落地,“砰”,砸在了脚上。
疼!很疼!非常疼!他单脚蹦起,‘嘶嘶’呼气。
陶十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随手放下木料,“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一边回答一边蹦跶。
原身平日里不学无术,却最是喜好打扮成书生模样,讨好赵家养母,一袭长衫,衣袂飘飘。
他今日穿的便是一件月白长衫,衣摆曳地,在跳动间,脚跟踩到衣摆一角,陶十七想拉住他,奈何来不及了——咚!
他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旁边人空中悬着的手顿住,“你真的......没事......吗?”声音里带着惊讶,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陈淮安并没有把头抬起来,反而是把脸往地上缩了缩,他抬起一只手左右晃动,“这下有事了......”,“你想笑......就笑吧。”
他有事,他想逝世......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他怀疑有人给他开了丢人buff,不到半天,连续社死了三次!
“老二,你咋样?脑壳别给磕坏了!”他听见陈大牛在屋顶上传来的关心。
陈淮安终于还是从自己的鸵鸟状态脱离出来,他抬头看去,陈大牛蹲在屋顶上,伸着脖子,眺望他的方向,眼里都是关切,他心里一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哈哈哈,大牛,这是你家老二吧,这也太囊了,还不如人家十七一个哥儿,”旁边汉子拿着一叠瓦挪到另一头毫不客气的笑道。
陈淮安觉得还是地上舒服,挖个坑就地给他埋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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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是抹布?
“那......那是因为老二风寒未好,对!风寒未好......”陈大牛说的心虚。
“咳~后生,你快起来,风寒未好就不要行此大礼,老夫可受不起。”陈淮安摔倒时头朝前,正好趴在那木匠面前。
众人终是忍不住,笑作一团。
陈淮安尴尬的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擦擦吧”,旁边如竹节般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块灰色布巾。
陈淮安抬头接过哥儿手里的帕子,突然放松下来,“多谢。”
看见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陶十七笑意未减,转身搬动起地上散乱的木梁,起落间小臂线条紧绷,露出优美的弧线,一刻钟便又堆成一座‘木山’。
陈淮安断不敢再言帮忙。
看着眼前哥儿矫健利落的身姿,陈淮安十分羡慕。
“大家中午有口福咯!”苗翠兰挎着竹筐,装着一篮子翠嫩的野菜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她响亮的声音。
等走到大家面前,才接着说道,“今天咱们都有口福咯!我去摘野菜,看见山里笋子冒头了,挖到两根,谁知回来路上还让我捡到几颗菌子,加上十七昨天打的山鸡,今儿个中午给大家顿肉吃! 大伙都尝尝鲜!”
做饭,这个他擅长啊!
陈淮安上前拿过苗翠兰肘间的竹筐,“做饭我会,嫂子我帮你。”
苗翠兰上下打量他两眼,衣袖上全是泥土,发髻松散,这灰头土脸的模样,用屁股想她都知道这玩意儿准是又添乱了。
看苗翠兰默许的样子,陈淮安提着框进了里屋。
陶十七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都说君子远庖厨,他这是躲懒?
陈淮安刚踏进门,就闻到一股腐朽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座房子内里的样子,堂屋屋檐蛛网如织,桌椅灰尘满布,尘封的霉味飘荡其间。
供桌上倒是一成不染,香炉上一柱香,燃的正盛,炉底是几柱燃尽的香脚,一座牌位立于正中,上书:父陶公讳山母李氏之灵位。右下角一行小字:不肖子陶十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