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野火有木      更新:2025-10-20 16:41      字数:3140
  陈问拧眉,不过十五年,这仙家的风气怎么越来越差了,他吓唬道:“我不知道翟兄做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们背后嚼人舌根,死后要下拔舌地狱!”
  为首的崔氏小辈丝毫没有被吓到,不屑地说:“你这么维护他,不会也是断袖,看上他了吧?”
  “真是狗胆包天,连房有情的人也敢看上哈哈哈。”
  陈问见他们变本加厉,怒上心头刚想教训教训他们,就见眼前几名少年突然颤颤发抖起来,双腿直打哆嗦。
  “本尊何时不知,我的人也敢被议论了。”这声音熟得很,今早陈问才和他说过话。
  祁渡站到陈问身后,似是在给他撑腰。
  几名小辈纷纷汗流浃背,“晚辈不知他是蘅祾主的人。”
  祁渡冷哼一声,“就算不是,你们也太过骄横了些,这是南陵,不是什么仙颐左溪。”
  他脸本就长得就很有攻击性,不像翟桃花的柔美,冷起脸来更是叫人没来由的害怕。况且这几年在外名声狠厉决绝,是罗刹榜的榜首。
  “晚辈知错,请蘅祾主恕罪。”几名少年冷汗直流,声音颤抖,只一味地道歉。
  崔长昼不知从何处出来,阴阳怪气道:“蘅祾主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他们冒犯了你,回到仙颐,我自会管教他们。只是不就是一个侍卫罢,知道的是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侍妾呢。”
  “是该好好管教,不然落到我手里,我就拔了他们的舌头。”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问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着水蓝色衣袍,身长八尺面如雕刻,浓眉凤眼目露寒光的男人。
  是步河房氏家主房有情。他一把把翟桃花拉到自己身边,温声说:“为什么从不告诉我?”
  翟桃花笑笑,道:“没什么好说的。”
  陈问不禁诧异,这房有情和他所识的相差甚远,在学宫时,这人最是一副少言寡语性情冷淡的模样了。
  崔长昼眼见情况不对,只想将眼前之事糊弄过去,忍气道:“还不快回去领罚。”
  虽然他不觉得自家子弟说错了什么,断袖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要不是因为得罪的人是祁渡和房有情,他根本就不会如此忍让。
  “一点小事罢了,不必伤了感情。”一道冷漠的女音骤然响起,“但栗氏子弟确实冒犯了两位,待回到左溪我自会处罚他们。”
  这人也是老朋友了,栗棕二女栗定沅,她的脸犹如高山永不化的冰雪,而比她的脸更冷若冰霜的是她的眼睛。陈问对栗定沅的第一印象便是她对仙道的执着,没日没夜不停的修炼,栗棕将家主之位传于她无疑是最完美的抉择。
  好啊,今个也算是把老朋友见了个大半了。
  最终众人不和而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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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di第二声)桃花哦,它是个多音字,还有(zhai第二声)
  给大家捋一下四大仙家
  南陵祁氏家主祁渡,系云雷纹腰带,家纹云雷纹,红色家服
  步河房氏家主房有情,绿丝带绑头发,图腾为羊,水蓝色家服
  仙颐崔氏家主崔长昼,戴昙花耳坠,家纹昙花,半见色家服
  左溪栗氏家主栗定沅,后背绣着凤凰,图腾为火焰,桃粉色家服
  第8章 不知山名食人山
  从三环殿回到雪霁斋,祁渡主动和他提起了议事的结果,虽然陈问不大感兴趣,人死了变成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他是好鬼,那人是个坏鬼。但陈问还是给足他面子,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
  今日虚白也在殿内,据他所说只有神器才可彻底镇压鬼王。
  其一是昊天塔,昊天塔如今分为左右两塔,左塔在墨家机关后人手中,右塔在当今天子的手上,其二是崆峒印,它则是不死龙族的镇海法宝。
  说来也巧,墨家后人如今隐居在步河的一处深山里,而皇都则是位居仙颐,龙族如今群居于东海,而东海正是在左溪管辖的范围内。
  都不用祁渡直说,各家心知肚明领了各家事去办,这会也就解散了。
  可不过几天,祁渡就收到步河房氏秘密来信,信上只写了两行字。
  房有情和翟桃花失踪了,通灵亦无用处。房家人不敢对外声张,只敢派人通知祁渡。
  陈问听闻此事,自信等了一天一夜,都没见祁渡和他提及此事,他不是一个将心事藏在心底的人,当即在书房找到人问道:“你不带我?”
  祁渡正在加急处理手头的要务,头也不抬手也不停道:“带你?有什么好处?”
  陈问道:“我会洗衣做饭。”
  “不需要。”
  “会解闷。”
  “尚可。”
  “会打架。”
  “不需要。”
  陈问怒无可怒,在原地直跺脚,令他生气的不是‘不需要’三个字,而是他发现祁渡确实不需要这些事情,“那、那你缺什么?”
  祁渡终于抬起头来,“想知道?”
  陈问点了两下头,微光跃进他的眼眸里,期望道:“想知道。”
  “这些,你帮我批了。”祁渡用眼神示意他手边的政务。
  陈问:“……”救命,他不识字啊。
  “要是哪条批出了差错,坏的可就是蘅祾主的名声。”陈问试图让他放弃这个想法。
  祁渡道:“名声而已,不足挂齿。”
  陈问:“不好不好,让百姓受难的事情我不做。”
  “好借口。”祁渡莞尔一笑,霍然敛色道:“这件事以后再说。”
  陈问气得横眉倒竖,不满地抿起嘴,径直踏出房门。祁渡不慌不忙处理了剩下的公事,才慢悠悠地走到兵器库。他不用猜,陈问一定在这里。
  只见陈问两步大开,右手拉箭左手开弓,双眼一定,右指迅松,弓如满月霹雳玄惊,直中竹叶穿空心竹。
  清隽的身影站定如松,衣袂飘飘。
  陈问刚想收起弓箭,就见祁渡直愣愣地盯着他。他掩耳盗铃般用身体挡住弓,嘴上却说:“你的弓还挺好用。”
  祁渡眉尾轻轻一扬,“玩忽职守?”
  前两天陈问为了留在雪霁斋,自告奋勇地说可以做任何事,然后祁渡就把他打发来兵器库。真是干正事时无人知,偷个懒必被抓包。
  陈问不敢搭话,他确实偷懒了。只是祁渡也没有罚他的意思,“给你个机会,把握住了就带你去。”
  “什么机会?”天底下还有这掉绿豆糕的好事,陈问嘴角压都压不住,他相信不管多难多大的事情他都能办成。
  祁渡拿出从屋里顺手拿的桃子,向上抛了抛,道:“你射中这颗桃就行了。”
  陈问起了疑心,“这么简单?”要是以前的祁渡说这番话,他是万万不会质疑的,可现在的祁渡有些变了,他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当然,”祁渡将桃子稳稳放置头顶,“不过得以这样的方式。”
  陈问看到这一幕,右手大拇指不受控制微微颤抖,“不行。”
  祁渡淡淡道:“别怕,你若连弓也拿不稳,我有何缘由带你去?”
  陈问深吸了几口气,颤颤悠悠地举起弓,他想静下心来瞄准那颗鲜嫩欲滴的桃子,可不停颤动的弓弦和弓身告诉他,他的手在抖,他不能冷静下来。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再不放下弓箭,陈问想自己可能会窒息而亡。但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祁渡说一不二,错过这次可能真的不会带他去了。
  稍稍放下去的弓箭又重新抬起来,使劲地瞄准那个身姿挺拔的人,他头上的桃子呢?陈问心一慌,羽箭直直地往祁渡射去。
  更令陈问诧异的是祁渡连躲都不躲,定定站在原地!情急之下,他右腿后撤,又将一支箭上弦,急射了出去,这支箭速度极快,箭头碰上前一支箭箭羽,一瞬之间就将它的方向撞歪。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支箭飞出去,正巧让那支箭都射中了粉桃。
  两支箭射出去,陈问还没缓过神来,祁渡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有两个洞的桃子,汁水从洞里流了出来,“可以了。”
  陈问看着手里的弓,“是吗?”这样也算成功吗?他沉浸在自己世界没多久,只听祁渡突然咳嗽起来,整个人疼到弯腰,脸色惨白。
  “你最近怎么老是咳嗽?”陈问忙扶住他,细想了这些天他的反常,难以置信问道:“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祁渡只是冷眼看他,喘气道:“别问不该问的。”
  陈问道:“这怎么能行,药在哪里?”似是嫌一个来回太慢,他想将祁渡抱起。
  祁渡一脸黑线道:“我没虚弱到那个程度。”
  “你还能起身?”陈问不太同意,嘴巴会骗人,可身体反应不会,祁渡现在唇血色尽褪,额头也起了些薄汗,很明显病得不轻。
  祁渡言辞命令道:“扶我!”
  陈问眉毛拧成一结,“真的不需要我抱你?”
  “陈问!”
  “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