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者:
野火有木 更新:2025-10-20 16:41 字数:3170
三太子怒极起身,失礼的用手指着祁渡。人类果然是一群贪婪的疯子,“你非要做这么绝?”
“都怪本尊,没想到龙族小气,既如此,”祁渡松了口,“那就每年供给两钧,可使得?”
三太子手上青筋暴起,手下的水晶桌裂了一条缝,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如此厚脸皮的人,但每年两钧矿石,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他咬咬牙就答应下来。
祁渡浅笑:“合作愉快。”
陈问叹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三太子深呼吸几口气,“今日我就要见到女娲石碎片。”
祁渡:“好。”
深海下的海洞里。
海巫又嗅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太香了,世间竟有如此美味,香到她差点抵不住要爬出几百年未出的海洞。
没想到真的有人为了救爱人忍受了一千年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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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每次一写这个,作者就忘了情[害羞][害羞]
第49章 真假情深深几许
海水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人, 它们就像贴身衣物一样黏在陈问身上的各个角落。深海一如既往的阴暗和潮湿,只一点粗心就可能永远迷失在深海之下。
只有海洞周围散发着莹莹幽光,像是专门为他们指引迷途而燃的灯。
海巫早就知晓他们的到来, 迫不及待地问:“祁渡,你是来找我做交易的?”
祁渡道:“是的。”
海巫异常兴奋:“你要交易何物?”
祁渡寻着闪闪青光看向陈问的腰,那儿正佩着他的青玉佩, 道:“女娲石碎片。”
海巫:“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陈问捏了捏祁渡的手心,然后将昆仑镜递到他的手中,“昆仑镜也是神器,用这个交换。”
“这是你的镜子。”祁渡特地提醒道, 因为他之前就将这面镜子送给了陈问。
陈问无所谓地摇摇头, 海水便荡起一阵碧波, “是我的,也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我们不分你我。祁渡脑中瞬间浮起这一段话, 虽然陈问可能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不妨碍他固执的这么认为。
祁渡问:“昆仑镜可使得?”
昆仑镜是一个完整的神器, 海巫自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世间现身的神器极少, 海巫不免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昆仑镜?你从哪得来的?”
祁渡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陷入了回忆里,眼前渐渐浮现一抹白色,是希望又绝望的颜色。
那是一座即将孤寂且神圣的雪山。
经年落雪白山头,终岁古木割昏晓。
一人一神一孩童, 一弓一花一古钟。
泣声缕缕飘荡,细雪丝丝飘落,不过都会落到赤火里融化。赤火连着一条不清晰的丝线, 这条丝线又来自朱雀的心脉,火炽得纯净,燃得妖艳。就算朱雀此刻面色苍白,血色尽褪,红衣破损,她也是祁渡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这昆仑镜吾赠与你了。”她抱着一块冰说。
这时的祁渡还有着一头青丝,可眼底的沧桑却比那一头白发更显他的寂寥,就像那行将就木的枯树化身。他的眼神从未离开那块冰,“神君这是何意?”
朱雀将脸蹭了蹭那块冰,眼中含有一丝温情,道:“厉害的玩意罢了,有话问那么多,还不如收起来。”
“哎呀海巫大人,知道这是厉害的玩意不就行了吗,问那么多干嘛,快快收入囊中吧。”陈问敷衍又健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这一句将祁渡打回现实,他伤悲地轻笑,原来陈问的性子真的遗传他的娘亲。
祁渡轻答:“一位神君赠与罢。”
女娲石碎片与昆仑镜错身而过,海巫随口说:“是陵光神君吧,这千年来也就她一个神堕凡。”
“交易完成。”
陈问有些疑惑,陵光神君已经陨落了一千多年,祁渡是怎么结识她的?
只有三种情况,要么陵光神君没陨落,要么她从一千年前穿越到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祁渡穿越回了一千年前。
陈问觉得后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可要怎么能才穿越千年时空。
要怎么才能?
窒息中诞生的那一片光明,陈问一瞬之间想通,“昆仑镜!”
“昆仑镜怎么了?要去换回来吗?”祁渡瞧着陈问眉心微拧,不由得担忧地问。
陈问难得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祁渡,如若真是这样,那应是祁渡穿越回了一千年前,那他的一头白发和疾病是不是就是由此而来?可他为什么要回到一千年前?
为什么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有什么是值得你这么做的?宁愿残害自己的身子,也要完成的事情是什么?
你瞒了我好多事,我都快不了解你了。
陈问低眉垂眼满腹疑问,却还是选择不问出口,他相信自己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
“怎么突然落寞了?不告诉我吗?”祁渡敏觉的发现陈问的情绪不对劲,双手捧起他的脸心疼地问。
祁渡的手心微凉,可陈问喜欢这样的温度,那是独属于祁渡的温度。他歪了一下头,用红润的鼻尖摩擦他的手心道:“我就要瞒着你,就像你瞒着我一般。”
祁渡精致的眉眼委屈地注视着陈问,那双清丽的眼眸满是可怜,他面色慌乱了一瞬,“你怪我吗?”
陈问侧了一下脸,在他的大拇指上轻留一个印,“怪你?我不怪你,因为你的手正捧着我的脸。”
“它告诉我——你在乎我。我也不希望你因为在乎我而伤心,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也在乎你。”陈问眼神坚定不移地凝视着祁渡,他从来不吝啬说这些肉麻的话,明明也没有人教他,但这好像是他的天赋,他总能无师自通的将情感倾泻出来。
也不在乎这些话对眼前人会有多大冲击。
只要他注视着你,你就绝不会落下他眼中拥有的只给予你的爱怜。
他在他眼中真的很特别。
祁渡眼眶慢慢红了,眼角渐渐地氤氲出一些水汽,鼻头发酸,他情难自抑将陈问锁在怀里,似要把陈问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再也不放开、不分开、不分离。
绝无可能。
三太子宫殿内的院子种满了参排的花树,现如今应是没到花期,树上只有绿没有其他颜色。陈问不禁叹道:这三太子还真是痴情,能让在陆地上生长的花树在海底下存活甚至开花,他想必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陈问略带兴趣地问三太子:“三太子殿下,您是怎么办到的?让树在海底开花生长。”
此刻虚白正在卧房里医救三太子妃,三太子这下急得要命,语气不太好道:“没见识的人类。”
陈问不知道羞耻为何物,“那有见识的龙能不能和我说说?”
祁渡凑近他的耳边说:“问我吧,我知道。”
陈问笑着回头,崇拜地说:“好厉害啊仙主大人,你比他识的字多。”
三太子:“……”这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可被这两人一打岔,他紧张的心不免稍稍放松下来。
等到微微好了,她也会这样和他开着玩笑,也会这样对他笑。
“虚白怎么还不出来。对了,这是你的玉佩,要寄存在我这里多久呢。”他听到陈问这样说。
祁渡:“这块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一直带着吧,可不能弄丢,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找到你了。”
陈问:“哦,那我会好好帮你保管的。原来你刚刚让我戴着这个玉佩,就是怕我又丢了。”
我可以一直找到你。
这句话让三太子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曾对某人说过——
“只要有这个贝壳,你就能来龙宫找到我,随时随地奏效。”
只是后来他再也不出海,而他还靠居在海岸。
流光容易把人抛,曾经一起踩在沙滩上的脚印早已被大海冲刷,一起见过的星月早已月转星移,一起守着的三太子庙早已不如当初。
可是他还好吗?
三太子心底升起一股欲望,可还没来得及扩大就听到虚白的声音。
“三太子,三太子妃的蛊毒已解。”忙活了大半天,虚白终于将三太子妃救了回来。
三太子抬头,眼神愈发清明,微微才是他的现在,旧人也只是以前,他起身大步跨入卧房里。
他要去见他现在的爱人。
这场医治用了整整一天一夜,可虚白也只是额头起了些薄汗,面色也并无异样。
但陈问还是多关心了一句,“虚白你还好吧?忙活了一天会不会很累?”
虚白拿出手帕抹掉细汗,双眼直视着陈问,哂道:“多谢陈施主关心,小僧早已习惯了。”
陈问呼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看你一天一夜都没出来,我很担心你。我都想好再一天你还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
虚白眼神温柔,“陈施主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虚白是这样觉得的吗?”陈问非常开心,眉眼都笑飞了,他上前握住虚白的双手,“我被天下最好的和尚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