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作者:
野火有木 更新:2025-10-20 16:42 字数:3149
没道理四大仙家中,栗氏能独善其身,除非……
庄重一歪了下头,“鄙人与栗家主道同,她自然是背叛你们了。”
祁紫君咒骂,“愚蠢的叛徒。”
陈问还欲再说,庄重一却有些不耐,“小陈仙师是自己乖乖就范呢,还是……”
他话未说完,陈问就已经提着花打了上来,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陈问专挑他的腹部袭去,打蛇打七寸,那打人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两人缠打了一会。
庄重一本就不是陈问的对手,只是出招多变诡谲,陈问难以预料到他的下一招会打在哪,还是不是要提防他出暗器或者放蛊偷袭,因此出手多有顾忌。
陈问用“什么”的花尖往庄重一的眉心刺去,只是距离一指之时,视线偶然向下移,撇到了腹部那块的衣裳染上了血。
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了虚白的伤口,两人出血的位置大差不差,让他不自觉的心软下来,出手的动作便一滞。
“我的小腹是真的受伤了哦。”
也是迟了这一瞬,花尖便让庄重一打偏了半个圈,他的脚点着陈问的手背借着力往后退。他耸肩道:“也罢,请君侧耳倾听。”
陈问脚步一停,耳边还真听到些兵器相撞的乒铃乓啷声和哭声,他的心一颤,“什么意思?”
“鄙人自是知小陈仙师天下无双,没一点筹码在手怎么行。”庄重一狭长的狐狸眼眯起,似是胸有成竹,“刚刚小陈仙师听到的便是被蛊控制住的修士在自相残杀的声音。”
“鄙人也不知他们残杀的会不会是蘅祾主。”庄重一暗含杀意的邀请,“小陈仙师,一起走吗?”
陈问:“呵。”
祁紫君拉住陈问,蹙眉地问:“你真要和他走?”
陈问朝祁紫君一笑,而后拉起他的手臂快速地腾空飞走,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他又不是傻子。
“后会有期。”
庄重一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咬牙,而后又憋不住气笑了,“后会有期。”
落至山脚,祁紫君庆幸地说:“你还不傻嘛,我还以为你失智就要跟他走了。”
陈问拍拍拍手,“祁渡落到了他的手里,我再和他走,单凭你,如何就救你舅舅。”
祁紫君面瘫:“你看不起我?”
陈问道:“自然不是,只是两个人在一块才能商量对策。”
祁紫君一想觉得有道理,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问道:“走吧,去左溪看看,那里说不定会有突破口。”
“左溪?”祁紫君一脸不赞同,“左溪栗氏是叛徒,去找他们做什么。”
这也是陈问想不通的点,左溪栗氏为什么要与庄重一一同流合污,他既有这么大的野心,控制住三大仙家,那他许给栗氏的好处肯定也不少,才敢让栗定沅与虎谋皮,那到底是多天大的好处?
思及此,陈问不得不佩服这位栗家主,她能做出如此之举,男子未尚且有她这样的魄力,成了便流芳百世,输了便遗臭万年。
陈问道:“正是因为是叛徒,嘴才会不牢靠啊。”
祁紫君还是有点担心:“那现在不去救我舅舅,他们会没事的吧。”
陈问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庄重一既然能潜伏十几年只为下蛊,那说明他暂时并不想要这些人的性命。”
左溪很是热闹,街上的栗氏修士不少。
陈祁二人乔装打扮坐在酒摊上,陈问郁闷地说:“这要怎么潜入长离殿,或者将栗定沅引出来也好。”
左溪栗氏的仙府坐落在一座小岛上,形似凤凰展翅高飞,长离是凤凰的别称,因此得名长离殿。但也正是因为四面环水,守卫也无比森严。
祁紫君道:“这还不简单,直接把栗无观捉住就好了。”
陈问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祁紫君道:“前几年,栗无观娶了梅山王氏的女子为妻,那女子泼辣狠毒,栗无观有苦难言,因此在长离殿外头寻了几名红颜知己,每月月圆之日,便是他幽会之时。”
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
第80章 使明计引蛇出洞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夜晚的左溪不似南陵那般热闹,各户人家早早就关门闭户,冷风呜呜吹动门窗, 檐下无数盏小灯透出的零星灯光照亮了青石板路。
陈问蹲伏在屋檐上,蒙着黑巾,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比夜还漆黑的眼睛。
“他怎么还不来?”陈问打了个哈欠。他本来没有困意, 只是被夜风刮着眼皮,又见不到亮光,等着等着就有了睡意。
祁紫君道:“这个时辰还早。”
“嗯?”陈问看着光熄了一大半的左溪,询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亥时?”
祁紫君:“才刚至戌时。”
陈问:“?”这个时间点在南陵, 小贩才刚摆起夜宵小吃摊。
他还欲再说什么, 只听祁紫君“嘘”的一声,“有人来了。”
一身穿斗篷的黑衣人鬼鬼祟祟行至此处,头戴兜帽, 看不清脸, 他先敲了三下门,停了一会, 又敲了两下。
片刻, 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陈问盯着黑衣人,这人的修为很强,强到不像是栗无观,他疑惑道:“栗无观这么些年修为进步这么快?”
祁紫君比他还要困惑,“你说栗无观?他简直是草包一个, 这么多年了修为不长进不说,甚至还倒退,比祁氏最低等的弟子还不如。”
陈问沉默片刻, “那刚刚那人是谁?”
祁紫君不假思索:“栗无观啊,那还能是谁?”
说完,两人失语对视良久,下一刻,都默契地迅速翻身进屋。
陈问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一把剑直冲他的面门而来,很明显屋里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的余光看到床上躺着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女子,她的嘴里还胡乱塞着一块布。
剑来得又急又厉,陈问只好拆卸窗框格挡,但也只能撑住一息,很快木头就变成碎屑扬洒在屋里。
恰逢此时,陈问认出了这把剑,也认出了这把剑的主人,只是祁紫君的鞭子已至那人的身后,陈问立马大喊,“住手!”
他不是担心鞭子伤到这人,而是祁紫君不是他的对手。
但为时已晚,鞭子已收不回去,那人不转身,单靠感觉就将剑缠上了乱玉,紧接着剑柄一甩,将祁紫君连人带鞭丢了出去。
陈问身形一闪,用业火红莲的花尾勾住乱玉的鞭尾,然后一用力扯回来,祁紫君这才安然无恙地掉进他的怀里。
那人还欲进攻,陈问皱眉提起花枪回防,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趁机抢过祁紫君的右鞭,往他的脸上刺去。
陈问此举并未想要这人的性命,黑衣人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只是这一闪,右鞭便将他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崔长昼。”这黑衣人正是崔长昼。
祁紫君惊讶:“青令君,你怎么在这?”
崔长昼黑脸,颇觉丢了面子,反问:“你们鬼鬼祟祟埋伏在屋顶,又是想做什么?”
陈问上下扫他一眼:“你没被蛊控制?”
崔长昼脸色更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平时,崔长昼只吃辟谷丹饱腹,偶尔进食崔除恙做的羹饭,蛊虫根本没有机会近他身。又恰逢生乱那天,崔长昼不在筑瑶台,等再回来之时为时已晚。
陈问不答反说:“你也是想来通过栗无观去见栗定沅。”
“你们也是?”崔长昼左右看了一眼,问,“祁渡呢?”
陈问娴熟的撒谎:“他追那贼人去了。”他才不会傻到把祁渡深入敌营的消息告诉旁人。
崔长昼狐疑,“他会做这种事,呵。”
“呜呜——”床上的美人惊恐地挣扎,美目蓄满害怕的泪水。
陈问走到她旁边,轻声安慰,“别怕别喊,我们不会伤害你。”
那美人在灯下看清了他的脸,情绪也就逐渐镇定下来,倒不是因为陈问有多和善,而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她缓缓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和这么俏丽的小郎君风流一晚,这一辈子也值了。
陈问扶起她,将她手上的麻绳松了些,还顺便在她背后垫了个靠垫,而后就要把她嘴里的布团拿下。
崔长昼握住他的手腕,动怒道:别犯蠢了,她长着嘴,会喊人。”
陈问眨眨眼:“我有手,我的手会比她的嘴更快,她一喊我就堵住。”
此话虽有理,但崔长昼对他有偏见,绝不承认他这话是对的,因此抓着陈问的手不放,瞪着眼睛盯着他。
可惜陈问还有另一只手,他速度极快的将美人嘴里的纸团扯了出来。
“你——”崔长昼火冒三丈。
美人泪眼朦胧,但也守信没喊出声,不为别的,主要还是这里偏僻,喊了也没什么人来救她。其实她以前身边是有人守着的,只是最近栗氏出了什么事,栗无观将人从她身边调走了,还承诺说以后会调回来,谁知刚调走她就被人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