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知霁      更新:2025-10-20 16:49      字数:3137
  言锦正要追上去,回应他的是紧闭的房门。
  “………”
  他盯着房门,将方才发生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混账小子!出去积累几年的心眼全耍到我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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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白天上课实在没时间,以后只能把更新时间放到晚上九点,所以下次更新就是晚上九点了,不好意思大家[爆哭]
  另外今天会更新两章,另一章会晚一点,宝子们不用等,可以明天来看。
  第28章 贵客
  关于宿淮是否喜欢自己, 言锦现在还摸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是非常明确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黏糊了。
  以往一日见不到几面的人,近日哪哪都能碰着。
  他晨起在院中散步,宿淮在给花培土;他带着小白梅出去放风, 恰逢宿淮采药归来;他外出看诊,宿淮也与他顺路;他去找陈老板叙旧, 出来正好见着宿淮在买伞。
  哦对,这伞大概也是给言锦的, 因为只有他爱用印了海棠的伞挡雪, 而前日他遛小白梅时摔了一跤, 伞恰巧压在身下断了。
  若说这些都是巧合, 那么今日, 言锦看见的,绝不能用巧合来形容。
  这日言锦刚与李大生一道去看了以前的小乞丐们, 回来的路上又将之前定远侯府寄来的信和令牌给了殷竹霜, 然后才得空来细究宿淮近日的行为。
  为此他专程请了创作出无数大热cp的系统一道探讨。
  系统话都没听言锦说完,直接大手一挥得出结论:“他在勾引你。”
  言锦反驳:“哪有这样勾引人的?他也未直接来找我,甚至没有靠近我五米以内, 距离把控得十分得体。”
  系统干巴巴道:“哦。”
  言锦一边打开卧房的门一边又道:“你别敷衍我, 他只是好龙阳, 但对我应当还是正常师兄弟情, 只是长大了变得更加细心……”
  很好,他的话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因为宿淮正端坐在言锦卧房窗前的小塌上, 一手拿着一条破洞的亵裤,一手拿着针线缝补着。
  他的神情在冬日暖阳中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手中缝得仔细,甚至缝两针还要凑到破洞处查看针脚,偶尔轻轻吹一口气。
  那条裤子是言锦前些日子摔跤时擦破的, 破洞处在膝盖上,按理说吹口气也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吹气啊!
  言锦整张脸变得通红,只觉得自己头像刚烧的热碳一样冒着热气。他立在房门前,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就在此时,房内的宿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向房门处,然后言锦就见着那张好看得被他当做“梅花仙子”的脸在阳光下对自己笑了笑。
  跟发光似的。
  系统:“哇哦~”
  言锦:“…………………………………………………………………………………………………………”
  “砰!”
  他刷的一下关上门,泰山崩于眼前也能插科打诨的言某人慌慌张张地跑了。
  天老爷,他房中有个妖精在勾引他!
  言锦没招了,直奔县令府把林介白揪出来,神情严肃得像见了鬼:“我有话问你。”
  林介白原本正扶着腰在心里大骂县令狗官,一见言锦如此,连忙正色起来:“怎么了?三生堂出事了?”
  “不是。”是我出事了。
  言锦欲言又止,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他想问宿淮为什么变成了断袖?想问自己好像要被撅了,但被拿捏得有点死跑不掉该怎么办?还想问怎么判断自己是否是一个断袖……
  他心中几转,正要张口问话,然而当他看着坐在没有铺软垫的木椅上扭来扭去的林介白时,到嘴边的话突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你后面痛不痛?”
  话音落下,林介白咔嚓一下腰扭了:“……”
  言锦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手一抖茶飞到了林介白的脸上:“……”
  房中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县令大人寻了来:“小白,我拿了药膏来。言大夫在……”他走进房中,见二人情形,识趣闭嘴。
  林介白抹了一把脸上的茶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他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犹豫片刻道:“大师兄你……”
  “停!”言锦大声打断,扯出一个死亡微笑,“忘掉此事,再提你就不用回三生堂了。”
  林介白原是怕他的,但难得见着他如此模样,心中稀奇,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了然几分,揶揄道:“怎么?是不是小师弟?”
  他不提宿淮还好,一提言锦就炸了毛,之前想问什么一概忘了个一干二净,恼羞成怒地将林介白按进了椅子里,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放过挣扎的林某白,摇摇晃晃地走了,心里想着该如何是好,要不还是回去给小师弟科普一下正确的恋爱观?
  他又想起宿淮那日在他跟前扮可怜,又深觉不行,这和羊入狼口有什么区别?
  宿淮都光明正大的在他身上耍心眼了,定是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眼下去劝什么都无济于事。
  这是什么新型叛逆期吗?养孩子怎么这么难?
  他准备找个地方思考一下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大问题,然后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臂。
  县令大人见人停下,忙放开手:“言大夫对不住,你还不能走,有贵客到访,要找三生堂。”
  言锦一愣,定了定神,将方才的事抛之脑后,问:“何人?”
  县令正色道:“定远侯温家。”
  若是对旁人说起三生堂与定远侯温家有关联,那必会被骂一句疯子。
  无他,两处实在差距太大,一个是落魄得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法一次性拿出来,全靠周边邻里接济的医馆,另一个则是权倾朝野的异姓侯,是连当朝皇帝都要让三分的存在。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三生堂多年前便是温家的下属,现在也还算得上温家旧部之一。
  至于为何是旧部,因为温家掌权人换了,从开国将军老侯爷变为了他的养子温邬。
  温邬与老侯爷不同,是个实打实的奸臣小人,十岁出头便从老侯爷病弱的亲女儿,也就是他养妹手中抢夺侯位,改为效忠太后,给老侯爷一生清白的名声蒙羞。
  他性子乖戾,暴虐成性,曾因朝党之争当众砍下政敌的头颅献给太后以表忠心。温家旧部的将士谋士们无法忍受他的行为,纷纷脱离温家自谋出路,这才有了后来的三生堂。
  “温邬那小子要死了?”
  “温家人说此事不可声张,所以此次来访是想请师父出山保他性命。”
  三生堂内,言锦将令牌放到殷竹霜手中,这枚令牌与之前那枚不同,不是侯府的令牌,而是一个“洛”字。
  殷竹霜将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道:“是温洛浦那丫头亲自来的?”
  温洛浦便是传闻中被温邬抢夺侯位的养妹。
  “是,她想见见师父。”言锦道。
  “免了。”殷竹霜把令牌扔到桌上,拧了坛酒灌了口才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怕看着温邬的脸就想给药里下毒。”
  “啊?我?”言锦连忙将令牌收好,闻言猛地抬头,“我怎么去?”那可是侯府。
  “怎么去?用脚去。”殷竹霜拧着酒晃晃悠悠,临走前摆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告诉温家的小丫头,我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再有下次就让温邬等死。”
  她脚下一转,又叮嘱道:“不必太费心,管他会不会留下病根,不死就行。”
  说完,一个纵身跳上屋顶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迷茫的言锦。
  这迷茫一直持续到他随着温家的马车上。
  侯府!那可是定远侯府!说是现在这个朝代的第二个权力中心也不为过,他居然还能去这样的地方吗?
  而且现在温家的掌权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会不会因为第二天左脚踏进温家被一刀抹了脖子?
  温家下人轻叩车厢,声音隔着帘幕传来:“言大夫,可要下车用些干粮?”
  言锦这才从恍惚中惊醒,忙应了声好。他掀开车帘,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刚踏下马车,他便看见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位女子。她披着淡青色的斗篷,正轻声吩咐着身旁的侍从。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朝言锦微微颔首。
  她并非传闻中那般娇弱无助,反而眉眼温婉,气质清雅,举止十分从容,一路上皆安排有序,从未见她无措慌张的模样。
  “言大夫。”她声音轻柔,“一路辛苦了。”
  言锦这才回过神,忙拱手行礼:“温小姐。”
  温洛浦浅浅一笑,抬手示意一旁火堆上烤着的馍馍:“若是不嫌弃,不妨一同用些。路途遥远,我们需得加快脚程,后面怕是没时间休整,还请言大夫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