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小白白梨      更新:2025-10-20 16:50      字数:3235
  殷诀闭着眼,模样认真又虔诚,偏过头吻他,黑脸上全是沉迷和压抑的激动,下颌绷出锐利的棱角,喉结也在他眼前轻轻滚动着,似是不敢用力,只小心而细致地啄着他的唇,摩挲表面,一下又一下。
  缠绵得令人心慌。
  而他被困在方寸之间,身后是冰凉的木柱,前面是坚硬的胸膛,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抬起头,跟对方亲嘴。
  等等,亲嘴?!
  外头危机四伏,屋里又到处躺着人,他俩怎么就亲上了!而且此时不在秘境中,没有人施压,毫无理由的、单纯的亲嘴。
  这个认知让陈景殊感到混乱,两个人无缘无故接吻,再无那些不得已的理由,他无暇思考其中代表是何意义,唇上触感太过鲜明,攥取了他所有感知。
  楼内阴冷,粘连的唇瓣却温暖,呼吸间全是对方的味道。见他不反抗,托在腰间的手加重力道,把他压向更热的胸膛。
  陈景殊心跳很快,耳旁变得混沌不清,仿佛隔了一层水,沉闷而模糊,全是双唇被含.吮、碾磨的湿漉漉声响,下颌也被手指捏住抚弄,任由粗糙却柔软的东西撬开牙关,缓慢地挤进来,在他口中徐徐而有力地搅动。
  一墙之隔的外头人来人往,隐约传来人声喧闹,陈景殊僵直了会儿,忽然醒过神,脑门瞬时烧起来,心脏也砰砰跳,震得他嗓子眼疼。
  这是在干什么?别的不谈,现在是嘴对嘴的时候吗!
  殷诀怎么能这样,随时随地龌龊!
  他跟被按在滚烫的热水里的鱼似的,无措又慌乱,不停来回挣动,奈何嘴被堵着,舌头与人紧紧连在一起,肩膀也被人死死圈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用余光疯狂打量窗外。
  可任他再挣扎,口中已经被彻底侵占,独特而浓烈的气息涌进来,蛮横而细腻地霸占口腔每一寸,他越反抗,对方越是用劲,还很快亲出了声。
  黏腻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啾啾,伴随彼此急促交错的呼吸。殷诀好像真的在喝水,勾住他的舌,纠缠吮.弄,脖筋随着吞咽来回起.伏,急不可耐似的,不仅刺激,还yin.乱。
  陈景殊视觉与听觉同时遭到暴击,被一堆修士围观亲嘴,虽然他们都闭着眼,但他还是脸热心又跳,羞耻得快要上天。
  他狠狠踩住殷诀的脚面,口中舌终于退出些许。
  “师兄。”
  殷诀与他额头相抵,直直看着他,似是并未满足,回味似的舔唇,眼睛也黑得可怕,翻滚着某种陈景殊看不懂的、近乎疯癫的情愫,呼之欲出。
  陈景殊胸口起伏,赶紧查看四周,还好周围观众没有睁眼的,遂又转头瞪着殷诀。
  他嘴唇被蹂躏的红肿,泛着潋滟水光,微张着,呵出短促的热气,似乎想骂两句,但一张口,只发出一声:“你!”
  气势十足,尾音却发轻,跟被亲惨了似的,带着他自己听了都窘迫的颤抖。
  陈景殊立即闭嘴,不发出一点声,决定稍后再骂。
  他脸色复杂,感觉舌尖发酸,交融的唾液还黏腻在口中,他含了会儿的,当着殷诀面不好吐,只好悲壮地咽了下去。咽完了又后悔,头皮一阵发麻,他把什么咽下去了?他居然就这么咽下去了!
  陈景殊觉得自己没救了。见殷诀盯着他,一把扳开他的脸,此举似是唤醒殷诀,他突然低头凑近,短暂分离的唇再次重重覆盖上来,把陈景殊口中未尽的骂语通通化作甜腻的呜咽堵了回去。
  陈景殊震惊十分,以往殷诀哪敢这般忤逆他,但他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墙外到处是人,任何一声稍大的声响都可能引来窥探。
  他索性闭上眼,劝自己忍忍。但他一忍,殷诀似乎渴得更厉害了,手掌卡住他的耳廓,揉捏着透红单薄的耳垂,五指继而插入发间,摩挲着他的头皮,微微用力,鼻梁也错开,让这个吻更深,更彻底,汹涌得几乎将他溺毙。
  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暧昧声响,陈景殊呼吸不畅,心想还好殷诀亲的是他,他有经验,知道偷偷换气,不然没经验的早憋死了,常人谁见过殷诀这种生猛的,即使没被憋死,也会一辈子落下阴影,再也不敢跟人亲嘴了。
  谁知他刚自我认证完,就感觉呼吸愈发艰难,魂魄也被吸走了似的,唯一的支撑便是圈在腰间的结实手臂,把他固定在原地,无处可逃。
  陈景殊觉得脑子泡在水里,揪紧对方衣袖,把衣料揉捏的不成样子,头晕眼花,腿也发软,站不稳。
  幸亏他是坐着的,不用站,陈景殊庆幸地想,又后知后觉感到羞耻,坐着就能这样亲了吗!
  激烈的亲吻漫长到令人恍惚,直到门外传来响动,殷诀终于放开他,一把将他按在怀中。
  第八十一章 师兄,真可爱
  耳边箭矢声不绝于耳,整座机关屋都在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混杂的脚步声也响彻楼道,由远及近。
  糟了,被发现了。
  陈景殊气喘吁吁,脑袋埋在坚实胸膛里,有点慌地抬头,又被殷诀扣着后脑按下。
  他感觉殷诀手臂收紧,下一刻整个人便是一轻。殷诀将他牢牢护在怀中,纵身冲破屋顶。陈景殊看不见,听觉也被对方的手掌隔绝,只能感受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待他睁眼时,二人已稳坐黑龙背上,下方机关楼迅速缩小,转眼间就被远远抛在身后。
  黑龙翱翔天际,载着他们在云层里穿梭,底下的人影化作密密麻麻的黑点。
  陈景殊被冷风一吹,脑子逐渐清醒,问殷诀:“你知道怎么逃出屋子?”
  与亲嘴时候的生猛相比,殷诀此时判若两人,拘谨道:“知道。”
  陈景殊不可置信:“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他语气不善,嗓门也不自觉发冲。殷诀微微偏过头,避开他质问的目光。
  可即便被狠狠瞪着,他也不见之前半分失落,咽了口唾沫,眸光明亮闪烁,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雀跃,特别当扫过陈景殊被咬湿的唇时,更是兴奋难掩,蠢蠢欲动。
  他认真道:“我想跟师兄多待一会儿。”
  陈景殊一怔,霎时头上冒火。他在机关屋里担惊受怕,殷诀倒好,早知出路却不说,净想着亲嘴。
  他真想掰开殷诀脑子看看里头装的什么!
  面对他的怒气,殷诀好似感到惭愧,舔了舔唇,欲言又止,接着突然抬手,摸了摸陈景殊脸颊,动作自然而亲昵,低声哄着说:“师兄,不生气。”
  陈景殊脸皮一麻,赶紧低眼看黑龙。黑龙仿佛六感尽失,目视前方,专心翱翔。他松口气,发现自从接了个吻,殷诀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以前是偷偷摸摸龌龊,现在好好说着话都开始摸脸了。
  此时不好发作,他抿了抿唇,故作镇定:“你别动手动脚。”
  殷诀说:“好。”说罢脑袋凑近,很快地轻吻了下他脸颊,“以后都听师兄的。”
  羽毛般的触感一擦而过,陈景殊呆愣片刻,神色震惊,再次查看底下黑龙。
  好在黑龙依旧不闻不问,瞎了一样。
  陈景殊心情十分复杂。可能方才激吻余韵未消,他脸颊仍是发烫,嘴里也不舒服,跟含着东西似的,但现在不是追究时候,把殷诀打死又能如何。只能咽下难听话,正襟危坐,满脸深明大义,挑了句能听的:“动嘴也不行!”
  殷诀望着他,忽然咧嘴笑了下,刀削般刚毅的黑脸上浮现一抹既害羞又温柔的神色,嗓音也跟灌了假酒似的,沉哑而醺然:“师兄,真可爱。”
  陈景殊整个人都麻了,感觉此时对方像被什么附身,一开口就胡言乱语,吓得他赶紧转到正题,从怀中取出那本假《天枢录》,道:“是你把它放进书架的,对不对?你想让我看见。”
  殷诀点头:“师兄,这本书虽是假,内容却真。”
  闻言,陈景殊思索,果然天道劫难中藏有一道“秘劫”。殷诀被他亲手推下雪山献祭龙蛋,灵体尽毁神魂俱散,如今能够死而复生归来,还打破了“渡劫不成则道陨”的铁律,是否与这道“秘劫”有关。
  秘劫到底是什么,为何被从真本中刻意抹去,难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隐秘?他正要开口细问,身下黑龙骤然俯冲,云雾破开,目的地已至。
  眼前宫殿腾于高空,云雾缭绕,是仙盟山设在极天之地的临时驻地,各大门派汇聚在此商讨要事。宫殿外侧延伸出数道宽阔的云桥,由凝云织成,踏上去却稳如磐石。桥上灵树整齐排列,根须向下深深扎入大地,树冠向上直插云霄,方便那些不擅御剑的门派宗师,譬如符修丹修等登行入内。此时云殿里人烟寥寥,大多修士应当去寻宝了,只留下数十位精英弟子在此值守。
  两人躲避守卫,降落一茂密灵树上,借助浓荫隐匿身形。
  脚下位置稍窄,站着有点挤,陈景殊努力往前挪,离后面男人的胸膛了点。
  他悄然观察云台与殿阁,早知仙盟山动机不纯,意图独吞宝藏,可一看眼下阵仗,又觉得蹊跷。就算是为寻宝,仙盟山也不至于举门迁到极天吧。云殿高悬,灵桥通天,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要备战迎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