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藏春 第43节
作者:
富贵金花 更新:2025-10-20 16:56 字数:3599
宋蝉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清醒理智的,她知道陆湛就是一条没有感情的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跳起来给她一口。
“毕竟是在国公府里,若是被别人看见大人随意出入我的住处,恐怕又会生出事端。为了大局照想,大人若有事想吩咐,往后还是差人来通传一声吧,别再冒险亲自来了。”
“大局?”陆湛笑了,只是笑中颇有几分轻蔑的意味,“在府里上了几天学,是不一样了,都学会大局这个词了。说说,你还明白什么大局?”
宋蝉知道,陆湛是在笑话她从前没学识,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杂使丫头。
从前陆湛就是这样,借着自己的才学,便动不动敲打她,以此提醒她要记住自己过去的卑劣身世。
宋蝉心里明白,陆湛从根本上就看不起她,他望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俯视。
就算是那夜那般亲密,他也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从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在陆湛眼里,自己与他桌上的那些茶盏笔砚并无不同,不过是属于他的一件物品罢了。
若是从前,宋蝉肯定会觉得又羞又躁,但如今听着这么刺耳的话,只觉得一股子无名火涌上心头。
该羞该躁的不是她,应该是陆湛。
“我是不如大人这般有才学识大局,也不明白,大人费心将我安插进府里,难道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吗?那大人今日深夜前来,又是要同上次一样吗?”
“胡说什么。”
陆湛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像是被看穿了什么心思,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宋蝉这几日腿侧仍然肿着,每走一步路都磨出些疼痛,无不在提醒着她陆湛那夜毫不留情的争掠。
或许是当时被折腾的狠了,宋蝉总憋着一股怨气,胆子也大了起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大人要怎样就怎样吧,左右我也没什么本事,控制不了大人的心思和身/体。”
陆湛剑眉紧拧,语气虽是指责,但无往日的阴冷:“粗鄙之言,谁教你说的?”
宋蝉低着头,沉默不语,只盼着陆湛早点离开。
但陆湛显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坐过来。”
又是这般不容置疑的语气,宋蝉不情不愿地挪步过去。
刚靠近桌边,便被陆湛攥住了手腕,猛地拽到怀里坐着。
陆湛的双腿亦是坚实有力,如同两块坚硬的热铁,烧得宋蝉立刻便要弹起来。
只是陆湛看似随意覆在她腰侧的大掌,却如同蕴藏着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宋蝉死死锢在他的腿上。
陆湛的目光渡过宋蝉泛出细汗的小巧鼻尖,落在她饱/满的唇上,调笑道。
“那夜你不是也很适意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喝进去的补药可以从另一张嘴里出来。”
那夜之后,他虽然也品出了一些快意,但并不打算就这样放纵自己的情/念。
只是今夜看见宋蝉这种姿态,反而激出他内心深层的控制.欲。
无论是往日计谋上的布局,还是他与宋蝉之间的亲近。他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
只是所有的主动权应当掌控在他手中,宋蝉不该有逃离抗拒的念头,更不应置喙他的决定。
“从前我和你说过,有些事情我会亲自教你,现在也不过是践行我当日的承诺罢了,不要自作多情。”
陆湛看似随意地挑起宋蝉落在肩头的一抹墨发,绕在指尖把玩。
“何况,仅仅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之后还有很多考验,你要怎么办?”
他的话像是一把不见锋刃的无形刀子,专门往宋蝉的心上刺。
“若是陆沣想要你,你也能拒绝吗?”
第33章
若是让宋蝉下意识的回话, 她一定会说,大公子可不会像大人一般强迫别人行事。
况且大公子那样的人,恐怕在床笫之间对待女子也是极尽温柔的。
只是宋蝉虽然心中对陆湛有怨气,却也还没冲动到不要命的地步。
记得上次她只是不小心在陆湛面前提了一句陆沣的好处, 便惹得他发狂一般。
宋蝉脸色冷硬, 只问他:“大公子若是要我, 我也应当如何做?也像与大人这样对待他吗?”
陆湛抬起眼盯着宋蝉半晌,才说:“真到了那一天,你也应当先来过问我的意见。”
有时宋蝉也会憎恨自己的懦弱,为何自己会这么怕死, 宁愿这样卑微苟活, 也不敢自我了结,图个清净。
可后来她转念又会想, 错的又不是她, 为什么她要这么轻易了断?
该死的是沈知培, 或是陆湛, 只是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是她。
宋蝉胸口阵阵发闷, 只觉得陆湛实在太不是个东西,忍不住开口讽刺道。
“那等大公子要了我, 大人也会送来一碗避子汤吗?”
陆湛忍不住拧紧眉,不悦道:“别使这些女儿心性。”
像是要刻意罚她似的, 缠绕着墨发的指尖微一用力,惹得宋蝉轻呼喊痛。
陆湛似是满意了,缓缓松开了手。只是望见宋蝉那因吃痛而覆上水汽的盈盈清眸,他心底某处微动,像是受了什么引诱似的, 大掌落在了宋蝉的后腰上。
“让你服药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真想为我生下一个没名没份的孩子?”
难道那日是她想要主动的吗?到今日他嘴里说出来,竟成了为她好的打算。
陆湛说得这般轻描淡写,这样刺耳到不堪观听,宋蝉怔在原地,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只觉得与他再多说一句都是疲惫。
陆湛感受着怀里僵硬到蜷缩起来的女子,只当她是困倦了,于是在她后腰处轻拍了两下。
“夜深了,去睡吧。”
宋蝉这才松了口气,像得了赦命牌似的当即从陆湛双腿跳下来,极快地钻上了架子床,生怕晚一步都会被他再抓回去。
若不是叫陆湛这么一扰,她本打算喝完水便继续睡的,如今躺回温暖的被衾里,渐渐也有了几分睡意。
透过未拉紧的床帘向外窥去,外头烛光熄透,似乎已瞧不见陆湛身影了。
宋蝉正要拉上帘子,预备接着睡觉,一只修长的手便忽而拦住了她的动作。
宋蝉心头一紧,借着窗牖朦胧透进来的月色,眼睁睁看着陆湛褪了外裳,脱了鞋,翻身上榻,一时惊得忘了阻拦。
等陆湛的身子靠过来的一瞬,宋蝉浑身都紧绷起来,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向榻里侧躲了躲。
“又躲什么?”陆湛的声音不同于白日时的冷冽,透出几分闲适的慵懒。
宋蝉显然是刚沐浴完,发尾上还沾染着几分淡淡的兰花香气,袅袅缕缕地钻入陆湛的鼻息。
陆湛虽从来瞧不上宋蝉的才学谈吐,却很喜欢她调香的本事。
宋蝉用的香总是这样不取悦、不献媚,恰到好处,不会甜腻的让人厌烦,反而闻了感到心胸舒畅。
陆湛不自觉向那股香气的源头贴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均匀地覆在宋蝉的后颈上,大掌便随意落在她的腰间。
宋蝉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能背对着陆湛道:“大人这样频繁出入我的住处,还在我这里留宿,实在太容易被人看见。”
陆湛轻笑一声,显然未曾在意。
“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完全准备,你不用担心这么多。”
“可那天四公子……”
宋蝉背对着陆湛,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冷意。
“倒是忘了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与陆沛攀/缠上的?从前于嬷嬷教你的那些勾人法子,放谁身上你都敢用?”
宋蝉感到被衾被掀起了一角,有丝丝凉风灌了进来。
陆湛的掌已不在她的腰间逡巡,而后被掀起便是里裙。
“我何尝做过那些了?在这府里,原本就是人人都能踩我一脚的,分明是四公子总是纠.缠我,大人为何总觉得是我的过错?”
宋蝉越说越伤怀,陆湛却愈发肆意妄为。即便宋蝉竭力忍耐,仍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他指尖传出,甚至还要在她耳边留下几句令人脸红的羞语。
“既有委屈,为何不早与我说?”
宋蝉已带了几分泣声,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其他:“我与大人说,大人就会信吗?”
陆湛不答此话,另一只手的掌心抚过宋蝉的颈,粗砺的茧磨掠着她光滑的肌肤,平白生出些暧.昧的氛围。
“陆湛…我累了…你别弄了”
宋蝉的肩头微微颤栗,紧紧攥着被衾,只是勉力压抑着,尽量让声音显得不那么奇怪。
陆湛挑了挑眉,指尖更为急烈:“你叫我什么?”
“……表哥”
感受到指尖倏然一紧,陆湛终于满意了:“料你也没这个胆子。”
那夜家宴散席后,陆湛早就找人给了陆沛一次教训。那些人虽然被吩咐了没下死手,但个个都是常年行伍的练家子,下手绝不会轻。
只是此情此景下,再提起这种血腥的事情,有些煞风景。
况且宋蝉是个胆小的,焰火节庆在即,正是她和陆沣相处的好日子,若又受了惊吓,岂非坏了大事。
次日,东方既白,晨曦破窗而入,落在秀榻一角。
陆湛醒来时,见一室明亮,也觉得有些讶然。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一觉睡到天亮过。
偏首看着身边的宋蝉仍在熟睡,陆湛并未叫醒,只是替她拢了拢被角。
陆湛常年习武,动作一向很轻,即便下榻穿衣,也没有吵醒宋蝉。
只是将出门前,他特地叮嘱紫芙,往后让守夜的丫鬟留意好桌上茶水,须得时时保证温热。
即便宋蝉说她夜里喜爱喝凉,但她现在的身体显然不宜如此,陆湛也不会容着她胡作非为。
况且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一向都会直接这么安排。
从国公府出来,与逐川二人驾车驶过长街上,城里的管户已经开始有序地安排起商户的位置,为明日焰火节做最后的准备。
陆湛想到昨晚宋蝉与他说的话,忽而念起上次陆沣设局试图套问宋蝉身份的事,恐怕对于陆沣,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陆湛缓缓放下车帘,转而对逐川道:“明晚焰火节,派人跟好她与陆沣。若有什么事,及时来给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