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淞满意地感受着怀里的战栗和逐渐软化，他甚至故意收紧了手臂，让两人贴得更近，确保江朝扬能享用到最好的款待。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但对于江朝扬来说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谢淞觉得差不多了，稍稍松开了手臂的力道。
  失去了支撑，江朝扬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向后倒去，后背撞在冰冷的门上。
  他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神空洞，嘴唇微张着喘息，口水甚至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
  谢淞看着他这副模样，“你……”
  突然，一只拳头裹挟着风声，以极快的速度狠狠砸在了他的脸颊上。
  “砰！”
  谢淞完全没料到这一出，脸打得偏向一侧，嘴角瞬间破裂，渗出血丝。
  他怔住了，微微睁大了眼。
  只见原本应该失去行动能力的江朝扬，用手撑起了身体不至于滑倒。
  他喘匀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哥们，你这信息素是兑了水吗？有点差劲啊。”
  谢淞的脑袋依旧保持被揍偏的角度，眼眸缓缓移动，视线落在江朝扬的身上。
  此时的江朝扬衣衫不整，浑身瘫软但眼神却很明亮，不仅带着蔑视还有嘲笑：
  “你他妈是不是根本就不行啊？咳……羿怨的信息素都比你强。”
  “……羿怨？”
  谢淞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尝到了血腥味。那双总是自带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冰冷到了极致：
  “你是故意的吗？”
  江朝扬没说话。
  “他比我好？他哪里比我好？”
  江朝扬没回答。
  谢淞自己给自己气笑了：“你又没和我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江朝扬还是没吭声，其实是因为快要晕过去了，根本听不见谢淞在说什么。
  “滴滴——”
  信息素提取完成。
  门自动打开了。
  失去了门板的支撑，江朝扬朝着门外倒去，刺眼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
  “嗯？”
  略带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江朝扬仰倒在地上，脑袋正好落在了笔直站立的双腿之间。
  准确来说是一双分开的皮鞋之间。
  江朝扬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上移，掠过马甲和领带，最终对上了一双正低垂俯视他的眼睛。
  男人戴着单边眼镜，挂在镜腿上的金丝链子垂落在他的下颌侧，随着他微微偏头的动作闪着光泽。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非但不显凌乱，反而更添几分禁欲般的严谨。
  司宫策的目光扫过谢淞，看见他嘴角破裂渗血，摇头道：“怎么你们每一个接近他的都要挨揍？”
  范弥宰被踢脖子，范弥熙被肘击，缪修羽被开瓢，谢淞被揍脸。
  谢淞舔掉嘴边的血迹，“谁知道呢。”
  过了几秒，他说：“这个人的信息素不只是提取不出来，也无法自主释放。”
  司宫策蹲下身，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江朝扬，手指搭在他的额头上，“那就先观察一段时间。”
  “不放他走吗？本来就没什么用了。”
  司宫策反问：“你想放他走？”
  谢淞弯起眼，“不。”
  ——几点了不知道啊。
  江朝扬睁开了眼，看见的不是纯白的天花板，而是装修奢侈堪称酒店套房的环境。
  他离开sa机构了？
  “你醒啦？”
  江朝扬懵逼了一瞬，侧头看了过去。
  一个男人侧躺在他的旁边，手肘撑着床，指骨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男人的眼尾微微上挑自带邪气感。
  “我叫君世临。”
  男人说话时，江朝扬注意到他唇角下的一颗痣。
  第51章 负层深区困朝扬
  江朝扬坐起身，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个项圈不见了，他环顾四周问：“这里是酒店？”
  君世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对，这里是sa机构的负层。”
  江朝扬立刻又躺了回去，君世临看着他垮下来的脸，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江朝扬的脸颊：“诶——怎么不高兴啦？”
  江朝扬没搭理他。
  “这里不比缪修羽那个冷冰冰的实验室舒服多了吗？”君世临撇嘴一笑，但垂下的眼眸却深幽暗沉，他压低声音问：
  “还是说……你更喜欢和谢淞待在那个调控室里？”
  江朝扬寒毛直竖，拍开他的手，“你好吵，能不能闭嘴？”
  君世临被拍开了手也不生气，反而就势躺了回去，“你猜猜是谁把你带来的？”
  江朝扬翻了个身蒙住头。
  君世临又撑起身体，抓住他头上的被子扯了下来，“你猜猜看嘛，猜对了有奖励。”
  江朝扬无语：“你？”
  君世临一顿，扬起的唇角下那颗痣显得格外生动晃眼，“我才不要，抱人好累的，而且你看着就不轻。”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把手传来转动声。
  君世临看也没看来人是谁，手指就指了过去：“就是这位，我们sa机构最心善的司宫策，就是他把你从谢淞手里带回来的。”
  江朝扬看向门口的司宫策，一时无言。
  “他还是用公主抱把你抱回来的。”君世临说。
  司宫策无视了君世临的戏谑，他迈步走进房间，直接切入正题：
  “从今天起，你暂时住在这里。”
  江朝扬猛地坐起身：“住这里？为什么？”
  “鉴于你无法被抽取信息素，并且根据调控室的初步测试结果，你似乎丧失了自主释放信息素的能力。”
  他顿了顿，说：“常规的监控和研究手段对你没有效果，项圈的数据传输也无法捕捉到有效信息素。”
  君世临在一旁笑哈哈地补充，语气夸张：“所以你就从实验品升级为定点观察物，恭喜。”
  江朝扬：我恭喜你#@￥*%。
  司宫策给他说明了情况。
  这里是负层，环境相对稳定，干扰因素少，会进行不间断的行为观察和记录，比如日常行为，情绪波动和生理指标。
  江朝扬算是听明白了，他就是从一个小白鼠，变成了一个被圈养起来还24小时无死角观察的小白鼠。
  只不过笼子变成了豪华套房。
  司宫策：“负层是我们的休息区，不过我们不会经常来，你随意就行。”
  江朝扬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如果我说不呢？”
  司宫策还没说话，君世临已经凑了过来，下巴搁在江朝扬的肩膀上，“可以，那就只好再送你回调控室咯？或者谢淞现在被你气得不轻，把他叫来陪你？”
  “……要观察多久？”
  司宫策：“直到我们找到原因，或者你重新能够释放信息素为止。”
  君世临一把搂住江朝扬的脖子，但下一秒被江朝扬嫌弃地推开，君世临说：“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
  江朝扬：“……”
  他怎么感觉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江朝扬本想躺回去，被君世临一把拉了起来，说要带他去吃饭，江朝扬索性随遇而安，跟着他走出了卧室。
  一走出的江朝扬瞪直了眼。
  这哪里是什么机构的负层？
  这分明是一座埋在地下的宫殿。
  说是城堡还真不夸张，灯带模拟出自然光，均匀洒落没有死角，丝毫没有地下空间的那种压抑感。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温度湿度都恰到好处。
  “还不错吧？”君世临观察着江朝扬震惊的表情，“这里什么都有，比如健身房、电影院、酒台、书室。”
  江朝扬打量周围，忽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里没有窗户。
  无论装饰得多么华丽，这里本质依然是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
  江朝扬瞥了他一眼：“那有温泉吗？”
  君世临点头。
  江朝扬：牛逼。
  君世临：“不过只有一个人会泡温泉，建议你别去，小心被他赶出来。”
  江朝扬一顿：“不是公用的？”
  “负层所有设施都是他建的，所以他的权利最大。”
  “谁？”
  “长头发的那位，你应该还没见过吧。”
  君世临没告诉他太多，转个弯，带着江朝扬走到了餐厅，整面墙是墨色的大理石，拼着暗纹金线。
  江朝扬刚在椅子上坐下，身后就传来轻悄的脚步声，两个人陆续放下餐盘，微微躬身后便转身退到了角落。
  “我还以为这里只有你们，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江朝扬手指敲了敲餐盘边缘，目光扫过角落那两人。
  君世临不咸不淡道：“都是筛选出来的，没接触过核心信息，日常就只负责打扫和备餐。”
  江朝扬没再多提，他端起茶杯闻了下，有些惊讶：“还挺好闻，这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