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作者:卢卿卿      更新:2025-10-24 13:04      字数:2837
  阿醴生长于宋凛生的衔春小筑,照理应能感应宋凛生的气息,如今却连他也将帝君错认为宋凛生
  文玉心中叹息,面上却仍是平静地做着介绍,这位是东天庭的帝君,不是公子。
  她说得对,他不是公子。
  太灏像是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沉默地看着文玉与阿醴的相认、相交,直至文玉谈起他的身份,却并未提起他的名字。
  文玉君没有错,他确无姓名。
  怎会?阿醴奇怪地看向姑姑,企图寻到一个答案。
  这位帝君分明
  可他一见文玉的面色,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没有舌头,那便咬掉自己的一枝树杈罢。
  阿醴见过帝君。阿醴忙改了口,干脆利落地见礼。
  他虽不知为何,不过姑姑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嗯。太灏淡然应声,却少见地追问起来,今日与你有缘,不若本君助你化形。
  此言一出,文玉眉心微动,转目看向太灏。
  帝君少言寡语,不是这样平白无故多话的人。
  不过,无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这对阿醴来说倒是一桩好事。
  阿醴,你可愿意?文玉不忘问问阿醴的意思,毕竟这世上之事皆需得你情我愿才好。
  似乎被这话惊住了,阿醴有些吞吞吐吐。他知道若受帝君点化,对他修行必是大有益处。
  阿醴心中惋惜,无奈答道:姑姑、帝君,非是阿醴不愿,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文玉见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出声宽慰,你如实说便是。
  嗯我已经学会化形了。阿醴压低了话音,却未有下一步动作。
  对于阿醴的回答,太灏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淡淡问道:你既已会化形之术,怎么不与你姑姑现身一叙。
  太灏到底是东天庭的帝君,他虽对文玉柔和些,可面对旁人之时其眉宇之间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压,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分明并无什么犀利的言辞、或是什么激烈的争辩,就连他眼帘都没怎么抬动半点,却无端让阿醴感到没来由的心惊胆战。
  我、我阿醴似有惧意,连话也说不利索。
  他毕竟是生灵不久的小妖,在帝君这样的气派面前难免势弱。
  文玉见此情状,对太灏的用意大概明白了几分,当即开口打断他与阿醴之间的暗流涌动,阿醴,我来问你。
  是、是,姑姑。阿醴囫囵应道,总算松了口气。
  太灏沉默不语、退至一旁。
  既有文玉君接手,他自然不必多言。
  阿醴已有了化形的本事,今夜却仍以原身相见,不愿意动用灵力,想必是怕闹出动静。
  你说宋府一直差人打理此处宅院。文玉从头开始理,抽丝剥茧、总有答案。
  回姑姑,宋府每旬便遣人上山洒扫、规整,这院子虽无人居住,却一直收拾地很干净利落。阿醴回忆着,肯定地答道。
  文玉满意地颔首,接着问,那最近一次来人是什么时候?
  最近像是被问住了似的,阿醴脑袋一空姑姑这么说的话,那人确实有些时候没来了。
  话落,阿醴忽然反应过来,最近的一次,是月余以前。
  月余以前,文玉心中默默盘算着,倒是与江阳府的动乱对得上。
  城里不太平,宋宅将别院的洒扫搁置些时日也是应当,毕竟不是谁都有心思传承百年间却始终守着一处空置的院子。
  除每旬来人以外,宋宅可有人在这院中长住?文玉耐着性子一句一句地问,她必须排除所有的可能。
  阿醴也明白姑姑的用意,并没有。
  并非宋宅之人。
  文玉呼出一口浊气,这样事情似乎变得简单许多,却更似复杂了些。
  阿醴,这院中如今有个姓竹的婆婆,你可晓得?
  第280章
  什么?阿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立时追问道,什么竹姓的婆婆?阿醴闻所未闻。
  夜风寂寥、星子闪烁,庭院中冷白的月色随风晃动着,将原本的静谧打破。
  文玉与太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几分了然。
  即便阿醴生灵不久,可毕竟是精怪之身,要感到院中的凡人所在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可他却对竹婆婆的事浑然不知。
  这个竹婆婆果然有鬼。
  可是,就连她也看不穿竹婆婆伪装之下的真容,会否是误会一场?或者说
  文玉眸光一动,瞥过身侧的太灏,不知帝君可有什么发现。
  正思索间,阿醴弱弱地开口插话,姑姑所说的竹婆婆,我确实不晓得,我只知道,这院中是有位小仙师借住。
  小仙师?文玉眯了眯眼,这是她从第二个人口中听说这所谓的小仙师。
  第一个正是竹婆婆。
  她这样说或许存疑,可阿醴也如此答,难不成这小仙师真有其人?
  是、是有位小仙师。阿醴似乎怕文玉诘问,赶忙为自己辩白,姑姑莫怪,那时我无力阻止
  文玉抬手止住阿醴的自责,安抚般地看了他一眼。
  这原不是阿醴的责任,又岂能怪他?
  你如何得知有位小仙师的事?文玉冷静地思考着,若是阿醴与那小仙师碰过面,兴许能有些线索。
  阿醴回忆着,那日小仙师初到衔春小筑的情形
  起先我未能察觉到他几时入了后院,只不过他似乎在院中挖了什么酒来吃,却不知是何缘故醉得不轻
  文玉一面点头一面听着阿醴的陈述,在说到后院的酒的时候,她忽然顿了顿。
  莫不是当日她与宋凛生埋下的枇杷酒
  那是她头一回跟着宋凛生学酿酒的作品,兴许滋味本就不如何,更别说在地底下埋了这数百年,早成一罐浑水了罢?
  这小仙师恐怕并非醉得不轻,而是中了什么毒罢。
  文玉既惋惜又无奈,不知该心疼她与宋凛生的酒,还是怜爱这位素未谋面的小仙师。
  后来呢?太灏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划过文玉,转而看向阿醴。
  阿醴动动叶片挠了挠自己的树干,后来,他便来前院找我讨了几枚果子去,是那个时候见的。
  要他的果子,想必亦是用来作解酒用。
  言罢,阿醴很是难为情地补充道:只不过我见他道行高深、修为浑厚,便没、没敢出声。
  这便是你今日亦不敢化形的原因。文玉明白过来,她能理解阿醴的做法,你怕那小仙师发觉你知道那时之事。
  嗯嗯!正是如此!阿醴点头如捣蒜,摇得树叶沙沙直响,不过姑姑眼下不必担心,那小仙师连日来醉了醒、醒了醉,一直趴在后院喝酒睡觉,如今不会来相扰。
  文玉略一沉吟,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
  她那几坛子陈年佳酿就那么好喝?能让小仙师爱不释手。
  这小仙师怕是另有隐情罢?
  这样正好。文玉撇开院中之事,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山中除了这仙师,你可还见过旁人?
  阿醴一副巧了的语气,应声道:我正要与姑姑说此事,原本这院中只有小仙师一人借住也便罢了。
  左右近来宋宅未派人上山来,也不会被谁发现。
  可前些时日外头不知生了什么事,小仙师开始陆陆续续地往衔春小筑领人,还都是些凡人。阿醴很是为难地说道。
  这要是宋宅来人洒扫,可如何交代?
  什么?文玉闻言大惊,阿醴所说登时令她想起另一桩事。
  知枝曾提到江阳府近来常有百姓走失,现任知府贾亭西查了月余也没什么眉目。
  难道,江阳百姓失踪案的背后,是这所谓的小仙师在作怪?
  若有非人之力阻拦,贾亭西肉眼凡胎的,要想破案确是难于登天。
  文玉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她抬眼扫过一侧的太灏。
  话说回来,她倒忘了问帝君此行目的,总不会只是为了来这儿冒充她的便宜夫君罢?
  不知他对江阳动乱之事知道多少?又是否是因此事而来?
  文玉大惊,难道江阳百姓失踪案的背后,是这所谓的小仙师在作怪?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今日可有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和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公子进入衔春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