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
鱼多语 更新:2025-10-24 13:06 字数:3061
可说完了,谁都没先迈出一步。
靳森看着她:“还会再见吗?”
季瓷一时语塞。
“随便吧,”靳森像是自问自答,“走吧。”
季瓷原地转了个面向,回头。
靳森正低头摸猫,没看她。
“骨碌碌——骨碌碌——”
行李箱的小轮子摩擦地面,发出连续不断的响声,那声音越来越远,靳森怀里的馄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个猛扎就要往下跳。
靳森手疾眼快给抓住了,猫没牵绳,放手就没。
他回到车上,把馄饨放在副驾座上。
馄饨“嗷呜”一嗓子就弹起来,两只前爪扒拉着车窗,看样子是想越狱。
原本因为早产活不下去的小橘猫,现在已经隐约有发福的趋势,那小肚子上的毛厚厚一层,看着就知道是用心养过的。
“别看了,”靳森把馄饨从车窗上捞下来,“人都不要你了还看。”
馄饨又是一声凄厉的“喵呜”,一个矫健的跳跃直接飞到靳森的方向盘上继续挠玻璃。
“你还真翻天了,”靳森上手捉它,“回去干什么都行,车上不能乱来。”
馄饨反身就是一爪子。
靳森的手背上多了一道血印子。
靳森:“……”
他看看自己的手,愣住了。
“嗷呜——嗷呜——嗷呜——”
馄饨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婉转凄厉,像是没割蛋蛋导致的发情期求偶。
靳森沉默着看它干嚎了片刻,随后开门下车,朝季瓷刚才离开的方向,直直走了过去。
酒店是连锁酒店,大门建的非常豪华。
大片的绿化后面是双边的斜坡阶梯,对称的设计,两边单开小门间夹着一个圆形的旋转门。
靳森走上去,握住门把,往外拉开。
然而就在此刻,旋转门里一闪而过一道人影,他晃了下神,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季瓷像是对街炒的板栗,就这么顺着滚筒“哗啦”一下倒了出来。
她空着手,走得急急忙忙。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愣住了。
“吱——”
拉开一半的小门突然弹了回去,门轴因缺少润滑而发出略微尖锐的摩擦声。
季瓷被这道声音吵醒,紧接着,靳森走向她。
两步远的距离,她迎上去,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拥抱几乎让她脚尖点地,季瓷被抱起来,她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衣摆。
靳森的话贴着她的耳廓,轻轻的,带着湿漉漉的恳求:“馄饨想你了。”
季瓷眼眶一热,那只攥着衣摆的手松开,随后从他的腰侧环过,在后背紧紧抱住。
她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也想。”
季瓷不打算走了。
她坐在酒店大厅,给庄颜打电话。
正在路上风尘仆仆的庄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还是为帅哥折腰了?”
“不是,”季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帅哥”,手指不自在地绕着垂在胸前的发稍,“主要是我的猫……”
话只说了一半,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庄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请问,我还要过去吗?”
“来都来了,”季瓷说,“云城好玩的地方很多,我带你玩。”
挂了电话,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怎么办?”
靳森靠在沙发边,屈起手指支着下颚,也看她:“主要是你的猫?”
季瓷:“……”
她的视线游移:“靳老板,你想清楚了吗?”
靳森朝她伸出手:“你家猫挠的。”
季瓷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馄饨?不可能,它从来不抓人的。”
靳森无奈道:“对,我自己挠的。”
季瓷半信半疑:“你是不是打它了?”
靳森牙疼的“嘶”了一声:“它都快成我祖宗了我还打——”
季瓷托住了他的掌心,靳森的话戛然而止。
“你别怕,我定期给馄饨驱虫打疫苗,它不会有狂犬病的。”
哪只眼睛看见他怕了。
靳森五指蜷起,将季瓷的手握住。
季瓷倏地闭上了嘴,抬眸看向靳森,眨了眨眼。
看起来很呆。
“虽然这时候说这种话不太正式,但我担心你朋友来了你又得走。”靳森清了下嗓子,认真道,“我们手也拉了,抱也抱了,按云城这边的规矩,如果还不确定关系,算耍流氓。”
季瓷抿了抿唇,没有表态,抓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靳森不确定地眯起眼睛,微微前倾上身,靠近过来:“你不会真对我耍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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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写的是甜文(坚信[害羞])
第20章
靳森离得近,直勾勾地看着季瓷,就好像对方稍微表示自己有那个想法,他就能一头撞过来和季瓷同归于尽。
季瓷往后仰了仰,但手还被靳森抓着,她没想着耍流氓,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而且从松开那个拥抱之后,她再看见靳森就想笑,没缘由的,特别是这么近的距离,光是对上视线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我没谈过恋爱。”季瓷决定坦白从宽。
靳森微微挑眉,像是质疑:“没谈过恋爱?”
他吃了酒店里的清口糖,说话时带着一股甜甜的薄荷味。不知道是不是看他干咬了一路的烟的缘故,季瓷此刻总觉得这股甜味和靳老板英俊硬朗的五官明显有点不相匹配。
也不对。
她想起之前靳森搂着个抱枕靠在沙发上的样子,其实对方有时候……嗯……暖烘烘的,当时觉得好抱,今天试过了,的确好抱。
满分满分。
“想什么呢?”靳森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季瓷收回目光,脑子还没转过来:“嗯?”
“你大学没人追吗?”靳森自然而然地把季瓷的手牵到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从下面托住,给包在了一起。
他的掌心很热,季瓷觉得自己的手就像伸进了刚出锅的板栗堆里,恍惚间觉得如果姨妈疼的话靳老板应该挺有用的。
“有人追,但我很忙,书都背不过来了,没有时间谈恋爱。”
她可是学医的。
但靳森依旧追问:“有人追,就没一个看中的?”
“为什么会觉得我谈过恋爱?”季瓷轻轻皱起眉,“你才应该谈过吧,你都三十了。”
靳森:“……”
他噎了片刻,冒出一句:“二十九。”
“二十九,”季瓷就算他二十九,“街坊邻居不都想给你介绍对象吗?”
靳森性格好,能吃苦,又上进,没有不良嗜好,是个一眼看过去就会踏实过日子的人。
像杂货店的王叔啊,海鲜店的李姨啊,家里有个姑娘还单着的,都想着和靳老板凑一凑。
“那他们给我介绍对象还不是因为我没对象?”靳森觉得这理由真离谱。
季瓷又说:“那追你的人也不少啊。”
靳森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慢慢笑了起来。
“别笑。”季瓷瞪他。
靳森抬手抵住上唇,笑得更灿烂了。
季瓷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跑偏了,被笑得有些恼羞成怒,作势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靳森及时给按住,手指顺着她的虎口探进了对方柔软的手心,紧紧包起来。
“我十八岁入伍,二十三岁工作,期间不是在部队就是在单位,稍微出去一下要么抗洪要么救灾,身边连个蚊
子都是公的,我跟谁谈恋爱?”
季瓷惊讶:“你还抗过洪呢?”
“不像?”靳森笑着说。
他的指腹有一层老茧,轻轻擦过季瓷的指节,像略微粗糙的砂纸,季瓷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很辛苦吧。”季瓷说。
“还好,”靳森继续说,“之后伤着了腿,差点没成瘸子,好姑娘看见我都绕着走,也没人看得上我。”
那些值得被铭记一生的伤痛,却在此刻却轻描淡写地概括了全部。
靳森不在意,但季瓷在意,他低下头,看着靳森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红痕,不是很深,但却像是一并划在了她的心上。
“还是处理一下吧。”
季瓷拍拍他的拇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去酒店前台要了一次性的消毒棉签。
碘伏蓄在签管里,轻掰尾部就能顺着流进另一端的棉球中。
她牵过靳森的手指,垂眸仔细涂抹伤口。
“靳老板,我从没想过对你……对你不负责,也没觉得你能力不够,不值得依靠。只是我生父那边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实在没底,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准,我是怕拖累你,也是怕你……怕你后悔。”
即便是在此刻,季瓷说出这一段话,依旧在给靳森提醒和警告。
她还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