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鱼多语      更新:2025-10-24 13:06      字数:3122
  季瓷抿了下唇:“没。”
  片刻后,靳森拎着个黄色的纸袋进
  来:“买的什么?”
  季瓷端坐在床边,轻咳一声,正色道:“避孕套。”
  “嘎巴”一声,靳森感觉身体里像是崩出来了个零件,自己一下就停那儿了。
  “安、安全措施还是要有的,”季瓷努力维持着正常语气,但略微磕巴的句子已经暴露出她本人的紧张,“这么看我做什么?性、性教育我们高中就有了,你正常一点,喂……听见我说话了吗?”
  靳森在床头搁下纸袋,坐在床边,感觉自己酒已经醒了。
  他看了眼季瓷,有点颓败地抱住她,像突然扑上来的大型犬类,季瓷往后就是一仰。
  “我们去趟京市吧。”靳森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季瓷手臂环在他的身侧,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要去?”
  “早就想去了,”靳森含糊道,“去京市,看看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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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靳老板:头好晕,出现幻觉了。
  第24章
  云城到京市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他们坐飞机过去,季瓷一路上都挺淡定的,聊会儿天刷会儿题。
  她最近相中了一个岗位,待遇不错,离家还近,虽然是基层岗,大概率得辛苦些,但她也不是不能吃苦,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事儿她没跟靳森说,怕对方又鸡蛋里挑骨头。
  但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季瓷开始频繁往窗外看去。
  心飘出去十万八千里,题也刷不下去了,落地之后人挤人挤人,八月份来京市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他们早上走的,落地正好吃午饭。
  季瓷打算先去酒店放了行李,在附近随便吃点填饱肚子。
  靳森把洗漱用品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季瓷站在窗边往外看,感觉还有些许的恍惚。
  “在想什么?”靳森走到她身边。
  “在想我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季瓷收回视线,看向靳森,“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哭得稀里哗啦,感觉自己最起码得有五年回不了京市。”
  靳森诧异地一挑眉:“你生父这么厉害?”
  “也没多厉害,”季瓷摇头,“只是当时我年纪小,又没接触过那些,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之后没多久他就破产了,现在想想,我不走指不定都行。”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还是走吧,万一他打击报复我呢。”
  “是,”靳森接上她的话,“往南边走。”
  季瓷笑着牵住了他的手。
  饭后,季瓷和靳森一人抱了一束菊花,一起去了墓园。
  姥姥和妈妈的墓是连着的,这边管理很好,那一方小小的地方被打扫得很干净。
  季瓷把花放在姥姥的墓前,又接过靳森手上那束,放在妈妈墓前,母女两人的遗照都不是笑着的,板着脸,也不知道在另一边是不是还在斗气。
  她蹲在那儿没起来,眼底很快蓄起温热,碑上的照片看不了,再低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姥姥,妈妈,”季瓷的声音很哑,也很轻,“对不起,很久没来看你们。”
  肩膀被人从后轻轻握了一下,季瓷侧过脸,靳森递过来一张纸。
  她接过来,捏在手里:“我……我交了男朋友,他叫靳森。”
  声音越来越小,季瓷在想自己这个年纪,谈个恋爱姥姥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靳老板也很好,应该会满意。
  下一秒,靳森膝盖点地,在墓前磕了三个头。
  “阿姨,姥姥,我叫靳森,今年三十,云城人,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季瓷很好,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你们放心。”
  季瓷愣愣地看着,轻轻咬了口下唇。
  墓园比较偏远,与公路之间有一条曲折的沥青小路连接,越往下人越多,暑假的游客像涨潮似的,已经蔓延到了任何地方。
  靳森被季瓷牵着,两人相握的手在空中一荡一荡:“当年我来京市的时候,你应该还在上初中。”
  季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我二十岁的时候,”靳森说,“你多大?十五?”
  季瓷认真道:“十五岁已经上高一了。”
  “哦,”靳森抬抬下巴,“三好学生。”
  “不至于,”季瓷说,“你是不是对成绩好的学生有滤镜?”
  靳森点头:“确实。”
  他念的中学不算好,但成绩依旧像条分水岭,好学生一起玩,坏学生一起玩。
  坏小子对乖乖女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癞□□对天鹅也那样,要不是季瓷家遭变故,他俩不会认识。
  靳森无奈地笑了下。
  回了老城区,季瓷牵着靳森,凭着以前的记忆走过一条一条街道。
  离开两年多的时间,变化还是有的,靳森听她说着细细碎碎的往事,高中的,初中的。附近就是学区,季瓷十八年前上学都在这一片,她也就大学走得远点,但再远也没远出几站路。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老宅旁。
  红木大门带着点古色古香的味道,门头的牌匾上依稀可见医馆的名称。
  季瓷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站在门边挑挑拣拣,选出其中一支打开了大门。
  “吱”的一声,门轴卡涩,发出轻响。
  近乡情怯,季瓷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抬脚迈过门槛。
  出乎意料的是,屋内并没有季瓷想象中的灰尘漫天,所有桌椅台柜都整齐的摆放着,地面整洁,像是有人打扫过。
  至于后面的小院,落叶在树下归于一处,原本的药圃里一片绿荫,长满薄荷。
  穿过小廊,季瓷打开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一切仿佛停留在三年前她离开时的样子,米色的窗帘垂在地上,开窗时被风轻轻吹开一些。
  “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季瓷心上一惊。
  靳森站在门外,已经和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对上了目光。
  他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从哪冒出来的,但还是礼貌地同对方问了声好。
  “苏姥姥……”季瓷停在门框里,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苏姥姥仰着脸,先是一愣,随后“哎”了一声:“小瓷?都长这么大了。”
  季瓷擦掉眼泪,走过去抱住了她。
  苏姥姥和季瓷姥姥是多年好友,她是名游医,这么多年独自一人,一辈子活得来去自如,季瓷偶尔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礼物,都是苏姥姥给她寄的。
  这位老人家在这几年内回了京市,却发现老友故去,只留下这一间房屋,便暂住在了这里,等到了她的孙女。
  见到苏姥姥,季瓷满肚子委屈,说不完的话。
  靳森不方便听,自己去了后院的小门,两层的青石板阶梯被踩得油光滑亮,下完雪估计一踩一个跟头,他轻笑了声,进门后往右一转,就是季瓷的小屋。
  门口田圃里的薄荷叶很香,季瓷以前说过,他能想象出大雪后,十几岁的季瓷闷着头在这里拨来拨去,像只兔子似的,肯定很可爱。
  “嗯……他是云城人,”季瓷瞥了眼屋外,手指搅在一起,还有点害羞,“他很照顾我。”
  苏姥姥看人很准,对靳森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现在又看季瓷的反应,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底。
  她一人习惯了,也不好为此多做评价,只是叮嘱季瓷多替自己着想。
  季瓷点头:“我知道了。”
  晚饭,两人是和苏姥姥一起吃的。
  厨房都还能用,老人家口味淡,随便吃一点就回房间了。
  季瓷端了两个小凳坐在自己的房门前,像小时候那样,仰着脸去看小院屋檐围出来的那一点蓝天。
  靳森坐在她的身边,摘了片薄荷放在鼻尖闻了闻。
  “没想到苏姥姥会回来,”季瓷嘟囔着,“可能是到
  了年纪,身体吃不消吧。”
  “要留在这吗?”靳森搓着薄荷的茎,叶片在他指尖转了一圈。
  季瓷挽住靳森,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苏姥姥还没到需要我照顾她的时候吧?”
  “没到,”靳森也歪歪脑袋,把侧脸贴上季瓷的发丝,“但你也可以留下来。”
  季瓷仰起脸:“我留下来干什么?”
  靳森喉结一滚,再开口时声音微沉:“在京市找份工作吧。”
  季瓷一愣。
  “这边怎么也比云城发展要好,”他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上的薄荷叶片,“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京市钻,你倒好,往外跑。”
  季瓷的眉头皱了起来。
  靳森继续说:“你家在这,人脉也在这,甚至还有个院子,没必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去云城。”
  “你是不是觉得我去云城就是为了你啊?”季瓷也低下了头,“不全是,主要我生父那边我不确定,我也不想埋着这个麻烦。”
  靳森摇头:“逃避是没法解决问题的,他如果想报复你,你就算躲到天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