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
樱桃煎 更新:2025-10-24 13:07 字数:3151
“来都来了,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玩玩儿嘛。再说了,他好歹也是我表弟,我也想和他熟悉一下啊……”
周昀不禁无语:“还表弟呢,你看人家理你吗?”又忍不住问,“你们家这傻白甜基因到底哪儿来的啊?”
夏存则在听说林嘉辞的话后转头看了眼,林嘉辞好像很敏锐,目光随即落向她,冲她笑了笑。她收回视线,默默放下餐具,起身离开。
像之前一样,餐桌上没有人和她说话,连苗雯也没有,她只是坐在她对面,欲言又止地看她几眼,没有开口,也没有发消息给她。
从她离开游艇上后,她就没有收到苗雯和任漪的消息。也许小蓝说得对,因为她好像真的在逃避——
她不想去问她们为什么不和她说话。
至少她知道,任漪不说话就是真的在生气。
夏存见过任漪真正生气的模样,那是在初二的暑假。
那个假期,任漪在争取以鼓手的身份加入一支校外乐队,她每天都背着鼓去基地练习,夏存偶尔会陪她一起。乐队的主唱是个高中生,基地里的人气美少年,兼任leader,他决定用五天时间考察任漪,但就在他做决定的那天,夏存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到的主唱挖鼻孔的照片贴得满基地都是,最后的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也是那时,夏存第一次知道任漪生起气来根本不会凶她。原来她早就可以反抗韩馥阿姨的“圣旨”,早就不用再被迫和她成为朋友。
那这件事也会让她这么生气吗?
为什么呢?
夏存坐在客厅,吞下emma准备好的药,然后回到三楼。
刚走到房门外,她便听几步之外的露天花园里有人说话,声线清冷。
“可以和你聊聊吗?”
转头看去,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从朦胧的夜晚走来廊灯的明亮处,是贺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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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喜报,在删掉3000多字废稿后写出新章了![害羞]
现在我宣布成长线正式开启!后面可能会重新分卷,等我边写边考虑吧。[抱抱]
坏蛋小姜同学你要注意点,我们存在宝宝可是会偷拍人挖鼻孔的[奶茶]
最后谢谢大家追更!今天在夹子上怒赚4块钱!
是的,只要我能写出来我的心态就好到可怕,写不出来就只好随地大小碎了:-i
第22章
夜色被廊道里的灯光稀释,夏存发现,站在这里看走廊好清晰。
她要前去打开露天花园的灯,但贺时昭制止了她。
“不用开灯。”
“也许会有人把我们关在这里。”
“……我们不是傻瓜。”
原来,在这件事上,她不是奇怪的那个。姜颂同学是傻瓜。
夏存脑海里闪过这样和那样的念头,在朦胧的光线下坐到花园的圆桌旁。
眼睛在一点一点适应夜色,对面的男孩五官在一点一点变清晰,她看见他的眼睛也在看她。
“聊什么呢?”她问贺时昭。
贺时昭沉默以对,就好像他压根没有话要对她说,而他最后问出的问题竟然像是印证了这回事,因为那是个愚蠢且没营养的问题。
“你生病了吗?”
事实上,他在她开口讲话的瞬间就听出她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变得有些沙哑,略带鼻音,显然是感冒。但比起切实的变化,更明显的变化其实发生在另一个维度,是她的声音带上了情绪。
是什么样的情绪呢?
是因为姜颂吗?
他没有等她回答那个愚蠢的问题,而是径自跳往下一个问题,也许这样跳下去,会再次跳到那个在游艇上时被打断的疑问上:“你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吗,什么时候呢?”
没有指名道姓的「他」,但只指向一个人。
然后夏存的声音响起,像在另一个维度。她说:“应该是在爬山的那天认识的。”
因为那天姜颂同学才记住她的名字,才算认识她。
她的回答引得贺时昭轻笑声,像是嘲弄。或许是在嘲弄一个说谎的人,又或许是在嘲弄自己又问了愚蠢的问题,总之,他并不相信她的答案。
怎么会有人说「应该」是在某时某刻认识某人的呢?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不是确定且唯一的吗?就像他们是在七年前的儿童节那天认识彼此那样确定又唯一。
“那我也该去爬山的。”
口吻意味不明,让人不解他这样说的用意。夏存只好顺着这话想象,想象如果那天贺时昭也和他们一起爬山会是怎样的情形。
如果没有周昀在途中发来一桌日料的照片,姜颂同学还会放弃登山吗?当然会,因为他不是因为周昀的小把戏才想下山。那他放弃之后呢,贺时昭会怎么做?
“那你一定会登上山顶。”
贺时昭会像拒绝姜颂的饼干那样拒绝与他一同返回,他不会纵容他,他会向峰顶去。然而贺时昭否定了她的猜想。
“我不会。”
毕竟这只是个假设,他永远不会在那天登上山顶,因为他没有去登山。
夏存没再接话,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风嘘溜溜吹过露台,是山的风还是海的风呢?风里的虫鸣声一定是虫子在叫而不是鱼在叫吗?明天感冒会好吗?贺时昭想说什么呢?
所有念想穿梭交替,她终于回想起那个在船上时她没有听清的疑问,忽然问他:“你是想再问一遍那个问题吗?”
想法蓦地被戳穿,贺时昭竟然有一瞬间紧绷,但夜色模糊了他的紧绷,他随后用模糊的声音问出那个清晰的疑问。
“其实你不想和我说话,对吗?”
——这就是他对夏存的全部疑问。
或者不应该称之为疑问,而是一个他从小就笃定的事实:因为她讨厌他哥,所以她也讨厌他,她不想和他说话。而现在,他只是在向她求证。
他喜欢求证,喜欢一切确定的东西。
相反夏存太模糊,像一团变幻莫测的云,唯一能让他确定的与她有关的事就是她不想和他说话这件事。但他还没有向她求证。
隔着模糊的夜色,他看见女孩歪了歪头,眨动猫一般的明亮的眼,似乎并不理解他的疑问从何而来。
“我没有。”
好无辜也好真挚,什么也看不清也能感觉到。
但他不信。他笃定她有,不管那是不是涉嫌栽赃嫁祸一个无辜的女孩:“没有吗,那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讲话?”
十岁时不和他讲话,十
六岁时在学校再见面也不和他讲话,现在他十七岁,她还是不和他讲话。
“那是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那也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
她好像在皱眉。
她觉得他的武断造成对她的误解了吗?
她不说话,所以他好像又找到一条证据,说:“你看,你根本不和我说话。”
“……”
夏存在皱眉,因为她好像还是头次因为跟人说话这件事而犯难,而以往都是她让其他人犯难。
他是不是有点奇怪?
她倏地站起身,向露天花园的光亮处走去,贺时昭随着她的动作一寸寸攥紧手心,那丛思绪的乱麻又疯长起来。
但露台的灯骤然亮起,远不止一粒火星出现。他怔怔看着走近他的女孩、居高临下看他的女孩,动了动喉结,像是不安。
为什么?她变得好清晰,好锋利。
“贺时昭,你告诉我你哥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但现在看来,你好像也不差。”
夏存说得不容置喙,“我都说了没有,但你还是固执己见。”
如果夏蓝在场,她会夸她用对了两个成语。
贺时昭却皱起眉,好像不满她的评价,又像不安落到实处。他有一瞬间哑口,但他的回答没有迟疑,一口咬定:“但你从来不跟我说话。”
“所以,你其实是想和我说话吗?”
问得直截了当,贺时昭不禁一噎。
是这样吗?好像是这样没错,但不全是这样吧。
忽然的,他变得不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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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药像是把所有漫长的对话都搅进了梦里,这天晚上,夏存做了一连串的梦,以至于醒来后感觉像是又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学期。
她总是做梦,梦境总是充盈着各种色彩和细节,金黄色的香蕉林、粉红的草地、量角器刻度般排列的扇形花名册、牛油果腐坏的黑斑……
小蓝说那是她大脑活跃的表现,会很辛苦,所以她会原谅她在很多时候走神这件事。但小蓝也很爱走神啊,在她双目散光的时候,她的神思会抛弃她的呆滞去往什么地方呢?
夏存在醒来后先是想到夏蓝,然后是在洗手间用梳子梳她翘起来的头发。
客厅里的电视上放着档英综,只有班历和周昀在看,夏存衔着吐司片停来沙发后方,安静得像不存在。是档陶艺比赛的综艺,她看上会儿,心想夏蓝或许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