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者:青衣无袖      更新:2025-10-24 13:07      字数:3211
  “诶诶诶~阿玉姑娘先别走呀!我们可没说没有啊!我让老头儿这就给你去找找。”
  掌柜无奈之下只好走到药柜面前左翻翻右找找,而他的夫人则柔声柔气地与含玉对话,手心还不停地搓揉着身上那件毛裘,看来甚是喜欢这件狐皮毛裘了。
  “阿玉姑娘啊!我不多问,我只是想嘱咐一句,这毒药是从我们这儿拿的,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死了什么人,还希望姑娘你不要把咱家的药铺供出来才好。我和老伴儿都年过半百,此生无儿无女,就靠着这家小药铺营生,还请姑娘多理解理解。”
  “这件事儿,你们大可放心,毒药是我私下要的,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儿,但我必须要确定那毒药能够让人即刻毙命,而且还是无力回天的那种,你可别拿些只能伤人分毫却不能致死的寻常草药来糊弄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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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掌柜翻箱倒柜地找药材,最终给了她一包状似菌菇的草药,他用布巾包着递给她。
  他并未告诉她这是什么药材,只说这草药必须得服用足够大的剂量才能致死。
  将这一整包草药研磨成粉全部加入食物或茶水中,人一旦服下,起先只会致幻,中毒者也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然而随着毒药入侵,中毒者不到半刻钟便会在幻觉中窒息身亡,可以说是在无声无息、不知不觉中死亡。
  可是......这种死法听起来未免也太痛快了吧?那可是上辈子害她和阿江凄惨双亡的仇人呐!怎么可以就这么便宜了他?
  前世,她吞剑而亡的那一幕如今还似噩梦般夜夜惊扰她,恨意不断,如滔滔洪水般涌上心头。
  每当她从夜梦中惊醒时,她不止一次发过誓,此仇不报,怎对得起惨死的自己和无辜的阿江?
  “掌柜的,你再找找看,有无那种能让人在绝望的痛苦中挣扎死去的毒药?药性越烈越好!”
  掌柜搔首挠头,眼含无奈之色。
  他不过只是哥村庄里的老郎中,开的是为村民治病的药草铺,又不是什么刺客土匪,哪有那种害人的毒药?
  他能拿出这包草药,是因为他深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目前也只能从现有的药材中挑选出一味服用越多,毒性越强的草药了。
  掌柜这五旬老翁如今到了这把年纪,已经是一条腿迈进黄土里的人,自然也不想为了贪便宜而使自己这辈子在村里人的口碑尽毁,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大半辈子的药铺倒闭,更不想因此连累了家人。
  他摆手不迭,拈须叹气:“阿玉姑娘,老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若想找烈性毒药,恐怕得去更远的村子寻去。老夫给你的这包草药务必请你藏好,老夫既不过问你要将这药材用在谁身上,也请你切记不要将老夫给你草药之事说出去,否则老夫这一家子都会遭殃的!旁的话无需多言,老夫代夫人谢谢你的狐皮毛裘了!”
  掌柜夫妇二人送走含玉后便急匆匆地关上药铺的大门,想来是怕惹祸上身,赶紧与她撇清关系。
  无奈之下,含玉只好收下这包毒草药,扛着那满满一大袋炭火回到林间木屋。
  而此时,床上那人尚在熟睡中,许是因为受了伤再加上彻夜未眠,此刻竟睡得有些沉,她在屋外生火沏茶弄出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
  生火半晌,天已大亮,风雪也停,冬晨里早霞透过密林松柏的缝隙照映在幽绿的冰湖面上,湖面泛起金光,和那金灿灿的雪山顶相映成辉。
  含玉将烧好的炭火盆搬至屋内,不过少顷,那狭小简陋的小木屋已逐渐暖和起来。
  床上那人不知何时醒了,他正尝试着活动那只患有旧疾的右手臂,经过一夜的休整,貌似能稍微动弹些,这是力气还不够。那左手背上的皮肉伤也不似昨夜那般血肉狰狞,只是那缠在手背上的白色绢帕已经被染得殷红。
  见含玉搬来的炭火盆后,他懵然回想起昨夜床旁的炭火盆里还只剩一根未燃尽的枯柴,今儿一早就已盛满烧红的火炭。
  含玉半蹲在地,背对着他,蜷着身子紧凑在炭火盆旁伸手取暖,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红衫外袍。
  “哪儿来的炭火?本王给你的狐皮毛裘呢?”
  听见背后传来的男声,含玉瘦弱的身子微微一怔。
  她缓缓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指着屋内角落那整整一麻袋炭火,“我拿你的毛裘去山下的庄子换来了取暖的炭火。”
  如她所料,殷景龙在得知此事后,本就煞白的脸色刹那间转为愠怒,盛怒的眼神里还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那可是本王花重金请人从那天山北极狩来的北极蓝狐,然后又聘请上京最好的裁缝历时月余才制成的狐皮毛裘,你可知世间仅此一件!若不是因为你在神庙底下救了本王,本王又怎会将这贵重之物借于你御寒?如今你竟然拿它来换一堆破烂的炭火?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本王吗?”
  “请王爷息怒!我不过是一个自幼在雪山里长大的孤女,没听说过更未曾见过那北极蓝狐,不懂这毛裘的名贵之处;但我知道,如果没有这盆炭火,你我二人很难在暴风雪的侵袭之下活下来;在我看来,比起那珍贵的狐皮毛裘,雪中送碳更为重要!”
  见他似乎并无消气之意,含玉又步至窗前的小木桌边,将方才沏好的一盏热茶端给他,向其诚恳致歉。
  “王爷若舍不得那毛裘,回头带些钱帛再把它换回来便是了!天儿冷,你身上还有伤,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等会儿我烧盆热水帮你清洗一下手背上的伤口。”
  含玉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令他心生疑惑,眼底的愠怒消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你为何突然对本王温柔起来?昨夜不是还想着杀了本王么?如今竟主动向本王端茶请罪?”
  “若不是因为误卖了你的毛裘,心里过意不去,我才不会亲自沏茶给你赔罪呢!”
  含玉深知殷景龙素来就生性多疑,城府极深,若是刻意给他沏茶,自然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有了这出假意递茶赔罪。
  他抬眸瞥了一眼木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壶,又瞧了瞧脚边烧得正旺的炭火,半信半疑的接过茶盏。
  将药茶放置鼻前浅闻一番,似有一股淡然的草药之气,但味不浓,初闻之后竟有种令人清爽明目、心旷神怡的感觉,再闻之后,心底竟萌生出一股躁欲,茶气上头,让人忍不住品尝一口。
  他浅抿一口,含在嘴里,视线不自主地落在了含玉脸上,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睫微动,视线似有若无地闪躲着。
  殷景龙忽然伸出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红衫下的纤腰,那柔弱轻盈的身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入他的怀中。
  趁其不意,男子那强壮宽阔的劲背又将那软似无骨的身躯强压在红绸床上,使她不得动弹。
  含玉下意识地惊呼:“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凤眸微睁,眉眼迷离,虽是在看她,可空洞的眼神像是透过她在看别处,清冷的俊颜在茶气的萦绕下飞上红晕,粗重的鼻息扑向她半露的颈间,晕红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莫非他服毒之后已经出现了幻觉?那这么说,已经中毒的他不到半刻钟就会因毒血入侵而窒息身亡了?
  含玉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在他毒发之前惹怒了这头猛兽,从而对她做出危险之事。
  两人目光水乳|交织,恰似那冰湖底下暗流的水波,你动她则动。
  他阴鸷的双眸在此刻变得与以往不同的浅柔,恍惚间,她在他身上看见了那令她日思夜想的熟悉之人。
  他和阿江,真的很像,以至于她屡次认错了他。
  可理智告诉她,他不是阿江,只是长着一张和阿江极为相似的脸,她极力克制自己内心对阿江的思念,以免被他乱了分寸。
  他蓦然抬起她不知何时已经绯红的脸,修长的指尖像在把弄玩物般轻抚她的黛眉,如蜻蜓点水般轻点眉心,又似水蛇般撩至鼻尖以下,温热的指腹触浅触她刻意紧锁的唇瓣,目光也随之而下。
  见她不为所动,他的手又瞬间化为游龙潜入红衫薄纱之下,在温润如凝脂般的肌肤之上时重时轻的游过,所到之处一点一点地燃起了雪肌上的红印。
  她腰间的束腰白绸阻碍了他,他便轻轻一解,红衫褪下,里边就只剩一层薄纱内襟。
  而那游龙般的温热大掌此刻又好似戏水般翻过胸前,潜入她腰背之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遽然间,他收回萦绕她腰间的手,那双勾人的丹凤眸也瞬间变得阴狠起来,那左手的虎口紧固她纤柔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唇,她听见自己骨头在响,被生硬掰开嘴唇的含玉痛苦皱眉,但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那带有茶气的热唇猛然覆在了她的唇瓣之上,霎那间,她只觉唇齿间淌过一丝暖流,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萦绕在她的喉间,她忍不住烈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