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青衣无袖      更新:2025-10-24 13:08      字数:3184
  “方才与你拜过天地的人是我,而甘愿代我赴死的人是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罪行赎罪而已,你不用觉得愧疚,没有兄长,你还有本王,兄长能给的,本王也能,阿玉,你不如就此从了本王吧!”
  “你休要侮辱我!我生死都是他的人,我宁可去死也不会屈服于你!”
  她迅速拔起那把插在殷景珩胸膛的短剑对着自己的咽喉用力一送,鲜血四溅。
  “不!闵含玉,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许死!”
  “王爷不要碰她,她的血有剧毒!”
  殷景龙根本不听侍卫的劝阻,抱着她的尸首不知所措:“你不能死!你给本王振作起来!”
  他抬起含玉那沾满鲜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不是一心想要杀本王吗?你快起来拿着匕首往本王的胸膛刺啊!”
  殷景龙的怒吼声响彻天际,他见不得含玉死在别人的怀中,他立马抱起含玉逐渐冰凉的尸首走出婚房。
  副将李誉再次劝阻他:“王爷您赶紧放下她!她在自戕之前就已经服用噬心草的毒液,毒液一旦入血,体内的血也会变成剧毒,只要沾染噬心草的毒液,人会在三日之内气绝身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啊!她深知自己活不过今夜,所以想用这种方法与您同归于尽呐!”
  “同归......于尽?你就这么恨我吗?”殷景龙仰天苦笑。
  在生命的最后三天,殷景龙如同一个行尸走肉死守着含玉的遗体,噬心草之毒通过心脏侵犯他全身各处,侵入他的大脑之时,他在痛苦之余仿佛看见了穿着嫁衣的含玉朝他走来。
  “阿玉?你回来了?”
  他伸手试图将她揽入怀中却发现她根本没在看自己,而是走向躺在冰棺里的殷景珩。
  “为何又是他?”
  殷景龙绝望地看着幻像中的含玉以身入棺,死后也要与夫君相守,他感觉体内一阵猛烈的热流冲击着胸口,随即喷出一口鲜血,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一点点死去。
  如今这股窒息感随着蛊毒的发作也愈发强烈,当时那种濒死感再度侵袭,他痛苦跪地,用力撕裂身上的衣帛,双手攥成拳用力捶地。
  “不!不!本王不许你死!”
  在房外听墙角的徐管事听见里边传来不小的动静声,他不禁捂嘴偷笑,“我就说王爷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是那庙里的和尚,怎么可能不近女色呢?”
  昏睡的含玉被一阵阵的锤击声惊喜,她蓦然睁眼,发现一旁的殷景龙光着上身蹲跪在她身边,她猛然一惊,检查自己的衣衫,庆幸自己尚未被他凌辱。
  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步该怎么做,那发狂的殷景龙就突然起身将她单手抱起扛在肩上。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疯了吗?快把我放下来!”
  含玉不敌他的强劲之力,就像一只瘦弱的小黄鸡被他扔在书案上,他大手一扫,案上的书籍和奏折散落四处。
  含玉捂紧胸口的衣裳,伸腿踹向朝她扑过来的殷景龙,却不料被他用手钳制住,她失去支撑倒在了书案上,头部不慎磕到案上的砚台,疼痛感令她忍不住嘶吼。
  “哎哟!王爷这动静可不小呀!”徐管事捂嘴偷笑,打算换个地儿偷偷钻个眼儿往里边偷瞧。
  含玉的头被砚台磕破,血液渗出,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然而殷景龙却依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趁她无力反驳之际,他迅速将身子压过去。
  “不......不要......不要这样~”
  含玉发出无奈的哭泣声,头部的痛感使她愈发清醒,与此同时,体内忽然催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她奋力呐喊:“殷景龙你给我冷静点!”
  奇怪的是,殷景龙居然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他的身子僵滞在半空中,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放在含玉的胸前。
  含玉命令他:“把手拿开!”
  这一次,他居然乖乖地听话拿开了?不明所以的含玉继续试着给他下达命令。
  “穿好衣服出去!”
  殷景龙露出讶然的神情:“你竟然敢命令本王?我......”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他的使唤,反倒听从含玉的命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规规矩矩地拾起地上的衣裳穿好,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含玉。
  “看什么看?快出去呀!”
  “你!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你给本王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殷景龙愤怒推开房门,跨步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他认定这件事一定是那蛛搞的鬼。
  而当他离开后,含玉体内那股力量也渐渐消失,蛊毒也在恢复,她呆愣地坐在书案上,望着这一地狼藉,羞耻感油然而生。
  躲在墙角偷听的徐管事假装毫不知情,进来询问:“闵姑娘你没事吧?需不需要老奴带你回房休息?”
  “滚!都出去!”
  含玉惊魂未定,冷静过后才走出书房,她发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处红色的“蛛”形印记,莫非这是噬心蛊的印记?
  殷景龙回到地牢时,那蛛正在把玩着手里的小灰蛛,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过来,慵懒地起身迎接他。
  “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
  “哦不!我并非讽刺王爷,只是在感慨这噬心蛊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那蛛上下打量着殷景龙这身凌乱的穿搭,讥笑道:“不对啊!王爷莫不是还没......”
  “贱婢给本王住嘴!”
  殷景龙扼住她的咽喉质问道:“你给本王种的到底是母蛊还是子蛊?”
  “呃......当然是母蛊呀!王爷您......您这是要杀我吗?”那蛛表情痛苦。
  “既然是母蛊,为何还会被她体内的的子蛊控制躯体行动?”
  “什么?有这等怪事?王爷您......先放开我......”
  那蛛一脸无辜不知情的样子在殷景龙看来就是在狡辩,他加重了力气,掐得她满脸胀红,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
  “本王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所以你最好别给本王耍花样!”
  那蛛被放开后,猛吸一口气,庆幸自己还能呼吸,她咳了咳几声,解释道:“蛊入宿主皆是母蛊先入,子蛊随之,如果你体内的并非噬心蛊的母蛊,又如何能生出子蛊并且给别人下蛊呢?”
  “那你给本王解释解释,为何蛊毒发作之时本王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反倒被那闵含玉给操控了?她一介弱女子又不会什么歪门
  邪道的功夫,若不是她体内的子蛊作祟,还能是什么?”
  “哦?是吗?”那蛛颔首沉思,“难道不是因为王爷您心仪于她,自愿听她使唤吗?”
  殷景龙两眼一瞪,叱骂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本王定要撕烂你的嘴!”
  那蛛连忙捂嘴道歉:“慢着慢着,容我再思考思考。”
  她拿出装有蛊原虫的盅仔细查看,发现金色蛛虫身上的皮已经蜕了一大半了,她直呼不妙。
  “我也想知道她身上到底蕴藏着什么力量?竟然能通过体内的子蛊而影响到我的原虫?”
  为了究其原因,那蛛在殷景龙的授意之下刻意接近含玉。
  自从与殷景龙发生那日之事后,含玉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更不许殷景龙靠近她的房间。
  那蛛伪装成王府的侍婢叩门问询:“闵姑娘,你就算再怎么生王爷的气,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你先开门吃点东西吧!”
  听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又故作遗憾地说道:“昨日我还听说王爷差人寻到了珩将军的踪迹,王爷本想让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既然你已决心寻死,那我也不必将珩将军的消息告知你了。”
  那蛛慨叹几声:“中原有诗如此曰: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在想,如果珩将军得知你身亡的消息,可能也不会苟活吧!”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背后的门突然开了,含玉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阿江在哪里?”
  “阿江?哦~你是说珩将军吗?他的事只有王爷知晓啊!要不我带你去见他,你亲自去问他?”
  含玉面无表情。
  “我不想见他,我要你告诉我,阿江在哪里?”
  那蛛顿塞片刻,嗫嚅道:“好......那我现在就去禀示王爷。”
  她放下饭匣子,快步离开,及时向殷景龙汇报方才的情况。
  殷景龙一脸茫然,随即又斥责她:“你编出此等谎言又想让笨样给你收场?你又不是不知她做梦都想要见殷景珩,你这么跟她说,你让本王上哪儿去把殷景珩给她找来呀?”
  “王爷您先别凶我,她现在谁都不愿意见,我这么说至少还能有接近她的机会,只有接近她,我才能探明她体内子蛊的情况。”
  那蛛瘪了瘪嘴,不满殷景龙对她的态度,怎么说他现在也有求于人的时候,怎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依你所言,本王应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