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
青衣无袖 更新:2025-10-24 13:08 字数:3147
晁阳公主示意太医准备动手,那人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弯月镰刀不怀好意地朝着含玉靠近。
“你不要过来呀!”
含玉这才后知后觉
,自己是被他们合伙骗过来了,晁阳公主根本就没想过慢慢放血,更不可能给她留一条生路。
可察觉此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就是那瓮中之鳖就算插翅也难逃。
那把弯月镰刀看着着实瘆人,如果往脖子上一割,那血液如柱般喷出,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含玉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希望能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声,可这密室到底地处哪里她都不知,更不知这外面通往何处,如何唤来人救她?
“胡太医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动手呀!”
那胡太医拿着镰刀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着,“微臣平日里都是救人,从未杀过人,有点下不去手。”
晁阳公主斥骂他无用,又把身旁的孙驸马推了出去,命令其代替胡太医动手。
孙驸马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镰刀,犹豫的眼神看向公主。
公主瞪视着他:“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动手她就要跑了!”
孙驸马嗫嚅道:“殿下,臣以为只是拿个小刀割腕放血,没想到是这么一把大镰刀抹脖子呀!这事儿,臣有点怕。”
“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杀过人,死在你手里的贱命还不多吗?不介意多她一条。”
见他两个大男人都踌躇不前,迟迟下不了手,晁阳公主无奈之下只好夺过孙驸马手里的镰刀,大步走向躲在神像背后的含玉。
她冷笑地讥讽道:“本宫倒要看看神女今日到底能否真的显灵救下你的命。”
她举起手中的镰刀朝着含玉的脖子砍去,不料第一下没砍中,含玉敏捷地从刀下逃脱。
“你逃呀!这间密室密不透风,本宫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晁阳公主那恶鬼般的嗓音回荡在整间密室,她提着镰刀追在含玉身后疯狂乱砍。
无路可逃的含玉哭喊着“救命”,体内的子蛊似乎感受到她强烈的恐惧感,她胸前的蛛印发出异样的红光。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惨死于镰刀之下时,密室的门突然一声轰响被人炸开了。
第31章
晁阳公主身形一震,发软的双腿撑不住身子,扑通倒地,而她手中的弯月镰刀也被爆炸波震到一旁。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
孙驸马顾不上自己一身的灰尘,连滚带爬地来到晁阳公主身边,胡太医则因为靠门太近,被甩飞至密室另一面的墙壁上,重重落地后口吐鲜血,两眼一睁一闭,断了气。
含玉的脑子也被爆炸的轰响震得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就瞧见一个身着玄服腰佩长剑的男人站在密室的破口处。
男人逆光朝她走来,走到她面前时,他忽然对她伸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你受惊了,本王这就带你回府。”
“为何是你?”
“那你希望是谁?”
一旁惊魂未定的晁阳公主也未曾料到殷景龙会出现在此,她趁其不备,迅速爬起来,拾起镰刀朝着殷景龙的背后砍去。
含玉惊呼:“小心背后!”
殷景龙早已有所防备,他左手拔剑用力挡开镰刀的攻击,怒吼道:“够了!姑姑骗我骗得还不够吗?”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儿?”晁阳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下一秒又冷静道出:“一定是李誉那个叛徒!他是你派来的奸细!本宫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他那条狗命!”
“姑姑要不要杀李誉,本王不想管,但姑姑若是要动这个女人,本王就不得不插手了。”
含玉趁他们俩争执之际,试图趁乱逃脱,不管是王府还是公主府,她都不想回去,她要回御龙雪山,她要去寻找失踪的夫君。
她起身后刚迈出两步,脚踝处就传来阵阵痛感,是刚才和晁阳公主在密室里追逐时不慎扭伤了脚踝,生死攸关之际的她根本就没空顾及脚踝的伤痛,所以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脚踝已经悄然肿了起来。
含玉刚走两步就扑通摔倒在地,殷景龙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行就别逞强,别给本王添乱!”
斥骂的话语里夹在着关心的语气。
他此次可不是孤身一人前来,他双掌一击,藏在密室外待命的王府侍卫兵纷纷入内听从他调遣。
“来人!给本王将公主殿下和驸马爷好生送回公主府!”
“不许你的人碰本宫!”
心高气傲的晁阳公主就算是输了也决不向他人低头认错,她和孙驸马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密室,乘坐着殷景龙为她准备的马车回府。
待其二人离开后,殷景龙双手抱胸地站在含玉的眼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还不愿意起来跟本王走吗?难道你想在这儿陪你的神女过夜?”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含玉倔强地一次一次地爬起来,又一次一次地倒下,脚踝上的痛感令她冷汗直冒,可即便是如此,她也闭着嘴不吭一声。
殷景龙无奈叹息,暗骂一句“本王真是服了你这个犟种!”
他蹲下身子将含玉从地上扶着坐起,不顾她的拒绝,自作主张地将她打横抱起送上回府的马车。
含玉将身子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别过脸去不想见他。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差人护送你回家。”
殷景龙细心地帮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第一没有用王爷的口吻来跟她说话。
“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留我在这儿又有何用?”
“你怎知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含玉转头瞪视着他:“那你不怕引狼入室,我再伺机刺杀你吗?”
“同中噬心蛊的两个人,喜悲痛感,爱恨同受,你若想尝试剜心之痛,可以再试试刺杀我。”
殷景龙忍俊不禁,轻柔地整理她肩上凌乱的青丝,而含玉竟然对他的触碰不似先前那般反感。
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蛛印,回想起刚才被公主追杀时,这个印记似乎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中蛊的两人会感同身受,那么方才他是否感应到了她的恐惧?
在含玉沉思之际,殷景龙自作主张地拿起她那支缠着纱布的手。
“你要做什么?”
“别乱动!听话!”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强硬控制住,他像是事先知晓她手腕上有刀伤一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金创药亲自为她上药。
那细心体贴、动作轻柔的样子和她记忆中的阿江极为相似,含玉听话地不乱动,怔愣地看着他为自己上药和包扎。
半晌过后她才问道:“你是身份金贵的摄政王,怎会对伤口包扎上药的事如此熟练?”
殷景龙没有抬眼看她,从容答道:“再金贵的人,也会有受伤的时候,我自幼是个父不疼母不爱的人,受伤后只能像孤狼般独自舔舐伤口。”
这番话令含玉回忆起那日神庙地下受伤的他,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同情他来,听他说出‘父不疼母不爱’的时候,含玉的眼眶莫名地湿润起来。
她纳闷着,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共情前世仇敌的感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悲同感吗?
见她暗自抹泪,殷景龙讥笑道:“你哭什么?放心,这是外国朝贡本朝的上等金创药,不会让你留疤的。”
含玉瘪瘪嘴:“我不是哭这个。”
“那你就是听了本王的幼年遭遇,在同情本王了?”
“那怎么可能!你又不是阿江,我为何要共情你?”
她倔强的脸上挂着两行珍珠泪,这人见尤怜的模样竟让他有一丝情动,可‘阿江’两个字听着又着实刺耳。
殷景龙突然正颜厉色地说道:“罢了,你的脚就自己上药吧!”
他勒令侍卫兵停车,不愿与含玉再同乘一辆马车了,回王府的路上他连个眼神都不愿看她,更无只言片语。
留守在胤王府里的徐管事见含玉负伤归来,惊讶地捂嘴。
“哎哟!我的苍天呐!究竟是何人敢伤害咱家王爷的人?王爷不得给
他抽筋扒皮才解恨?”
侍卫兵低声告诉他此事乃公主所为,那徐管事立马又说:“这家族内部的恩怨怎么还扯上了无辜的外族人呢?可怜的闵姑娘在中原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不管怎样,就算是公主,王爷也得要为姑娘讨要个说法才是呀!”
徐管事的话终究是旁人的一句随便话,他不过也是心疼闵含玉,那王爷和公主的利益与恩怨岂是旁人能够干预的?
殷景龙这次之所以能发现晁阳公主的密室和甬道,的确归功于潜伏在公主府的李誉暗中报信。
但李誉并非公主心腹,他只是将含玉被囚的事情告诉了他,但却不知公主将神像藏于何。
得知晁阳公主要带含玉去密室,殷景龙暗中尾随,又派王府侍卫去准备火药,终于在地面上找到通往密室入口,一举炸开了密室之门救出了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