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作者:
青衣无袖 更新:2025-10-24 13:08 字数:3199
公主这话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淳于氏觉得她在嘲讽她未经十月怀胎辛苦就得来两个儿子,无法体会一个母亲对亲生骨血的爱,暗讽她对皇帝和胤王两人不公平的对待。
于是,她阴阳怪气地说着:“公主这是在骂哀家狠心,不配做母亲么?既然公主不忍心放弃双生子中的任何一个,那你也去向陛下给胤王求情去吧!哀家今日乏了,来人!送客!”
第69章
殷景珩登基后,翻新将军府,作为他宫外的分府,又将胤王府抄封之后重新赐给了北漠的木赤王子。
木赤格里身为新任摄政王,选定吉日在自己的府邸宴请百官。
是日正逢陛下得闲,他想携皇后一并登府道贺,可皇后凤体欠安,恐不能一同前往,于是陛下只带了一名女官随从,携贺礼登临摄政王府。
宴席上,殷景珩提及要给木赤王子纳一位中原王妃,问他可有中意人选?
木赤格里的目光时不时地往陛下身边的女官那蛛瞟,坦言此女子身子曼妙,眉眼透灵,一举一动颇有异域之风,有着和他们北漠女子不一样的清秀婉约,他甚是欣赏,一言一句之间暗含对那蛛的情意。
殷景珩就愿意做这成人之美的事,一杯浊酒下肚后当即拍桌,将那蛛指给了木赤格里。
木赤王子直言道:“本王不做那强人之事,不知那蛛姑娘是否有意?”
那蛛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只是碍于场合不当,不敢直说罢了。
当殷景珩直截了当地问她是否愿意时,她犹豫半晌后答道:“那蛛无心儿女情长,只愿终身跟随陛下,助陛下达成伟业。”
“朕的伟业不需要你,但需要摄政王以及北漠蛮纥的帮助,你若不从,朕也不会逼你,只不过朕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你明日收拾包袱回你的苗村吧!”
那蛛跪求恳求殷景珩不要赶走她:“主人,那蛛倾心于您,中意的是您,虽不敢乞求名分,只愿主人不要赶走那蛛,哪怕是让我留在您身边做一个卑贱的小宫女也行啊!”
“本王自认不如陛下,所以那蛛姑娘宁愿做陛下的宫婢,也不愿做本王的王妃,既如此,就当本王没提过这件事,切莫因此伤了本王和陛下的交情,来!咱们继续酌酒!”
木赤王子笑容尴尬,言语之间颇有酸涩之意,只能以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不满。
当晚殷景珩喝多了点酒,看那蛛是哪哪儿都不顺眼,直言给她两条路选,要么嫁王子,要么就收拾行囊滚!
“你莫要再跟朕提你自己心意于谁,朕根本就不在意!从一开始,你对朕而言就是一个工具,朕劝你人情自己的地位,莫要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感情和不属于你的人,在朕的心里,只有皇后才是……”
他一路踉跄来到皇后的寝殿,那蛛则一路跟随,一路搀扶。
“陛下您醉了,这么晚了,皇后早就睡下了,您要不回乾坤宫歇息?”
“你放手!莫要弄脏了朕的龙袍!”
殷景珩一脚踹向那蛛的小腹,只见那蛛捂着肚子痛苦跪地,她的蛊原虫也在滴血。
他大步流星地踏入坤宁宫,大喊着:“阿玉~我回来了,我是你的阿江啊~几日不见,我甚是想念。”
殷景珩不顾宫女的阻拦,执意闯入坤宁宫皇后的寝殿。
此时的含玉正坐在镜前梳洗更衣,见他借着酒意大肆闯入她的房间,她嗔骂一句:“陛下既然喝多了,就不要来寻臣妾。”
殷景珩只当她是在说些调情话,于是禀退旁人之后,他从身后抱紧含玉的身子,在她耳边呢喃道:“自你封后起,至今也有数月,朕给过你时间,答应过不会强迫你,可你让朕等得太久了,朕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今夜必须要了你!”
他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地掠夺属于他的一切,包括她的身,还有她的心,可他又见不得含玉那心如镐灰的神情。
他逼迫含玉看着他,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偷偷去天牢里见他了?”
含玉不答话,只是闭上双眼,任由他撕碎自己的寝衣。
他看见含玉胸前的蛛印越来越红,那胸口之下还可见蛊虫蠕动的样子。
“你的情蛊又动了?你还在想着他吗?朕不许你想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只能是朕的人!”
“我的人都在你的手里,陛下还有什么不满吗?”
她越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冷淡态度,他就越是生气,他蛮横地将含玉抱起放在床榻上,正欲吻她时,含玉突然从胸口的蛛印处取出一只黑色蜘蛛,迅速送进他的口中。
殷景珩还来不及反应,那蜘蛛就爬进了他的喉咙从颈部入血,侵入体内,直至心脉处。
他捂着喉咙一脸难受且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给我下蛊?可你体内的蛛虫不是只有一只吗?”
“那蛛没告诉你吗?我的血也能催生情蛊的子蛊,如今我的蛊虫已经侵入你的心脉,我可以控制它让你体验什么是噬心之痛!”
含玉话音刚落,便将那只原本听令于那蛛的雀骨鸟召唤而来,她低头对肩上的雀骨耳语几句,忽然间殷景珩体内的蛊虫便异常游动起来。
它像一只灼热的火球在他心房之处游动着,蛊虫不喜酒,在宿主饮酒过后,它便会加重噬心蛊的钻心之痛,使得宿主痛不欲生。
殷景珩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捂着胸口,双目狠狠地瞪视着含玉,一字一句地逼迫她:“快!取!出!来!否则!朕!要你!死!”
含玉继续催动着噬心蛊,邪魅笑道:“别啊!你还没体验过噬心蛊最高境界呢?那就是失去至亲至爱的锥心断骨之痛!”
雀骨鸟的叫声惊动了殿外的那蛛,那蛛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擅自闯入坤宁宫,正巧撞见了含玉催动情蛊的画面。
她看着痛苦不堪的殷景珩,就想从含玉那里夺回雀骨鸟,哪知雀骨鸟竟然不听她的使唤了?反倒在含玉的指使下飞向她、攻击她。
为何会这样?她区区一个雪山女怎么会有能力操控雀骨鸟?
那蛛被雀骨啄伤了脸,两颊的伤口模糊,她顾不上自己的脸上的伤,只是冲上前紧紧抱住痛苦挣扎的殷景珩,避免他因为忍受不了噬心之痛而做出自残的行为。
“真是一往情深呐!那蛛,我本不想伤害你,只可惜你爱错了人,更不该助纣为虐!你对我阿爹造成的伤害,我今夜必要奉还于你!”
“你这个疯女人!噬心蛊的蛊毒发作之时,怀有母蛊的宿主照样要承受噬心之痛,你敢让他痛不欲生,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
其实在情蛊的蛊毒发作之时,含玉的胸口也会传来钻心般的痛楚,但比起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殷景龙在天牢里日夜受尽折磨时的身心之痛,她同样也会感同身受,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种痛楚。
可对于初次尝试的人,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痛,哪怕他是战功赫赫的威武将军,哪怕他拥有健强的体魄,也照样抵挡不住这只小蜘蛛的毒。
在今日殷景珩去王府之后,含玉去过天牢,见了殷景龙一面。
他被人折磨得精神恍惚,浑身是伤,以至于见到他的时候,含玉都没认出来这位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孤傲摄政王。
殷景龙迷糊之中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张口想喊她一声“阿玉”,可又想起她如今已是新帝的皇后,若是叫错了,只怕给她遭来祸端。
“皇后怎还有闲情来探望我这个废人?”
“你还能再坚持吗?”
“娘娘此话是何意?我等愚昧之人不明白您的意思。”
含玉避开身旁的婢女,走近他的身,冷静的语气低声告诉他:“今夜我要杀他。”
殷景龙黯淡的双眸再度泛光,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含玉,显然是不相信她有能力凭一己之力杀了皇帝。
“你打算如何杀他?我不许你犯险!不许你有事!”
“你放心,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我才不会用你我的性命去做那犯险之事。”
她告诉殷景龙,自己在这些日子里潜心炼蛊,如今体内的蛊虫已经臣服于她,完全受她掌控,催生子蛊也不再是件难事。
她想通过下蛊的方式控制殷景珩,趁他承受噬心之痛,身体虚弱,无暇应对之时,再一举刺杀他。
殷景龙阻止她:“不行!蛊毒发作,你照样也会承受噬心之痛的,我不忍看你受苦!”
“比起你亲身所受的伤痛,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我只恨自己太愚笨,直到今生才看清仇人是谁,前世我爱错了人,今生我不能再错了。”
含玉如凝玉般的手轻抚着他沧桑的脸,踮起脚尖,轻吻他的额头,告诉他:“今夜就是我和他了断之日,你再忍忍,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在殷景珩出宫的这段时间,她孤身一人坐在坤宁宫,时至深夜也无半点睡意,她拿起骨梳对镜梳妆。
婢女问询:“陛下今夜尚未回宫,娘娘还要等他吗?婢子先为您梳洗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