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作者:
林镜灯 更新:2025-10-24 13:10 字数:3139
陆观阙能看出来她心里的芥蒂,又郑重道:“我对郑婉若,自始至终,都没有感情。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总之,我最爱你,爱你爱得要命。”
孟悬黎注视着他,伸出双臂,回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陆观阙的心柔软如水,他低下头,鼻息交融,请求道:“阿黎宝贝,我可以吻你吗?”
孟悬黎抿唇,没有回答。她微微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陆观阙呼吸低抑,握住她的后颈,卷缠着她的舌尖。
这样温柔的吻,没有急切,没有掠夺,只有无尽的思念和纠缠。
持续了很久,孟悬黎被他吻得身子发软,有些困了。陆观阙终于放过她,将她放在床榻内侧,然后自己也躺上去,拉上了被褥。
孟悬黎窝在他怀里,坚持不住,意识渐渐模糊。陆观阙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对了,我听说,何家那两个,今年冬日可能会来岭南玩
一阵子。”
孟悬黎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呼吸绵长,陷入沉睡。
陆观阙没有睡意,低敛眉目,感受着孟悬黎的温热,心内涌入阵阵暖流。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吧。他想。
陆观阙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作画,只是没有笔墨纸砚。然后,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天亮。
#
腊八这日,天光甚好,孟悬黎在后院晒太阳,陆观阙见了,心中微动,忍不住倾身。
孟悬黎睁开双眼,陆观阙逆着光,满眼都是她。她猜到他的意图,脸颊微红,却没有闪躲。
正要闭眼的时候,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孟娘子!我回来了!”
两人皆是怔愣,孟悬黎抬眸一望,刘练提着食盒,站在月洞门外,脸上布满错愕和震惊。
陆观阙轻哼,微眯眼睛,就着方才的姿势,手臂一揽,低头,封住孟悬黎的唇。
“唔……”
孟悬黎根本没时间反应,她睁大眼睛,抬手拍他。
陆观阙似乎忘了场合,握住她的后颈,激烈吻她,似是在宣告他的存在,似是在索求她的爱意。
孟悬黎隔着树影,看到刘练悲伤转身,挣开陆观阙,嗔道:“人都走了,别亲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到。”
“对。我就是故意的。”陆观阙理直气壮,“怎么?我是阿黎名正言顺的夫君,连亲一下都不行?况且,他算什么呢?”
“你那是亲一下?你这醋,吃得毫无道理。”孟悬黎用帕子擦唇,也有些介怀,“若不是后来的事,说不定,你现在正陪着郑小姐过腊八呢。”
陆观阙蹙眉:“怎么又提她?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不能提?我都说了,我和刘练什么都没有,你不信。”孟悬黎在抠字眼,“你不也这样吗?”
“你不相信我,那也别指望我相信你。”她给出结论。
陆观阙脱口而出,有赌气的成分:“那魏渊呢?我可听说,你和他喝了酒,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你让我怎么办?”
孟悬黎哑然,张了张口,冷笑道:“这和魏渊有什么关系?你提他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提?”
陆观阙的语气有些委屈:“你可知我吃了多少醋?开始是苏鹤,后来又是魏渊,现在又来了个刘练。阿黎,这对我不公平,要是这世上,只有你我就好了。”
孟悬黎莫名心塞:“不公平?那你找别人去呗。”说罢,她急忙起身,冷声道:“不许跟过来,我有话要单独对刘公子说。”
陆观阙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独自坐在后院,心中忍不住暗骂那书生,好好的事,全被他搅合了。
孟悬黎走到院门口,看见神情失落的刘练,心中隐叹。她做出请的姿态,温声道:“刘公子,进来说话吧。”
刘练沉默地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了堂屋。
孟悬黎从厢房中取出用软布包裹的物件,递给刘练,他打开一看,是他曾经赠予她的那枚玉佩。
刘练的眼神充满爱恋,还有些不解。孟悬黎能看懂两者,但不能将这两者以同样的价值,还给他。
孟悬黎眉目温和,声音里带着歉意:“这玉佩,物归原主。”
“当日之言,是我考虑不周。我见你因母亲之事消沉,又知道你志向远大,所以想着借此事,激励你专心学业,也是好事一桩。但我……”
孟悬黎正要说下去,瞥见廊下隐隐约约的衣袍,压低了声音:“但我心中,早已爱上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辜负你一片真心,还请刘公子见谅。”
刘练想起燕京的他们,又联想到方才的场景,只觉心中最后一点侥幸的念头,彻底灭了。他脸色有点白,手指也在颤抖:“我明白了……”
“多谢孟娘子为我着想,从前……是我妄想了。”
刘练沉默了半响,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刘练并非死缠烂打之人,如今心事已明,便会慢慢放下……只是,孟娘子当真是原谅他了吗?若日后他再做出那事,孟娘子会后悔吗?”
此话像一块多余的石头,落在了孟悬黎的心里。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都是我选择的路,多谢刘公子替我着想。”
“那……他日,我定当潜心向学,不辜负自己的辛苦,还有孟娘子的用心。”
孟悬黎露出笑容,真诚地点头:“刘公子有志于此,定能高中。我……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一句我们,是划清界限,也是给予祝福。
刘练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行礼:“今日腊八,特赶到家中买些冬衣。夫人保重,刘练告辞。”说罢,他不再停留,离开了院子。
孟悬黎缓缓跨过门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平静。陆观阙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轻哼道:“算他还有点风骨。”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孟悬黎想起他方才的话,冷着脸开口:“人家是正人君子,哪里像你?温柔都是装来的。说不准,前几日那些话,也都是骗我的。”说罢,她举步离开。
陆观阙望着她飘动的发丝,像她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手腕,越缠越紧。
#
没过几日,何如珩与谢明檀千里迢迢赶来岭南,美其名曰体验暖冬,实则是送圣旨来了。
傍晚时分,庭院染上一层金芒。陆观阙在厨房忙前忙后,孟悬黎倒是惬意,在躺椅上看书,两人不说话,似乎还没和好。
谢明檀敲了敲门,孟悬黎放下书,急忙迎上来,笑道:“你们来的好快,我以为,要到年后了。”她看了一眼何如珩:“听说何大人近日升迁,恭喜啊。”
“哪里哪里,观阙在哪?”何如珩目光流转,不见庭院他人。孟悬黎也不回头,随手一指:“你去找他吧。”
久别重逢,何如珩将带来的礼物放置好,见两人在堂屋闲谈,便徐步走到厨房,抬眸看去,陆观阙正在蒸鱼。
何如珩睁大眼睛,故作惊讶:“这谁啊?嗯?怎么好端端的,被打发到这儿来了?”
陆观阙抬眸,白了他一眼:“你来的倒是早。”他叹了口气,淡淡道:“惹她不高兴,七八日都没跟我说话了。”
“怪不得。”何如珩靠着门框,啃了口苹果,“你们俩这样分分合合的,也不是个事。要我说,还是你不会说话。”
陆观阙将笼屉取下,隔着热气,冷声问道:“说话?怎么说话?”
“你现在跟我这说话态度就不行,更别提对嫂子了。”何如珩想了想,转眼看他,“不如这样,等除夕那日,我给你出个招。”
“保准管用。”他将苹果吃完,留下一句话,“至于报酬,这些日的两餐,就有劳国公爷了。”
陆观阙轻哼,觉得与其等办法,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转眼便是除夕,庭院中挂起红灯笼,贴上了桃符。
年夜饭丰盛,陆观阙细心地给孟悬黎夹菜,孟悬黎虽一一接受,但余气未消,没跟他搭话。
谢明檀见此,有意活跃气氛:“悬黎,何如珩买了许多烟花,我们一会儿看吧。”说罢,胳膊碰了碰何如珩,他接道:“是啊嫂子,抱着曈曈,咱们一起。”
孟悬黎抿化鱼肉:“曈曈白日没
怎么睡,晚上我得哄她睡觉,你们去吧。”
陆观阙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眼前:“你喜欢的。”孟悬黎没喝也没理他,继续吃鱼肉。
谢明檀瞅了瞅何如珩,示意先撤,何如珩领会:“我们有些饱了,我和明檀出去转转。”谢明檀挽着他的胳膊,接道:“我们先出去了。”
两人颔首,屋里陷入静谧。孟悬黎又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淡淡道:“我也饱了,国公爷慢用。”
陆观阙似笑非笑:“还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