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
飞天刺梨 更新:2025-10-24 13:10 字数:3208
“我真喜欢她。”
真是冥顽不灵,管思奇舌尖狠狠刮过后槽牙,音量也不由自主拔高:“不是,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骆姝,咱不是说好了替扬子出口恶气就全身而退,你怎么,怎么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他站起来愤愤质问,“我就不懂了,她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嚯嚯完扬子来迷惑你,我还真是小瞧她了。”
“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
方轻茁却在听完这番定论后笑了出声,他后仰,阖上双眸,后颈枕在硬邦邦的木质靠背上。
管思奇不明白笑点在哪:“你笑什么?”
“笑你说她蛇蝎心肠。”
“你知道我眼里的她什么样吗?”方轻茁张开眼自问自答,“她犟得很,凡事认死理,收费不合理要犟,喝醉了要犟,玩游戏也犟,最近不知怎的迷恋上抓大鹅,玩到一半不是要颠锅吗?她颠得太较真,好几次硬是把手机甩飞掉了,屏幕贴膜我都陪她去了不下三回,最后我把贴膜学会了,她愣是一只鹅都没逮到过。”
管思奇定定地看着他,心情复杂,方轻茁在说到她的时候,瞳孔不自觉亮了起来,眼尾含笑,倒映着头顶夜空的温柔星光,可今晚分明没有星星啊,连月亮都消极怠工躲在云层里。
“可她就是没对我犟过。”
“我小时候一直认为会闹的孩子才配有糖吃,直到认识她彻底颠覆了这个认知,原来,真正被爱的人到哪都是小孩,原来不用闹也一直会有糖吃。”
方轻茁眼睫轻颤,喉结也跟着滚动,“思奇,她在我这儿真的不一样。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气,气你们联合钟子旭设局试我。”
脑海闪过那天情景,所有人居然凑巧地集中在那个时间段找上门,“我以为我恼,更多是因为你们的不信任,其实不然,开车去会所的路上,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撞见扬子,不能让事情败露,不能让她
发现我接近她的真相,一想到有那种可能发生,我就后怕,所以我不惜把她骂走,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也是第一次见我发火,一下子就哭了,甚至不久前她还刚在里头受欺负。”
“那我们呢?”管思奇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
“我有想过找你们坦白,但一想到主动坦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就犹豫了。”
说了,丢了友情,不说,丢了自己。
“我曾经以为自己能一碗水端平,事实证明是我天真了,她在我心里的份量不比你们低……”
方轻茁自诩不是个色令智昏男人,可自此和骆姝有了关系,再无宁日,自己时常就像一把走火手枪,被感情架着走,他躲不开骆姝,也推不开,容许自己越陷越深,在他这里,骆姝不是伤害顾扬的蛇蝎美人,美是占了,蛇蝎?顶多算条贪吃蛇。
好像喜欢上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无论是顾扬,还是段然,抑或是他。
“所以,你宁愿不要兄弟,宁可拖着也不要这二十年来的感情?”
“思奇,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想放弃的人从来不是我。”
管思奇被他气笑,咧嘴笑了笑,尝试去理解却无法共情,觉荒唐,下最后通牒逼着他二选一:“一句话,要女人还是兄弟?”
方轻茁不置可否。
猜到他心中答案,管思奇又笑了笑,此情此景,倒不觉得骆姝如蛇蝎,反而像一只婀娜多姿的梦幻闪蝶,通过光线的伪装变幻莫测,使所有人都沉溺在她的美丽中,同时又会被翅膀上的鳞粉迷了双眼。
“那你替扬子考虑过没,你让他怎么原谅你,难不成还要祝福你们?倘若他过不了这个坎,就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
“扬子,是我对不住他,这件事只要他肯点头,我欠他一个人情。”
管思奇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那骆姝呢?你莫不是忘了她干了哪些缺德事?”
方轻茁哪能忘了,可他就是无可救药无计可施,就好像世人对烟盒上刻有吸烟有害健康的警示语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我只记得我有一个漂亮女朋友,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管思奇恨铁不成钢,焦急追问:“纵使她欺骗了你?”
“她能骗一辈子,那我就能装一辈子。”而后方轻茁在心里默默补充,如果她不幸露馅,他也能圆回来,反正这是他自小最擅长的。
见他如此盲目维护偏袒,管思奇瞬间气上心头,揪住方轻茁衣领将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方轻茁啊方轻茁,你让我说什么好,搁我这儿演情圣来了,你是至死不渝了,那你知道她背着你做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她骆姝就是个惯……”
那个“犯”字还未从嘴里成功脱出,他就看到方轻茁如傀儡的木然脸上满是惊恐不安。
跟着他的视线回头,管思奇发现视线的终点赫然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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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追妻倒计时……
第39章 橙花果香
马路对面,骆姝目光灼灼地隔着不近不远距离与他们对望。
许是猜到有好戏发生,月亮不嫌事大地从云层里移出,令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无处遁形。
那一瞬间方轻茁神经紧绷,全身的血液在逆流,看着她撇下梁安琪,攥紧拳头怒气冲冲地大步迎面走来,空气包裹的恐惧贯穿四肢百骸,左手不受控制在抖,他勉强压下这份惊慌疯狂使眼色催促管思奇赶快消失。
管思奇也没预料能在这个节骨眼撞上,心里骂道,什么事嘛,搞得他很被动,刚要抬腿开溜,骆姝甩着单肩包径直朝他背部砸去。
没有一点点防备,脊梁骨猛地让某物的尖锐棱角戳中,疼得他倒吸口凉气一时忘了本来要干嘛,怔在原地,感到荒谬地冲施暴者吼了一嗓子:“你凭什么打我?”
也不知道包里装了什么,摸摸负伤的背,老鼻子疼了。
活了那么久骆姝还是头次见识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撸起衣袖义愤填膺:“你属狗的吧,这么会反咬一口,是你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我?欺负他?”管思奇不可置信地指着杵在边上的方轻茁确认,恐她再动手退避半步,“我欺负他干嘛?”
方轻茁也懵了,骆姝认为管思奇在欺负他,转过弯来如释重负,确实,方才管思奇揪着他衣领,凶神恶煞的,外人眼里,可不就是在欺负人画面么。
骆姝懒得再与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饰品挂满全身的卷毛多费口舌,扔起单肩包又是闷重一下:“干嘛?谁知道干嘛?反正就是你欲行不轨,平时我都不舍得动他一下,你还想打他,问过我意见吗?啊!”
有了上次的惨痛经验,管思奇这回早有防范,举起手臂轻松扛下了所有攻击,刹那间,包里厚重的英语听力六级教材和笔记本全部弹了出来,洒落一地。
可算知道这包里装的什么了,就说吧,这些高深莫测的书籍和他犯冲。
而一旁的方轻茁也终于有了动作,跟着向前一步,管思奇以为他要来澄清劝架,两眼放光特意停下来,也不拿手臂挡了,等着兄弟过来解救,结果等来的就是那孙子一脸痴汉地盯着自家女朋友,眼睛都直了。
行,兄弟是靠不住了,管思奇撒腿就跑,这落在骆姝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畏罪潜逃,她红了眼,捡起本书就追,得亏梁安琪跟过来护着:“骆姝姐姐,我哥没有要打人,他们闹着玩的。”
“有扯着人脖子闹着玩的吗?”捕捉到遗漏的关键词,骆姝掷书的动作一顿,“你哥?你说这人是你哥?”
方轻茁的发小?
定睛细看,这小混混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路货色啊。
梁安琪夹缝生存,好不容易挤进两人之间:“他真是我哥。”
虽然她也不清楚这两人为何在突然间动起手,于是仓皇地朝方轻茁投去求助,“轻茁哥,你快解释啊。”
被点到名,方轻茁从化险为夷的侥幸中回过神来,安静地凝视披着月色的骆姝两秒,一种强烈却无声的情绪自他眸心释放,迈出步子猝然抱住了她。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许你逞强冲上来,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
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让在场三脸茫然。
梁安琪星星眼,管思奇没眼看,翻了个白眼,搁这演偶像剧呢,不过有一说一,这厮谈个恋爱变正常了,起码变回了二十岁男生应该有的样子。
骆姝无措地眨眨眼睫,指尖动了动刚想回搂这个措不及防拥抱忽地意识还有外人在场,她推开压在身上重量,力度挟着秋后算账:“你们真认识?”
方轻茁也读懂了她眼里意味,心虚:“嗯,我们就开玩笑。”
“你怎么不早说。”
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不得不转向受害者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管思奇不吃她这套,现在他背还麻着呢,谁能想到我见犹怜的外表下手段尤为毒辣,但转念一想,能将顾扬和方轻茁耍得团团转女人能有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