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者:飞天刺梨      更新:2025-10-24 13:10      字数:3136
  懑以排山倒海气势冲垮理智关卡,他猛地使力反揪住对方领口,眼底怨恨一片:“我和骆姝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家伙指手画脚。”
  “指手画脚?”沈千澍憋了一下午无处发泄的怒火在此刻达到顶峰,“你想的挺美,我打你满地找牙。”
  说着,拳头就挥高了起来。
  “能不能别胡闹了。”
  一声怒喝,拳头急刹车地截在半空,沈千澍稍稍恢复冷静:“听到了吗。”
  方轻茁同样恢复往日傲慢:“听到了,说的是你。”
  沈千澍:“明明说的是你。”
  方轻茁挑衅地瞧向那要落不落拳头:“那敢不敢来一个。”
  沈千澍好不容易回笼的理智又城门失火:“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
  方轻茁:“不敢的是孙子。”
  沈千澍头次见有人舔着脸皮要求挨打,那不得有求必应:“好啊,那我今天让你看看谁才是真孙子。”
  异样引来写字楼巡逻安保的频繁关注,骆姝头疼地又是一声痛斥:“还嫌不够丢人,我再说一遍,松手。”
  沈千澍:“松啊。”
  方轻茁:“你先。”
  沈千澍:“你怎么不先。”
  这幼稚园小朋友才会不分场合斗嘴场景,他俩分分钟上演,骆姝仁至义尽:“好,你们慢慢玩,我走。”
  花一丢,头发一甩,直奔十几米开外公交站的末班车。
  这回沈千澍倒是学聪明了,宁肯弃车也要追随,他率先松手:“我不管以前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现在,我请你认清现实,再敢纠缠不清,我会新仇旧怨一起算在你头上。”
  撂完话,一把推开似被抽了魂对手,追上了那辆处于发动状态公交车。
  起始站,在沈千澍鼓捣了半天手机乘车码无果后还是骆姝帮他刷的车费。
  车辆缓慢且笨重地向前行驶,冷清的公交车后排,骆姝歪着脖子远望窗外,车窗半开,晚风温和地造访车厢将她发梢吹扬又落下。
  沈千澍坐在她边上位置,抠着手指:“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听你的。”
  骆姝的声音和眼下的车速一般轻缓:“他存心的,你也随着他胡来,看不出他在激你先动手?”
  “那种人就活该挨顿揍才会老实。”沈千澍据理力争。
  老实,绝不可能,骆姝在心里否定,方轻茁那种神经病会愈发兴奋,好似躲在暗处,闻到血腥会立马竖起瞳孔的伏击型动物。
  “千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像小时候打打闹闹就能解决问题,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但我不希望你卷进我和他之间的纠葛里。”
  沈千澍看着车窗玻璃倒映出骆姝的半张严肃侧颜,略显不满地撅起个嘴,“你是在变相地说我幼稚吗?”
  “不是变相。”骆姝说得十分干脆,“我是就事论事”
  被奚落幼稚,沈千澍多多少少有点挫败,她和方轻茁间的微妙气氛他不是没察觉到,打方轻茁在咖啡厅一张口,他就认出了是在那通工作电话里出现过的男人,再到不用自我介绍的自然交流,这俩人没点过去才怪。
  “所以,他就是你前男友。”
  夹杂果香的空气缕缕忽地一断,骆姝关上车窗,坐正,双手搭在膝盖,好半晌从喉咙溢出一个字:“嗯。”
  “那他就不幼稚?”沈千澍垂下眼帘埋怨,“差点儿没把我衣服抓烂了。”
  “不仅是衣服。”
  逮住机会,小嘴张张合合就是告状,“他还举报我,我那辆牛魔王直接就被扣了,新车,没开多久的新车呐,今天的衣服也是新的,喏,特意穿来见你的,什么人嘛,就是眼红,嫉妒我。”
  “……”
  骆姝瞬间词穷,视线触及他皱巴巴领口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一句反驳,在幼稚方面,方轻茁似乎也是不遑多让,具体表现为与她有关的大小事宜,大到她身边出现头发超过三根的异性,小到回复他消息少一个标点符号,他都会揪着不放。
  沈千澍见她不说话,理所当然理解为默认。
  抱着套话学习目的:“那你觉得,我和他比怎么样?”
  骆姝拒绝谈论此类话题,缩在角落装聋作哑。
  沈千澍不死心凑近:“是不是我略胜好几筹?”
  骆姝越避开,他越逼近,势要比出个高低:“怎么样嘛?是不是咱俩天下第一好,有小抄我第一个想着你,抽屉里收到的小零食最后都进了你肚子里,我们认识那会,那姓方的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玩泥巴呢。”
  他叭叭个没完没了,骆姝是真烦了,弹簧式起飞:“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非得和他比,他是混蛋,你也是混蛋?”
  没有防备,她那张说炸就炸的漂亮脸蛋倏地在沈千澍瞳孔里放大,愣了愣,好像是第一次见她冷脸骂人,别说,怪爽的,而后像是与自己和解,勾唇,连点好几下头:“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重要的是现在我回来了。”
  骆姝大脑刚摁下运作按钮,还没得及琢磨透他最后一句话用意,左手就被他托起来,紧接有个轻如鸿毛的东西躺在了她手心。
  垂眸,一颗孤零零的普通瓜子。
  “一颗瓜子就想贿赂我,是不是有点少了?”
  话音刚落,沈千澍的笑声紧随其后。
  “不是用来嗑的。”
  “那你寻我开心?”
  “不是。”沈千澍眉眼渡上认真,“以前我遇到过不去的坎或讨厌的人,就会拿一粒瓜子当作成他,然后开它的膛破它的肚,取出他的心肝小宝贝嚼碎嚼烂了咽,这就代表这事在我这里过去了,事实证明还蛮有效果的。”
  “你要不要试试?”
  公交车终点站到站,骆姝记得沈千澍把她送到小区楼下,她都没能回答那个问题,归家已然零点,手机弹窗却收到条新消息,提示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对不起。】
  回忆是最磨人的东西,一串日期,寥寥数语都能牵扯出千丝万缕,像烂尾电影里的倒退镜头任由它一帧一帧塞满脑海。
  时隔五年还能收到这个界面发来的消息,骆姝窝在阳台的吊椅里反复观看,几乎在那一瞬间湿了眼框,任凭自己凝聚成一座沉默的雕像,无声的躲避现实。
  凌晨过后的阳台月光正盛,透过窗户护栏洒在地板形成投影,明明有月光渗进,可她浑然不觉。
  身陷牢笼的她,傅泽能看到,沈千澍能看到,方轻茁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发现。
  掏出口袋那枚据说有象征意味瓜子,半分钟之后扔进了垃圾桶。
  果如其然,她就知道。
  第70章 草坪婚礼
  新的一周,骆姝接了个加急定制婚礼临时飞三亚。
  通过整晚的合力协作,上千平的草坪婚礼已见雏形。
  初升的阳光温柔地吻在柔软如地毯的草坪上,翠绿的草尖泛着金色光晕。
  白色纱幔搭建的拱门下,花艺团队正小心翼翼地调整每一朵玫瑰位置;工作人员穿梭于各个角落检查遗漏细节;主厨正在检查价值百万的城堡婚礼蛋糕,点缀可食用金箔装饰;乐队调试着乐器,小提琴声偶尔夹杂在缕缕晨风里。
  隐约的鸟啼与悠扬钢琴声交织,青草芳香混在空气中散发幸福,整个庄园草坪都沉浸在婚礼前的忙碌与期待中。
  时间急迫,骆姝忙得不可开交,沈千澍的电话却在这时打来。
  “你出差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骆姝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听他那抱怨言语就莫名其妙:“你是我老板吗?我需要和你报备,不说了,忙。”
  说不到两句匆匆挂了电话,沈千澍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无助地搓了搓鸡窝头,要不是一早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他问了翟晓雯不然还蒙在鼓里。
  俯瞰整个深海湾景观视野,突然感觉
  这座城市因少了某个人而没意思,睡了两天酒店,还不如打道回府露个面。
  二十分钟后,沈千澍出现在了沈宅大门,快速掠过正在用餐的沈千帆,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径直爬上二楼。
  “两天不着家,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大哥。”
  沈千澍摸上扶手:“我有正事忙。”
  “你再说一遍。”
  不满语气伴随瓷器相碰的咣当响声。
  外界传闻,沈家老大沈千帆眼里容不得半点沙,更何况同父异母的沈千澍,听闻沈千澍一成年被送到国外,也是出自他手。
  新来的秘书宣清被面前的突如其来巨响吓到屏息垂首,这男人前一秒还在温文儒雅的吃着饭,下一秒就直接掀桌,果真应验了两兄弟不和传闻。
  而不远处的罪魁祸首依旧没有动作,过了几秒,沈千澍皱起个眉头,无奈拐去餐桌:“我都24了,又不是未成年人。”
  汤匙被丢进汤盅,沈千帆握起银叉:“你也知道你24了,还在丢沈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