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者:
飞天刺梨 更新:2025-10-24 13:11 字数:3179
情感出走徒留无尽惆怅。
无数个彻夜难眠夜晚,她站在清醒与麻木的临界线,不能堕落也不能解脱,方轻茁那样骄傲了半辈子的人就差跪下下来求她原谅,她却视若无睹,一开始,她将所有的悲愤情绪归结为恨,后来发现是爱爱不下去,恨又恨不彻透的无计可施。
她只好选择逃避,抛下所有人远走他乡,甩开荒唐的伤心往事只身前往候思思梦寐的交换生活。
翟晓雯端详着侃侃而谈,眼里被不知名光芒点亮的骆姝,跟发现新大陆似的:“骆姝姐,你知道你刚才什么表情吗?”
骆姝摸了摸脸:“正常表情啊,还能是什么表情。”
“不是,我想想该如何形容哈。”翟晓雯抓耳挠腮,“嗯……就是网络上那热梗,好像回到了自己还不是毒妇的日子。”
“……”
傅泽上完洗手间出来,看到离热聊漩涡几步之遥,踌躇不前的沈千澍,一掌拍打在他肩头:“傻站着干嘛,她们就在那,怎么不去坐?”
沈千澍无动于衷,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些许失落:“我还有事,就不坐了。”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傅泽目送沈千澍渐行渐远背影,一肚子问号,怎么上个洗手间工夫回来说有事就有事?
受台风和热带气旋影响,沿海城市的暴雨季说来就说。
方轻茁躺下没半分钟,一只肉嘟嘟爪子无情地抽打在左脸颊。
他生无可恋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底的就是人类幼崽唆着手指头啊吧啊吧的乱嚎画面。
眉心不觉间折出几分嫌弃,他不会就是拿口水过滤过的指头戳的他吧。
实在忍不下去,方轻茁摸到一边的手机打开与宋识津的聊天界面,字都懒得敲直接发语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快精神衰竭了。”
对面还算有良心,秒回了条语音消息:“让你陪他玩又不是带,况且家里有阿姨,你哼个什么劲?”
“可你又没说,他能玩一下午不睡觉啊。”方轻茁摁着屏幕又是咻的一条。
可惜,他的控诉犹如石沉大海,宋识津连半个标点符号都没再回。
方轻茁自认倒
霉,人两口子恩爱约会,他沦落陪娃机器,自个老婆还没追明白,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宋识津替他照看孩子。
望着天花板,情不自禁设想,如果骆姝没和他没分手,现在孩子是不是也有了?大平层的婴儿房如何设计?男孩儿女孩儿?该取什么名?有宋识津家的胖吗?是不是又该戒烟了?
陡然,一阵嚎啕哭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斜眼看去,小家伙以趴倒的姿势肆意大哭,五官挤在一块,不知道随谁了?动静挺大,眼泪反而半滴未掉,没磕着没碰着,莫名其妙的行为。
方轻茁沉默了五六秒,毅然起身,一把捞过匍匐在爬爬垫上的假哭boy,托住屁股反抱在怀里,同时跨出保护围栏来到客厅沙发。
有样学样地放坐在大腿上柔声安抚:“别哭了,给你看电视好不好?”
说着抄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
小家伙还是哭。
“不想看啊。”方轻茁少见的耐心爆棚,“那咱哥俩看新闻?提早了解国家大事。”
电视屏幕溢出的柔和蓝光霎时间吸引了小朋友分散的注意力,哭闹暂停,好奇目光一眨不眨地打量电视机里显示的报导画面。
见状,方轻茁总算是松了口气,后脑枕在沙发靠背阖眼休息,裤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两声,掏出,还以为是宋识津的回复,结果不是。
面上表情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凝重,他维持势必盯穿屏幕的眼神不动。
原来是这层关系。
久到庄赫打来电话,紧绷的下颌线才渐渐放松。
接通,急不可耐的大嗓门呼之欲出。
“我们联系不到骆姝,你帮忙问问,看她是不是还在深城?”
方轻茁拧眉:“你们昨天不是约好了一起出发去参加婚礼吗?”
“我们没约定在深城一起出发,她先去的匀城。”
“匀城?”方轻茁话音刚落地,落地窗外黑云压城,阴影掠过室内,隔着加厚玻璃依稀伴有轰隆雷鸣,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电视新闻里主持人的紧急插播新闻。
“受台风环流影响,匀城、筑城等地于今日凌晨出现暴雨到特大暴雨,两小时内降水量达到99毫米,截至目前突破历史最高水位,市区内涝严重……”
第86章 小情歌
匀城这场暴雨来得始料不及,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寻常的小打小闹,直到雨势不间歇地下了一整天丝毫没有停下痕迹才意识到天灾的无情之处。
因为在朋友那里给谷佳倩定制了件婚服,所以骆姝没有选择与夏以茉她们一起动身,而是驾驶着刚提的新车绕来匀城专门取一趟,结果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强降雨天气。
婚礼行程迫在眉睫,骆姝不敢耽误,抱着侥幸心理顶风作案却远低估了轿车底盘,中控屏中了病毒似的疯狂弹出预警提示,湍急的浑浊水流渗进进气口的发动机,车身淌水不过两分钟直接上演罢工。
进退两难下,新车被迫熄停在非闹市的积水路段,骆姝左手抓在方向盘上不放,右手捋了捋头发强逼自己必须保持冷静,观察了一下路面尚处于安全水位,又抢在手机电量告急前拨打了救援电话,与此同时内心默默祈祷救援人员能在水位上涨前及时赶来。
等待过程异常煎熬,车灯虚弱地闪烁呼救,两根细长雨刮器承载着它本不应该承受的重创,放眼四周均被滂沱雨帘糊住视线,彷若身陷无人荒岛,叫天,源源不断的雷雨暴击随时掩盖住你的呼救,叫地,一个不小心分分钟有被淹没风险,世界末日可能也不过如此。
天色大有暗下的趋势,地面水势已经漫过车胎,骆姝也没等到任何救援身影。
顷刻间,剧烈的无助感席卷全身。
骆姝眼球不敌一酸,不知是不是危难关头总能触发一些特别回忆,生命中或不幸或痛苦或浪漫的片段走马灯般依次在脑海闪过。
求生的本能欲望驱使着她重新翻出手机,拼尽全力摁住开机键不放,试图将那些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未接的电话,以及未说出口的真心话全都寄托在这一部通讯工具上。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与板砖无异的漆黑屏幕照旧如常,期待落了空,汹涌泪意几乎在同时夺出眼框。
大脑随之清晰地冒出个强烈想法,人活一世真没必要太较真,该享受就享受,该放下就放下。
这似曾相识感悟,仿佛回到了当年被蛇咬了那会儿,可当时也没这般担惊受怕过。
就当她打算放弃之际,一道模糊的鸣笛声从后方传来,斑驳的后视镜里出现辆黑色suv,雨水仍一波一波冲刷镜面,可倒映出的车头异常坚定,风雨飘摇中乘风破浪而来,势不可挡的马力溅起翻滚浪花,像极了一路披荆斩棘,敢在鬼门关抢人的恶劣凶煞。
紧闭的车窗,被高水位掩盖住的车牌号,明明看不见车里的人,左胸腔却有预感地沸腾起来,伴随隐隐期待。
两车距离越来越近,像是怕溅到她suv有意减速,然后一个掉头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另一边方位。
随着驾驶车窗缓缓降下,满是担忧的脸庞一点点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中,鼻头忍不住的发酸,迎面而来的安全感贯穿全身,以排山倒海之势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原来能遮风挡雨的不是伞,也不是一部手机,一张脸足矣。
在亲眼目睹骆姝相安无事的那一刻,方轻茁悬在心头的重石完好落下,两扇车门挨得太近,他解开安全带,抬手伸出窗接应。
骆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在那只手伸过来的刹那,各种负面小情绪于不知不觉中随风雨悄悄卷走,她拎起副驾的一袋婚服率先递过去。
“它也很重要。”
方轻茁没说什么,接过来放在后排。
轮到她爬进来,方轻茁一个拦腰将人扣在怀里,虽然眼下的时机并不合适,但他实在后怕:“先让我看看你。”
脸颊是未干的泪痕,骆姝自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连忙低下脑袋避开他的检查目光。
“乖。”方轻茁熟稔地替她整理头发,“我只想看看你有没有事。”
骆姝这才慢吞吞掀起眼帘,方轻茁掌心贴在她后腰,用力一压,差距倏忽拉近,鼻尖相对的暧昧距离,一双深情黑眸紧紧锁住她,深邃得要将她吸进去般。
无声无息间,骆姝莫名读懂了那对瞳孔里蕴含的多层深意,不是责怪她的不明智,也不是要训斥她不顾后果的莽撞行为。
“我不知道这雨会下得那么大。”她自责地再度垂下眼睫,宛若做错事的孩子。
方轻
茁心疼地揉了揉她头顶,出声安抚:“大家都没预料到。”
见她仍默不作声,改捏脸去哄,“哎呀,没事了,我这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