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作者:
飞天刺梨 更新:2025-10-24 13:11 字数:3197
月光下,两人一站一坐,前者长久注视,后者努力忽视头顶的灼热眼光。
沈千澍始终没答应,蹲在骆姝面前,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随着吐露的真心又缓缓逼近:“我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出国,还有小时候那些试图吸引你的幼稚行为,你都没发现我只爱捉弄你一个人。”
“我听说忘记一个人的最快方法就是接受新的一段感情。”
迎上她的怔然眼神,沈千澍喉结滚动,目光不受控制地跟着下滑,在她唇上流连片刻,歪着脑袋凑上去,“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好好的道歉陡然变质,骆姝瞪圆了明眸,唯恐他又像上次那样亲她,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掌推拒,沈千澍却在即将碰上她唇瓣的时候紧急刹停。
骆姝也意识到了他的恶作剧,可惜为时已晚,沈千澍已经被她推进水池。
嘭得一声巨响,便一头栽进池底不见踪迹,骆姝着急地唤了唤沈千澍名字,下一秒,沈千澍从水面钻出,似被水呛到还咳了两声,闭着湿漉眼睫朝水外的她伸出求助手臂。
骆姝没有起疑,跪立在池边送出援手,双掌相握的刹那,猛地被一股蛮力下拽,当即整个人失去重心跌进泳池。
顷刻间,泳池的水纹再次剧烈波动。
沈千澍抱着她下坠过程里,骆姝又惊又怕,双手不自觉地搂住他脖颈,耳边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如雷心跳。
待水面平稳,骆姝气极,对着他就是邦邦两拳:“沈千澍,你是不是有病?”
觉不解气又扯他衣领打他。
这一扯,竟将后肩的大片皮肤曝光在空气中,布满浅褐色的点点疤痕顿时刻入眼底,形状大小怎么看都像是被烟头烫出的痕迹,骆姝不敢深想,掀开他的宽松背心追问:“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骆姝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陈年旧伤上,因此没发现背后有一双嫉妒到猩红的深邃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以及她摸在别人背上的手。
沈千澍抹掉脸上挂满的水珠,正欲解释,紧接又是扑通一声溅起水花,一团白茸茸的敏捷生物跳下水划拉着爪子直奔骆姝,是她家那条狗。
呵呵的意外乱入,打断了沈千澍的全盘计划,也打得骆姝措手不及,她转向唯一的进出口,果然瞅到一道黑影消失在过道,来不及思考,本能驱使着她爬出泳池拔腿追了上去。
那人步子迈得大,骆姝追得稍显吃力,干脆停在原地大喊:“方轻茁。”
方轻茁应声掉头,四目相望,谁都没有下一步举动。
骆姝呼吸紊乱,心情也犹如过山车,但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这回,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坚定地说服自己。
得益于走廊的昏黄灯光,方轻茁终于窥探到那个漏洞百出的骆姝,指尖止不住得颤抖,往前跨了几大步拉近彼此距离,写满难过的黑眸掺杂几分试探:“骆姝,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身后,沈千澍也匆匆赶来:“骆姝,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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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基本的铺垫剧情终于告一段落,再来一个转折,小两口就要和好啦!!!
第94章 血友病
凌晨一点,沈千澍的飞机一落地深城就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
半夜的病房过道万籁俱寂,尽头那间却时不时发出敲击键盘声。
沈千帆补完落下的邮件,取掉眼镜,揉了揉眉心阖眼靠在床头,连进来个人都毫无察觉。
等他再睁开眼,沈千澍已经站在床尾,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无措得攥紧裤兜,和当年被领回沈家的那晚情形一模一样。
扯出抹淡笑:“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和朋友们去玩了吗?”
看着躺坐在床上,一身病号服的沈千帆,沈千澍目光闪烁,他本打算找骆姝说出那年的真相,没想到却接到沈千帆的住院噩耗,这才有了连夜返程。
“还能怎么,玩累了不得回家啊,倒是你,好好的,怎么住院了?”
沈千帆扣上电脑:“什么住院,你可别咒我,就是例行体检。”
体检有必要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留夜观察,沈千澍不傻,上前两步坐在床边,欲言又止:“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有什么好瞒你的,正好不用面对那帮老家伙,躲躲清闲。”沈千帆拍拍他手臂,“这么晚了,先回家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不要。”沈千澍赖着不走。
“别啰嗦,我帮你叫车。”说着,沈千帆手往床头柜摸手机。
不如愿,沈千澍索性向后倒,躺在人病号腿上摇头:“不要。”
沈千帆抖了抖被压着的那条腿:“那你要什么?”
“今晚睡你隔壁。”沈千澍回道。
见他决心已定,沈千帆也不再吱声,若是反复推脱,更会让人起疑:“随你。”
沈千澍满意地挺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颈部,转向左手边的沈千帆反常一问:“你现在背上的伤还疼吗?”
沈千帆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掩在被子下的拳头:“不疼了。”
得到答案,沈千澍熄了灯,自顾自朝另一间陪护房走去。
晚风把渐浓月色吹进窗,将一墙之隔的两张床分割为一明一暗,前者在月光的束缚下认命,后者在昏暗里挣扎,片刻之间,月光被送到沈千澍那屋照亮他半张脸,直至日夜交替。
清晨,宣清提着保温桶来送签字文件,在病房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进去,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千帆坐在床边面窗思过画面,走近了发现手里依稀还拿着根注射器。
“沈总,对不起。”她勾着脑袋,将手里的保温桶送出,“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这是我一大早煲的汤,还热乎着。”
沈千帆缓缓抬眸
,视线在她和保温桶间来回游走,最终还是接过那保温桶放在床头柜:“把我推进医院,就打算送桶汤抵过?”
宣清内疚地低下头,脸埋得更深了。
那晚,本该在外地出差的沈千帆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伴随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她毛骨悚然,第一反应竟是逃,刚撒开腿,手腕就被人抓住。
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沈千帆作何表情,只觉腕骨上的温度灼人。情急之下,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生出反抗,一把将他推向背后书柜,不承想,这一推,推出了大麻烦。
“我事先不知道你那么脆弱。”
脆弱到,撞破点口子就流血不止。
沈千帆也不废话:“我事先也不知道宣秘书会畏罪潜逃。”
宣清悬着的心终于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后炸了:“所以,你给我升职给我你办公室的门禁卡,都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测我?”
沈千帆沉默两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可以这么理解。”
这一刻,宣清已经无处掩藏,对于败露她大方接受,本就孑然一身,又何惧风雨。
她敛去浑身的伪装,袒露出最真实的自己,抬起下巴,也举着那点仅剩骄傲,直勾勾地回视沈千帆:“输给沈总,我心悦诚服。”
短暂的对峙下,沈千帆眨了眨眼,语气亦如往常那般不变:“你猜,我下一步要怎么处置你呢?”
宣清无所谓一笑:“比起猜,我更想赌一把。”
“可惜了,沈某人从不喜欢赌。”沈千帆重新落座,望向窗外,“明人不说暗话,我不会报警处理,也不会……”
说话间,扎眼的红色液体啪嗒啪嗒地从鼻孔里涌出。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转动的开锁声。
沈千帆连忙捂住血淋淋口鼻,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慌不择路。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两人的谈判,宣清想都不用想,除了沈千澍,沈千帆哪自乱阵脚过,加上眼下的窘迫形式。她一鼓作气,揽过沈千帆的脖子拉进怀里。
沈千澍拎着早餐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一向公私分明的沈千帆亲昵地直往他秘书怀里钻,看不见脸,而女人回抱的动作更亲密,手臂圈在他脖间,难舍难分。
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行为,沈千澍后退半步:“打扰了,你们继续。”
离开前还贴心地关上门。
沈千澍一走,沈千帆立马从宣清的怀里挣脱开,仰起头颅直奔卫生间,水声哗哗至少响了十来分钟,卫生间小门才自里头打开。
沈千帆上衣湿了大半,额发也被冷水打湿,整个人弥漫着淡淡的无力感,直到余光瞥到挂在门把上一袋换洗衣服,眼珠子缓慢地转了转定睛在那,左胸腔位置的那块湿润一热,也明白了这是某人特意替他准备的体面。
两分钟后,沈千帆出现在套房隔开的简易会客室,拿着先前没来得及注射的不明药物,兀自扎在自己左手背的静脉处。
宣清喝水的动作一滞,眉心随着针头扎进血管细微地拧了拧,不知为何,动作熟练得教人心疼。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关注,沈千帆解释:“这是凝血因子,不是什么犯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