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被椅子吓到，回头瞪他：“你干什么？”
  秦译冷声道：“道歉。”
  她瞪大眼睛：“我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秦译指了指床上的虞菡，“道歉，然后，你叫什么，身份证给我看。”
  女孩子深吸口气，一脸蛮横：“我又没打她，你要道歉可以但是要我身份证，不可能！”
  秦译挑眉：“不可能？你动她那一下，我女朋友要是受伤了，你以为你会置身事外，我会放了你？”
  女人气呼呼地要说话，但是又欲言又止，缓了缓，她说：“我没带身份证。”
  秦译：“人在酒店，没有身份证你怎么拿到房卡的。”
  他指了指她手里的那张卡，明显是到前台要卡但是前台人疏忽给错了总卡。
  秦译拿出手机：“身份证，还是报警，自己选。”
  女人看看他，又看看床上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子，气得胸口此起彼伏。
  知道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只能忍着气朝虞菡开口：“对不起，我走错了，刚刚冲动推了你一下，抱歉。”
  虞菡皱眉，想骂人又觉得懒得多说废话。
  对方接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
  秦译从电视柜上拿出手机，拍了照片。
  瞅了眼他的动作，女人再度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因为寄人篱下而咽下了不满。
  秦译：“你的房卡，给我看看。我找民宿，不找你麻烦。”
  女人吸了口气，又颓然地把卡递给他拍照。
  是个总卡，秦译猜得半点没错。
  拍完，她收回身份证和卡，怨气很重地问：“可以了吧？”
  虞菡指着大门：“滚。”
  “……”她蓦地转身跑了出去。
  接着外面就传来砸门声，砸的隔壁的门。
  虞菡翻身下床，利索地往门外冲要去看热闹，那女的服务太差劲了没给他们关门。
  秦译跟过去，半路拦截，反脚把门踢上，反锁，再把人打横抱回房。
  “看看嘛看看嘛，不然白挨一下。”虞菡挣扎。
  “检查一下，这就有心情看戏了你。”
  “没事没事，小插曲。”
  秦译把她抱到阳台去，放在秋千后自己坐下，给她检查手臂，“摔倒手有没有扭伤？她有没有打你？”
  “没事，没有打。”她抬起右手，转了转，“床比较软，没扭到。”
  秦译叹息，把人一整个面对面抱入怀里：“什么破事，待房里还有意外。”
  虞菡失笑，说来她发现好像好几次旅游都遇上一些事。
  她伸手攀上他的肩头，软声安抚他：“没事，没事的。”
  秦译刚想说话，隔壁房间这时候传来争吵声，声音透过露台传到他们的露台了，怀中小公主马上从他身上跳下去，跑泳池边去听。
  秦译：“……”
  他仰头望天。
  一男，两女的争吵声，看着是捉奸没错了。
  秦译先进房间去拿了个手机出来，打电话到前台说有人开他们房门，这事怎么处理，末了就安静看着在听八卦的小公主。
  “菡菡，我这也能听到，你过来。”
  “这儿清楚。”
  “这也很清楚。”
  虞菡恋恋不舍地回去。
  秦译把她抱进怀里，暖一暖，“站那边风口，太冷了，你这样明天保准感冒。”
  “有风才听得到，你看你这里就不是很清晰了，我要过去，就一会儿就行。”
  “不行。”秦译禁止，紧紧搂着，“听话宝宝，不去了，一会儿发烧了今晚不是无妄之灾？全得不偿失，那八卦又不值钱。”
  “值钱的，现在也没日出可看。”
  “……”
  “你听清楚了吗？刚刚走错房间的那个，她才大一，她男朋友貌似也大一，但不同学校，然后那个被抓的女孩子才高三。”
  “哦。”
  虞菡给他解释来龙去脉：“因为不同学校，平时见不到，刚刚那个凶凶的原配最近想要找男的陪她看演唱会，就是我偶像的演唱会。”
  “原配。”秦译失笑。
  虞菡挑眉：“你笑什么？她虽然凶但她就是原配啊。”
  秦译乐着说：“还学生呢，忽然觉得有点复杂。”
  “学生也不耽误他搞三妻四妾啊！”她嫌弃道，“复杂是因为那个男的脚踏两只船，不是吗？”
  “是，”秦译解释说，“我就是觉得你这么说代入感太强了。”
  虞菡不懂：“什么代入感。”
  “差点莫名其妙给我塞个不认识的原配，我家菡菡差点被人当小三打，咱俩的甜蜜恋爱什么时候成这种伦理剧了。”
  “……”虞菡瞪大眼睛，发现，好像真的是。
  难怪他笑。
  她崩溃地缩他怀里。
  秦译裹紧了她包裹在自己冲锋衣下的小身子。
  虞菡继续讲八卦：“然后那个男的说他周末有事，没法去看演唱会，其实呢他就是带着他的高三学妹来看演唱会了。”
  秦译恍然，配合道：“这样啊。”
  虞菡：“嗯呢，然后那个原配她不知道从哪个社交网站看到男朋友跟小三的合照，就跟着定位跑过来了，她今天白天应该跟我们一样在古城玩，刚刚才杀过来的。”
  “哦。”
  “那男的太差劲了，还不承认，说是有事来的，然后遇见学妹就一起吃个饭而已。那男的应该在隔壁充州读书的，学妹应该也是，原配在国外，好像是英国。”
  她摊开手，“然后原配说你吃个饭吃到房间里来了。那男的一口咬定就是吃个饭而已，说什么明天要拼车一起回充州，所以跟学妹住同一个民宿，他自己开了房间，就是来一起吃饭而已，纯洁得很，但是原配说你开了房间然后在别人房间洗澡。”
  “嗯。”
  虞菡睨他：“你想什么？”
  “想，肯定没我们纯洁了。”
  “……”
  她羞涩地揍他：“你纯洁什么秦译你已经洗好了！就是因为你洗澡我才差点被人谋杀。”
  秦译失笑，人往后靠，但还是被追杀。
  他解释：“我是喊你你不去洗我才去的菡菡，你知道我多后悔吗？要我在外面，她进来第一时间就跑了，而不是看到你这颗软柿子。”
  “那我应该跟你一起去洗的，她就扑空啦。”
  “……”
  秦译收拾她，她尖叫。
  秋千在两人闹腾间摇晃起来。
  寒冬腊月，古城海边，星辰林立，冷风阵阵但裹着他冲锋衣的虞菡坐在某人怀中，在秋千里摇摇晃晃，影子在泳池里止不住地来来回回荡漾、摇曳。
  她觉得，在隔壁的衬托下，他们的夜生活真的非常纯洁，非常！
  不过……
  “我们到时候也是异地，还异国，秦译。”
  隔壁还在尖叫和乒呤乓啷砸东西，伴随着远处滔滔不绝的海浪声，虞菡不知道秦译有没有听到耳边的她这句话。
  “我的计划是，半个月飞一次新加坡，菡菡，你觉得够吗？”秦译的声音在虞菡以为没有回音，算了的时候，钻入她耳朵。
  她整个人来不及反应，愣住了。
  秦译抱着她在晃荡的秋天中，附耳细语，温柔缱绻：“如果学习不忙的话，一周我都能去一次，我现在不确定这个专业忙到什么程度，但是至少半个月能去一趟，菡菡。”
  虞菡回神了，她摇摇头。
  秦译：“我是认真的，这在我的计划之中。”
  “不要。”她终于说，“其实我，我觉得，这些东西不是靠见面来维持的。”
  “我知道，明白，但是可以见，见面是因为想念，和维持不变心，没关系。”
  冷风泳池边，二人在灼灼星光下，静谧对视。
  秦译：“至于会不会变，我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跟你做一个可以永久有效的承诺，你让我想想可以吗？等我想一个，你能信得过的说辞。”
  虞菡蓦地微笑询问：“我能信得过的说辞。你很信得过你自己，是吗？”
  “对。我信自己。”
  虞菡微笑。
  这一刻的对望不像一个总是被他照顾的小朋友，不像他们嘴里的小公主，就是，两个极为对等的人，在谈论未来，谈论感情，谈论……爱情。
  一份信得过彼此的爱情。
  隔壁的吵闹声在孜孜不倦的浪声里屈居第二，也不知什么
  时候停止了。
  似乎是民宿的人来了，但是没有制止原配的打砸，又报警喊来了警察，最终才把把事态控制下来。
  然后就来敲302房门了，虞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听敲门声就害怕。
  秦译说没事：“大概是来谈开门的事情的，我找他们了。”
  “是吗。”虞菡总算安心，跳下秋千跟在他身后过去，“确实应该找他们的哈，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不是被人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