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蜘蛛提灯      更新:2025-10-24 13:18      字数:3020
  随着情绪的失落, 他亮闪闪的眼睛也黯淡起来, 金灿灿的头发也像是失去了光泽, 看起来蔫蔫的, 一点也没有先前恶劣的影子了。
  宿柳陷入思考。
  她不是小气的人,也是很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听到恩佐说这些话, 他的语气又很真诚,她的第一反应是相信。
  但是,她正在思考,如果就这么原谅恩佐的话,佐伯怎么办呢?
  她至今仍旧无法原谅佐伯落井下石的行为,他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帮恩佐抓她,也好过在她最有希望最感激他的时候忽然“叛变”。
  她的沉默在恩佐看来就是拒绝,他这下倒是真的失落起来了。如果说刚才的状态有三分是真心剩下全是伪装的,那现在,就全都是真诚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他都低头卖乖了,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知道自己的外形有多么讨喜,以往他用这些招数,向来屡试不爽,还是第一次碰壁。恩佐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但宿柳又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样,他不想就这样失去她。
  “宝贝,你不是喜欢冒险、喜欢漂亮的东西吗?不如这样,我带你去我的里世界探险,里面可好玩了,找到的东西全都归你,怎么样?”他抓住她的手,尝试用她的喜好挽留,“我错了宝贝,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宿柳这才回神。
  意识到这一招有用,恩佐的心情瞬间转好,他抱住她,在她耳边撒娇道:“真的,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原谅我好不好嘛小柳宝贝。”
  大只的青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毛茸茸的金发挠得宿柳耳根发痒,她没忍住笑着推他,“你先从我身上起来,不准挠我痒痒!”
  恩佐其实并没有在挠她痒痒,不老实的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摩挲着,想要靠撩拨她的情欲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掉先前的不愉悦。
  他费尽心机地取悦宿柳,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坏情绪从何而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恩佐都从来不是一个会尊重别人的人。他平等地不尊重所有人,并非傲慢,而是在他的世界中唯一值得被在意的只有自己。除了好奇的情绪外,他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故而更不会因别人的小情绪而动摇自己。
  这还是头一次,只是因为宿柳久久没有答应原谅他,他就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生怕她就此不愿意再和他讲话。
  柔软而潮湿的唇吻着宿柳,唇与唇厮磨又抽离的间隙,恩佐一边说着讨她开心的话,一边抓住她的手,“好小柳,宝贝小柳,我会让你开心的。”
  他的另一只手突破制服的重围,徘徊在宿柳的腰窝,手指滚烫的温度似一团小火簇,慢慢地在她的全身窜开。
  恩佐的手指有些粗糙,应该是从小就接受了系统的战斗训练所致,和疗养院里别的病人光洁的手指完全不一样,倒也符合他一身精湛的格斗技巧。
  虽然他一直在以钢爪作为武器,但他应该是会使用刀的,宿柳想。
  “专心点,小柳。”察觉到她的走神,恩佐不满地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尖锐的犬齿小心翼翼地厮磨,并不痛,反而带来难耐的酥痒。
  宿柳的耳畔、身前、手中,处处都是恩佐的气息,她也被他的火点燃。
  火焰以星火燎原之势绽放开来,烧得她的心也恍恍惚惚的。腰被他揉得酸酸胀胀的,她已经无暇去思考佐伯的事情了。
  宿柳还在愣神,下一秒,恩佐却托着她的臀,将她在身前抱起来,从床上朝着浴室走去。
  他浑身都血淋淋的,伤口却都已经愈合得完好如初,一点疤痕都没有,唯有胸前的那把匕首深深插.进血肉中,只留下一个匕首的把。
  单手托住宿柳,恩佐抬起另一只手来,随意地一拔,把险些把他捅对穿的匕首扔出去。
  随着匕首的拔出,点点血液飞溅,迸射到宿柳的脸颊,又被恩佐耐心地吻去。吻着吻着,湿热的唇瓣便自动寻到她的唇,热情而灼热地吻上去,在这一小小的国土攻城略池。
  属于恩佐的血的味道被他渡给她,宿柳被吻得晕头转向,双手环住恩佐的脖子,半是懵懂半是主动地回吻。
  浴室倒是没那么破烂,浴缸完好如初,智能家居系统自动放水,淋浴的喷头洒下温暖的水花,很快便蒸腾起白雾。
  一墙之隔的10号房,黑鸢尾的墙壁很厚,声音无法突破材料特殊的厚重墙壁传递给毗邻的房间,但佐伯还是听到了来自恩佐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从心灵感应中。
  这次的感受前所未有的强烈,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接收到过哥哥的情绪,也从来没有被哥哥的情绪影响得如此之深重。
  以前,就算恩佐彻底发疯,他也从来没有因为恩佐的失控而失控,可这次似乎不一样。
  疼痛、痛快、快意,一波接一波袭来的情绪让佐伯陷入茫然。
  先前身体的奇怪反应好不容易才过去,他默默地整理着自己被弄得稀巴烂的卧室,整理着整理着,就被来自恩佐的感受影响到无法再继续下去。
  那种奇异的感受刺激着他的神经,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体内的每一处神经脉络啃噬,又像是密密麻麻的毛绒绒小刷子蹭着体表的每一处皮肤,让他陷入舒服又不舒服的矛盾之中。
  哥哥怎么了?
  佐伯迟钝地开始好奇,他们是打起来了吗?
  他知道恩佐的实力,也没有感受到恩佐对自己召唤,只能沉默地承受着来自哥哥的情绪,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佐伯坐卧在床边,低下头,冰冷的身体慢慢开始热起来,全身的血液朝着一处汇聚,他怀疑自己生病了。
  既然生病了,那就要检查,自然而然地,手掌朝着病根探索而去。
  他似乎是有一些医学天赋的,在解决病灶的过程中,无师自通地掌握了纾解的技巧。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感受如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病,只茫然地、空洞地为自己治病。就在隔壁房间的两人目睹终点的风景之时,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也窥见了几分途中的迷人光彩。
  陌生的快意在脑海里炸开来,佐伯分不清这是属于哥哥的情绪,还是属于自己的。
  他只知道,在潮湿涌来的那一刻,朦朦胧胧间,似乎看见了一抹绯红的脸颊。
  泛着粉的脸颊上,水光潋滟的眼眸里不是他熟悉的任何情绪,很陌生,但他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宿柳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像是带着小钩子,牢牢勾住了佐伯的心神,让他心神不宁,空洞死寂的世界恍恍惚惚颤动。
  *
  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把皮带的钩子扣上,恩佐回头看着宿柳整理服装。
  感谢卫生间不算宽阔的空间,两人先前打架时仅仅路过了这里片刻,并没有毁掉大部分设施,洗衣机和烘干机都完好无损,才让仅有一身衣服的宿柳得以正常出门。
  “你的房间,怎么办?”穿好干燥的香喷喷的衣服,临走前,宿柳问。
  房间里已经烂到无处下脚了,尤其是客厅,每一寸地板都是各种各样的碎片,就连特质的坚硬墙壁都在两人激烈的战斗之中被打掉了表层的墙皮。
  “没关系,我自己打扫。”
  恩佐无所谓地回答,并不为自己全军覆没的藏品感到悲伤。他已经找到了最重要最珍贵的那件藏品,只需要好好守护住这件即可,至于以前的,毁了就毁了吧,他全都不在乎。
  拉力赛过后,经此一战,两人和好如初,关系又恢复成从前的密切。
  笨手笨脚地帮宿柳扎好头发,虽然中途被不小心扯痛她被她打了好几巴掌,恩佐的心情还是极其好,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朝着10号房走去——宿柳的小推车还在那里。
  之所以想到小推车,是因为就在拉力赛结束、恩佐气喘吁吁地缠住她准备再进行一场时,宿柳的理智上线,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没做完的工作,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恩佐,铁了心地要去打扫卫生。
  她可是一个爱岗敬业的优秀清洁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宿柳义正词严,无论恩佐怎么撒娇怎么缠磨都不肯耽误工作。
  安装情绪检测仪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只有打扫卫生,打扫完卫生他们就可以去吃饭,吃完饭她才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宿柳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无法更改,已经知道她脾气的恩佐自然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