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作者:
支云 更新:2025-10-24 13:20 字数:2960
“我放心不下你。”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傅翊已然覆身上来,将程念影箍得紧紧。
程念影抿了下唇,憋出声音:“这是……”
“白/日/宣/淫。”傅翊语气从容依旧地接声。
程念影微微瞪圆了眼。
丹朔郡王从前在她心中,其实都是谢庭兰玉般的存在。哪怕后来对他心有怀疑。
而眼下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
程念影指尖麻了麻,脖颈跟着绷紧、发热。
仿佛亵渎了神佛。
不。
分明是他自己撕下了衣冠楚楚的皮囊。
程念影尝试挣扎了一下,转瞬便手腕一紧,她艰难地扭脸望去,只见傅翊用挂床帐的带子,去了金钩,就这样将她一绑。
“别动。”傅翊低声道。
那声音也并不温柔。
甚至有些冷淡。
程念影蜷紧手指。
知道今日肯定是跑不掉的。
又不能和傅翊打起来……
“看着我。”傅翊将她的脸扳正。
程念影与他的目光相接上,紧跟着一声闷哼,二人契连无间。
但彼此仍是看不破彼此眼底铸起的厚厚冰层。
那警惕,那算计,都隐入了恍惚的破碎的光中。
程念影不自觉地将傅翊的胳膊抓得紧紧,指甲都深深掐入了肉里。
比圆房时要粗暴些。
甚至连衣衫都未完全褪去。
如此不知几多时。
程念影的衣裙湿透。
第一声叩门声将她惊醒。
“郡王妃?”是施嬷嬷的声音。
程念影睁开眼,一翻身,却又被傅翊压住。
“还不急。”傅翊的声音喑哑,却是对着门外的施嬷嬷说的。
也不知施嬷嬷有没有听清,但那脚步声的确是远了。
程念影想推开傅翊,却发现手还绑着。
她的眉眼被汗水浸过,这会儿在淡淡的光下也显得有些冷了。
“郡王明日也不上朝么?”
“明日是明日的事。”
程念影腹中都忍不住响起了饥鸣声。
但这回傅翊置若罔闻一般,仍只管将她箍紧了。
不过拒了几回,至于这样待她么。程念影胸中气闷。但嘴上还是咬死了,一声都没吭。
如此连白日黑夜都有些分不清,颠倒折腾到再醒来。
耳边响起了水声。
是下人们送水进来了。
程念影猛地坐起,手上一拉,没拉动。
傅翊披着衣衫走过来坐下,给她解了带子。
因为这回实在不如先前温柔,程念影将手抽回来一瞧,纵使有丝绸垫着,也还是磨得紫红了一大片。
按从前,傅翊多半要说,“怪我”“是我之过”的话。
但今日他什么也没说,只一言不发从丫鬟手中接过了药膏,给她手腕涂了涂。
而后施嬷嬷端了药碗进来。
“这是新来的御医熬制的,给郡王妃养身子的。”
程念影眼皮都没眨一下,喝了。
傅翊这才道:“我知你嫌我在此,你睡不安宁。你歇着吧。”
他走了。
程念影胸口发闷,但也来不及思考更多,丫鬟扶着她去沐浴,她在浴桶里就睡着了。
这觉睡到翌日,也还不觉解乏。
程念影中途起来吃了些食物,便又接着睡去了。
傅翊似是得到了满足,也没再来找她。
程念影便想去找秦玉容。
但起身没走两步,又觉得累,只好坐了回去。
“郡王妃还是好好歇着吧,御医都说了,气血不足得厉害,得养呢。”施嬷嬷心疼地扶住她。
不过是被狠狠睡了一场,她身体岂有这样糟的时候?
程念影心头起了怀疑。
她嘴上答应着施嬷嬷,待屏退旁人后,终于是翻出了那颗药丸。
那颗从紫竹那里拿的药丸。
她虽不能依赖这东西一辈子,但眼下已经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刻。
程念影将药丸吞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
下人们走过的脚步声重新变得格外清晰,连带着细细的私语都不容错过。她亦嗅见了淡淡药香。
程念影翻身来到香炉旁,揭开盖子,里头的气味便愈浓地钻入鼻间。
只是常见的安神香……
没有错。
程念影不禁轻轻皱眉。
而后将盖子合上,重新站起来,她已精神了许多。那药力正在源源不断挥发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桌案的书……这会儿看它都不香了。
“郡王妃。”施嬷嬷这时候又走进来,手中端着药碗。
而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中皆托着漆盘,漆盘中却是服饰、头面等物。
“先请郡王妃喝了药,再试一试这身礼服。”
“礼服?”
“嗯,今日陛下下旨,要为皇后娘娘举宴庆贺生辰。”
到那日,便不得不带她出府。秦玉容便是因为这样才不怕了。
程念影目光微动,心头很快有了主意。
第114章 没有留恋
程念影先试过了礼服。
施嬷嬷连声笑道:“极合身呢,倒没什么要改的地方。”
程念影没出声,她坐在桌前捧起那碗药,也先凑近仔仔细细地嗅了嗅。
施嬷嬷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这药里也嗅不出异样。
不过是些白术、川穹、黄芪等物……当真是补气健脾的。
不过为谨慎起见。
程念影还是将药碗推走:“喝不下,苦。”
施嬷嬷惊讶:“先前还喝了……”她话音一顿,自然不会来质疑主子。
程念影低头喝了一口,然后“哇”一下全吐在了帕子上。
等抬起头,还显得有些可怜:“当真喝不下,一喝便反胃。”
施嬷嬷脸色微变,有了猜测。
总不会是……有喜了吧?
她赶紧着指挥下人撤了药碗,又叫人打了热水来,给程念影擦了擦脸,笑道:“那便不喝。”
这样容易就推拒了,倒更显得程念影的猜测像多疑了。
程念影眨眨眼,但还是没有选择喝药。
待晚些时候,程念影干脆不去见秦玉容了,而是让施嬷嬷去将楚珍请过来。
要母亲陪着说说话,这自是再正常不过。施嬷嬷立即就照办了。
楚珍进了门,表情立即垮了:“怎么回事?怎么被扣下了?”
程念影看了看她。
楚珍忙道:“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中有些担忧。”
她眉间的印痕深深,可见这几日也的确是被吓住了。
程念影应了声“嗯”。
“姐姐”秦玉容考量很浅,行事很有些不顾后果,侯夫人不一样。
程念影当下直白地问:“若是郡王什么都知道了……”
楚珍猛然顿住:“怎么突然说这话?”
“近日郡王态度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他在看管我,在试探我。”
楚珍听见这话也有些怕,但很快又镇定了,低声道:“若是什么都知道,你如今哪里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呢?”
说着,她又隐晦地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又岂会与你亲热呢?”
用结果倒推是不大对的。
程念影最后劝了一次:“若姐姐和我一起,借假死脱身……才真正能免去侯府的罪责。”
因为“死”无对证。
楚珍沉默半晌,道:“你不必忧心。”
程念影垂下眼,看起来她与侯府是做不了一家人的。
那便只管要个正经身份也罢。
她低声道:“郡王多疑,靠夫人将我带出府,是不可能的。”
楚珍有些急,张嘴想说什么。
程念影道:“我是这样想的……”
她与楚珍低低交代了几句,然后才让施嬷嬷将人送了回去。
而后自己又睡回了床榻上。
在郡王眼中,她大抵应该是没什么力气的。
再说楚珍这厢,名正言顺借打听郡王妃生活的理由,也与秦玉容见了面。
楚珍表情怪异,道:“她叫我问你,皇后寿宴一事,你是不是从梁王口中听来的?”
秦玉容心下惊了惊:“是、是……但我什么也没说,她怎么知道?”
是啊。
这两回打交道下来,楚珍隐隐有种这小丫头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感觉。
现在仔细回想侯府替嫁那日,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好生演了一通,但她几乎是没什么深切触动的。
真要是个小丫鬟,有朝一日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侯府的女儿,不该激动高兴得一起抱头痛哭吗?
“娘,她还交代什么话没有?”秦玉容追问。
楚珍回神,定了定心。
谁叫刚好有这样一张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