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
  她就知道她不是不求回报的人。
  竹心点头。
  曲漾去买罐头了，现在宠物行业已经兴起，宠物店越来越多了，这条街就有一个，还没关门。
  她买了一袋子罐头回来。
  曲漾：全打开？
  竹心点头。
  曲漾把罐头都打开了，每只猫猫都分到一个，甚至还有多的。
  竹心努力打字。
  [书，请求。]
  曲漾看着猫猫们吃，一个个饿狠了，吃得特别快，她有些失神。
  竹心戳了一下她。
  曲漾才看见手机上的字，她轻笑：书在酒店，我的请求也是你和我回酒店。
  她又补充：天亮之前，我会把你送回来，不会让苏宁发现，也不会让你在意的宋意怜担心你。
  在意二字，她咬得特别重。
  竹心又打字。
  [走。]
  曲漾说：不急，等它们吃完，空罐还要扔垃圾桶。
  竹心静等。
  猫猫们很快就吃完了。
  曲漾把空罐捡起，按分类扔进了垃圾桶。
  黑猫：她真是好人。
  竹心：
  一个人的风评原来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一样的评价，富贵小区的猫猫们可是怕死曲漾了。
  曲漾拉开车门：跳上去，我手脏。
  竹心跳上去了。
  曲漾上车，关上了车门。
  司机往酒店开去。
  到了酒店，竹心跳下车，和她一起上了电梯，马上就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书了。
  出了电梯，走到房间门口，曲漾拿房卡开了门，门刚开，竹心就冲了进去。
  她四处张望着。
  曲漾关上门，她去洗了个手，动作不紧不慢的，洗干净后，她把手擦干了。
  竹心看了半天，没看见书，她又不好随便翻东西，因为这样不太好。
  曲漾：你好急。
  竹心还点头。
  曲漾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书，她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竹心，这本书是她的保底牌，原本是不打算轻易拿出来的。
  她还没把书给她，竹心爪子就在扒拉了。
  曲漾轻笑：急什么？
  她就是很急。
  曲漾把书给她了。
  竹心翻开第一页，真的是抄写的，字方方正正，像小学生，但是每一页都很珍贵，这是别人的心血。
  竹心想慢慢看。
  她打字。
  [你字小学生。]
  宋意怜的字比她好看多了。
  你还知道小学生，这是我很久以前抄的，字已经写的很不错了。
  [多小。]
  十多岁吧，记不清了。曲漾甚至不想去回忆，往前数十年，未成年的每一年都是痛苦的记忆，愈合的伤疤会变得血淋淋。
  竹心不明白，这么珍贵的书怎么就给坏女人了，还是十多岁的她，不科学。
  [她为什么给你抄？]
  曲漾揉她，逆着毛发摸的，把她雪白的长毛弄得乱七八糟：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竹心歪头。
  [不行吗？]
  曲漾勾唇：装什么可爱。
  竹心：
  她好烦。
  曲漾又给她捋顺了。
  [谁要你摸了。]
  竹心学她说话。
  曲漾反而笑了：她给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看我太可怜了，想要我跟她学，混口饭吃，我比较倔，不是我想要的，不学。
  [她好，你坏。]
  是这样。她不否认。
  [她还活着吗？]
  曲漾：已经死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
  [冷漠。]
  曲漾自嘲：谁叫我流着这样的血。
  她又说：现在把这本书给你，她也算有了传承吧。
  竹心爪子放在书封上，她自己死的时候，也没徒弟。
  竹心又打字。
  [没饭吃，你爸妈。]
  曲漾眸色冷郁：有时候有爸妈还不如没有，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所以说倒不如没有。
  [他们死了？]
  还活着。
  曲漾问：不好奇为什么我明明有父母，却在福利院长大吗？
  竹心摇头。
  [你看上去很悲伤。]
  曲漾勾唇：我眼里哪里有一点悲伤，我恨不得把他们杀了。
  [犯法。]
  曲漾轻笑：对，法律限制了我。
  竹心爪爪敲字。
  她一个字都没敲出来，曲漾把她抱住了：我干嘛要跟你一个小猫说这些，全部忘了。
  竹心：
  迟了。
  她和曲漾不一样，她没见过父母，更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她不清楚曲漾生活在福利院的缘由，但曲漾要更可怜一些。
  竹心从她怀里钻了出来。
  坏女人缺失太多太多的爱了，肯定还受到了来自父母的伤害，才造成了她现在扭曲的样子。
  [辛苦。]
  [你已经熬出来了。]
  曲漾看愣。
  竹心又打字，爪子停不下来，前世可没人对她说这些，那她就说给她听吧。
  [没人爱，就加倍爱自己。]
  曲漾转过了身：你一个笨蛋小猫懂什么啊。
  竹心也转过去，她大眼睛盯着她眼睛看，还目不转睛。
  曲漾和她大眼瞪小眼。
  怎么没哭？
  竹心盯。
  曲漾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感动得要哭了，想看我哭？
  竹心点头。
  就这么几句话，就想弄哭我，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竹心就是盯，怎么还没哭，眼睛都没红。
  曲漾：
  她不会哭的。
  竹心盯。
  再看，我把你的书拿走了。
  竹心一个反扑，把书抱住了。
  曲漾：水喝多了。
  说完，她去了洗手间。
  竹心还护着书，她好像没怎么看见她喝水。
  过了好一会，曲漾才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甚至还洗了个脸，碎发被撩到后面去了，皮肤细腻清透，略显苍白，眼周有一点红，破碎感十足。
  她轻笑：还抱着。
  竹心把书抱得紧紧的。
  曲漾蹲在床边，捏她的脸：晚点回去行吗，有点...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已经凌晨了。
  竹心点头。
  曲漾就静静地坐在床边，落地窗外，霓虹灯璀璨，马路上的车流一点没减少，车流不息。
  竹心翻了个身。
  坏女人有点沉默。
  我果然还是不该和你说那些，正常的小猫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你的体内住着什么样的灵魂，还是你是妖怪呢，这个世界存在妖怪吗？
  竹心气鼓鼓。
  她好心安慰她，她又在脑内给她开颅了。
  竹心跳下床。
  [坏人。]
  [不该安慰你。]
  你急什么？
  更气了。
  竹心瞪她。
  我没想惹心生气。曲漾笑着说。
  竹心：......
  看不出来。
  [我要回去。]
  曲漾从包里拿出彩铅盒。
  [不给画！]
  曲漾打开盒子，看她。
  竹心看见彩铅只剩很小的一截了，怎么会画得这么快。
  [什么。]
  曲漾勾唇：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
  曲漾把盒子盖上了：明明是这么廉价的彩铅，我用得意外的顺手，就是要用完了，这可怎么办。
  [哦。]
  曲漾：......
  是在装听不懂吧。
  心不是很聪明的小猫吗？
  [是笨的。]
  曲漾忍笑。
  是真生气了。
  嗯，笨的就笨的。
  [回去。]
  好。
  曲漾给她换了个手机膜，她知道她手机容易刮花，还咬出小洞洞，就买了很多张，甚至带到了这边。
  竹心心情有好一点。
  曲漾抱着她，拿着她的手机下楼，书则是被竹心自己抱得死死的。
  上了车，竹心还抱着。
  曲漾好笑。
  竹心把手机拽了过来，她打开了手机。
  手机屏幕太亮了。
  曲漾扫了一眼。
  竹心在搜彩铅，这次看的是名牌。
  曲漾唇角上扬。
  口是心非的小猫。
  舍不得放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