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作者:
芝士葡萄冰 更新:2025-10-24 13:54 字数:3239
第120章
白天明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整件事真的和他毫无关系一样,微笑着说:“可真是冤枉我了!”
要是只听他温和的语气,或许还真以为他是被冤枉的,但是,莎布并不是初见他,因此,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了自己家的约书亚疲惫不堪躺在床上,正准备再休息一回,毕竟天马上要黑了,而他觉得自己在宫殿里,休息的质量并不好。
他却突然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身上的被子都跳了一下,他坐在床上,床板嘎吱响了一声,像是对他突然剧烈行动的抗议,但是没有收获到什么成效。
他呆呆坐在那里,感觉有许多记忆从脑子里涌了出来,就好像他刚才躺在床上,突然拔掉了一个水缸的塞子,以至于缸子里的水都哗啦啦往他的脑子里灌。
他摇了摇头,没能阻止那些记忆涌出来,也没能阻止自己浑身发毛的奇怪感觉,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逐渐苍白,他开始仔细查看这些记忆,想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他看见——
白天明的脸从他的记忆里冒了出来,这简直是天底下第一恐怖的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
还没等他完全接受这件事,他就忽然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传来,他走过去开门,门外没有人,他把门关上,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开始怀疑是门出了故障,所以出现了敲门声,他找了个东西,卡在了门缝里,这样这扇门就关不上,也合不拢,应该不至于发出什么敲门声了。
他这么想着就转过身拍了拍手,还没走到座位上去休息,就又听见了敲门声,他猛然转过头去,什么也没看见,不得不皱着眉头又转回去,可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不对。
因为他看见对面的窗户上,隐隐约约倒映着他背后的情况,而他在窗户上的影子里,看见了一只幽蓝色的眼睛,夹杂在门缝里。
那眼睛仿佛发现了他,冲着他,眨了眨,就消失了,他猛然一惊,感到浑身上下汗毛直竖,转过身去一看,那扇门在他面前慢悠悠打开了,像一个不屑的挑衅,又像是一个戏谑的嘲笑。
他觉得浑身上下直冒冷汗,披上外套穿好鞋子,连忙冲了出去,他不能继续待在那个房间里了,那会让他觉得不安全。
可是他能去哪儿呢?哪里安全呢?
他忽然想起来,因为书店看书是不需要付钱的,所以里面常常是有人的,有人看书就需要蜡烛,那里一定很亮,应该安全,他可以试着去。
他冲进了书店。
他在里面看见了以撒。
以撒似乎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在书店看见他,愣了一下,把书放了就走,只是,那本半合上的书里面,似乎留了什么东西。
约书亚起了狐疑之心,怀疑里面可能有什么诅咒,或者是一只他刚才没有抓住的眼睛,因此冲了过去,把那本书翻开。
结果里面,只有一只新鲜的长条的白色书签,书签上有一行字,仿佛也是刚写不久,约书亚眯起了眼睛,立刻把这支书签收了起来揣进兜里,若无其事,把刚才拿到的书放了回去,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约书亚还用眼角余光,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看见这个隐秘的狭小黑暗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一只手揣进兜里,紧紧按着那支书签,免得这轻巧又精致的东西随风飞了出去,而他没有发现。
另一只手在身侧,摆动着,像是划船的桨,划动着风,使他速度更快,几乎要飞出去,他的面色凝重,眉毛压着眼睛,微微咬着牙,恨不得脚下踩着火轮子。
他冲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看见了一间窄窄的木头屋子,道路是偏僻的,人迹是罕至的,天空是昏暗的。
连空气都是湿润而粘稠的,仿佛任何秘密都将留在这里,像是一头扎在蛛网上的小虫,无论如何也离不开。
那屋子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像是择人而噬的巨蟒张了嘴,正在那里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这种恐怖的即视感,使约书亚停住了脚步。
他咬了咬牙,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疼痛刺激了他。
他浑身一颤,从口腔中品到了鲜血的味道,把那点血当做是糖,若无其事吞了下去,突然觉得心脏的跳动更加有力,像是得到了鼓励,他分不清那是勇气还是兴奋或者刺激。
他一步一步盯着那屋子,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觉得有些发热,或许是周围太冷了,总之,往前走了进去。
他推开小木屋的门,里面有一个苍白的人。
他几乎怀疑那是幕后黑手或者一张剪成人形的纸,倒吸一口凉气,止住了自己的惊声尖叫,定睛一看,那个人转了过来。
原来是以撒。
原来是以撒。
他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这样庆幸自己见到的人居然是以撒。
他这副样子要是落在平时的自己的眼里,一定会被狠狠骂一顿,因为他看不惯以撒,更看不惯在以撒面前感到庆幸的自己。
看不惯以撒是因为,他觉得,明明以撒比他嚣张,说不好听的话也在他前面,试图阻止白天明继续使用卡牌娱乐,也在他前面。
凭什么,白天明不惩罚以撒,惩罚他?凭什么白天明不把卡牌给以撒,反而要给他?白天明就那么讨厌他,那么喜欢以撒?
不管是作为臣子,争夺白天明的宠幸,还是作为倒霉蛋,分摊卡牌的糟糕之处,他都觉得,这不公平,所以,他讨厌以撒。
“你是什么意思?”约书亚紧紧盯着以撒,用充满了偏见的目光,仿佛盯着毕生仇敌,冷冷向他问。
以撒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如同在世界级的比赛上作为裁判检查一只毛发油亮的黑狗,把他看了看,皱了皱眉,不太满意,但也没什么办法,因为大概挑不到更好的了,只能捏着鼻子,勉强用用,似笑非笑问:“你既然来了,难道还不知道?”
“你不肯直说?”约书亚挑了挑眉,充满居高临下的不屑道:“原来你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我不应当对你寄予任何希望,更不应当试图从你这里汲取勇气,是我的错,我现在就走。”
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以撒在他身后,慢悠悠注视着他的背影,如同胜券在握一般,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带一点冷笑,冲他讥讽道:“我以为你是多么的聪明,所以听得懂我的话,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只蠢狗罢了。”
约书亚当即转过身来,怒气冲冲走到他面前,把脆弱腐朽的木质地板踩出敲鼓似的噔噔噔的响声,大声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以撒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他,却仿佛是他跪在自己面前,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慢条斯理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来讨论一下,那件事的可行性吧?”
约书亚眼睛一瞪,眉毛挑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了,整个人冷静得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他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以撒,像是在判断这个人是否可信,以撒坦然坐在那里,任由他打量,等待他的思考决定。
约书亚眨了眨眼睛,挪开目光,有些犹豫。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以撒冷笑着看他,慢悠悠说,“你要是总也想不出来,我就要走了,我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这里等你的。”
约书亚便也冷笑起来:“难道我来这里就不冒风险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刚刚抽出来一张纵欲卡?如果那张卡现在还没有折断,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能成功逃脱?你以为你能毫发无损?”
以撒收敛了脸上的冷意,像是听见有人说要用奶油来撑死他,带点儿仿佛从白天明那里得来的兴致盎然,注视着约书亚,目光含着若有若无的轻蔑,微笑道:“我知道那张卡已经折断了,不然,你不会从宫殿离开,就算你愿意,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你与其在这里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要论危险,卡牌在你手里,陛下注视着你,你向神像祈祷希望折断一张力所不能及的卡牌,谁比你更危险呢?
至于来到这里所冒的风险,陛下毕竟还想看你折断那些卡牌,不会轻易杀死你,除非你一定要做些他不能容忍的事,那不怪我。
所以我来到这里,所冒的风险比你大,更何况,你之所以愿意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那件事?既然是为了那件事,这点风险是你应该受的,我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