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作者:
芝士葡萄冰 更新:2025-10-24 13:54 字数:3215
女仆说着,就把那咖啡端了起来,要泼到白天明的脸上去,那咖啡还是热气腾腾的,显然刚刚烧滚,真要是泼到普通人的脸上,那这个人的脸立刻就毁了。
这个时候,女仆的眼睛弯了弯,露出一丝狡黠,仿佛恶作剧即将得逞,连鲜红的嘴唇的弧度,也更高了一些,好像这真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穿了女仆的衣服来,进行不谙世事的角色扮演一样。
白天明往后退了一步,咖啡泼在他面前,被他的防御挡住了,直直落了下去,像一把刺杀失败的刀,落在地上,眨眼间被土地吸收,只剩下一些蒸腾的热气,还能证明,之前这里,确实有一杯沸腾的咖啡,险些泼到人脸上。
女仆垂下眼,看着地面上落了咖啡的位置,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很是可惜,那咖啡居然没有真的把人伤到。
白天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油来,拧开盖子泼在女仆的身上,黄澄澄的油立刻把女仆雪白的围裙弄脏了。
女仆看着弄脏了的围裙,瞪大眼睛惊叫一声,连忙伸出两只手,试图把衣服上的油都抹掉,一边拍打一边哭,喉咙里呜咽,脸上皱巴巴一片,是个十分痛苦委屈的表情。
但是那两颗漆黑的眼珠,半天也挤不出来一滴眼泪,就像是没人能从玻璃珠子上面,看见雨水一样。
白天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女仆身上的那件衣服,女仆在地上翻滚起来,那火焰却并没有被压灭,只是燃烧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热,越来越多,把周围的一切都烧了起来。
整座宫殿像纸糊的一样,渐渐变黑坍缩,最后小成一个球,连里面的尸体也被烧得,只剩下凹凸不平的骨头,埋在土壤里,辨不清容貌。
白天明继续往前走去,他见到一个敞开了门的迷宫,走了进去,总听见墙壁里面有敲敲打打的声音,因此一脚把墙踹破。
墙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声音又转移到别的地方,他点了一把火,把迷宫也烧了,土壤上就只剩一摊黑色的灰。
正在四处转悠,寻找罪魁祸首的白狼王,皱了皱眉,停了下来,动了动鼻子,从半空中嗅到一股火焰的味道,感到疑惑。
他来的路上没看见哪里起火,他离开族人之前,也并没有嘱咐他们在自己下来之后点火,这里怎么会平白无故起火呢?
如果是普通的火,燃一会儿也就算了,这一片土地可都是被那恶心的东西控制着的,不可能有火可以一直在这里燃烧,除非——
火焰的主人,比这片土地的主人更强大。
第138章
白狼王想了想,决定先把放火的人找到。
如果对方想要离开,他就送人离开之后,再来处理罪魁祸首,免得对方被罪魁祸首发怒牵连到,如果对方愿意帮忙,他们正好可以相互帮助,多一个帮手,也不算太坏。
如果是敌人,那还是先找到比较好,免得被背后偷袭,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定了主意,白狼王改变了方向,向着闻到的火焰气味的来源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白天明已经顺着之前留下的保护咒,找到了萨摩尔。
他面前是一头正在流血的大象,这大象身上挂满了人,不过这些人都没有下半身,上半身从大象身上长出来似的,一门心思往外伸出胳膊,好像一群长臂猿脱了毛,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挥手,好像招招手就能把什么人叫过去似的,冲向了萨摩尔。
萨摩尔一边往后退,一边找机会逃跑,突然看见白天明出现在不远处,简直像见了鬼,脸色惨白,瞳孔扩散,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晃,撞上了石头,一下子跌倒。
大象眼前一亮,顿时嗡了一声,扬起鼻子,就向着跌倒在地的萨摩尔冲了过去,试图用宽大的脚掌把他碾碎。
白天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那只大象砸了过去,那只大象正正好被砸中了,只听哗啦一声,瓶子破掉了,里面的火焰像毒蛇一样窜出来,狠狠咬中了大象的皮肤。
大象嗷呜叫了一声,突然就浑身颤抖,跌倒在地上,紧接着,蔓延在皮肤表面的火焰,迅速把大象烧成了漆黑色,连同大象身上的那些半截的人。
那些人一边哭一边试图从大象身上爬走,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离开,只能用手扑打身上的火焰,但那些火焰也并不会就此熄灭。
那些人就向着白天明祈求:“放过我吧,放过我!我只不过是恰好在这头大象身上!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是好人!”
但是火焰并不听他们的话,而且,用一种更快的速度把他们吞噬了,像是极其愤怒,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一匹扬起上半身鸣叫的骏马。
他们尖叫着,哀嚎着,颤抖着,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变黑了,缩成一团,很快,他们就像一盆发菜一样纠缠在一起,完全分不开,没有其他颜色,也不再动了。
白天明从这团巨大的诡异的尸体身旁路过,向着浑身颤抖的萨摩尔,走了过去。
萨摩尔一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两颗眼珠子,望着白天明。
白天明停在他面前,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平静问:“没受什么伤吧?”
他愣了一下,哆哆嗦嗦试探着抬起自己的胳膊,撸起袖子,把被擦破了皮的血红色的肉给白天明看,皱着眉头,神色中露出一点委屈,像个告状的幼儿园小孩:“痛。”
他现在也只说得出这一个字了,声音颤抖着,好像不是皮肤破了,而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沉重的板子砸中了。
白天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来,泼在他的伤口处,他打了个哆嗦,觉得可能会很痛,不敢看伤口,但是,把眼睛闭上一感觉,似乎不痛了,连忙转头,仔细查看。
伤已经好了。
他简直大喜过望,一时说不出话来,反而热泪盈眶,哭了起来。
“这里不太安全,”白天明把瓶子揣回兜里,对他说,“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可以吗?”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几乎有些兴高采烈,但不知道现在暴露出这种情绪好不好,所以极力克制着,免得自己看起来,太过精神不稳定。
毕竟,外面还是和这里不一样。
“可以。”白天明点了点头又问:“你现在要上去吗?”
他往天上看了看,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可以离开这里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有些将信将疑,但一想到白天明出现,为他解决危机的样子,就觉得,虽然他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但是白天明应该能找到。
他就用力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充满希望,高高兴兴如同一个过年时刚得到了一把糖的小孩,满眼清澈说:“好啊好啊!我现在就想上去!”
他突然又有一些犹豫,挠了挠脸颊,欲言又止,试探着问:“我上去之后会出现在哪?会遇见别人吗?他们见了我,会把我怎么样呢?”
如果上去之后,还是死路一条,那他又有什么必要上去呢?虽然留在这里非常糟糕,简直是像待在地狱受无穷无尽的折磨,但是,他现在总归是活着的。
活着和死了,终究还是有区别的,他不能把这二者之间的界限,看得模糊不清,因为,那对他有点太困难了。
他之所以加入那群信仰着恶心东西的信徒,不过是因为,可以趁机在那边蹭个地方住,混一口饭吃。
虽然饭是大锅饭,一群人排队去打,黏黏糊糊的,花里胡哨混成一团,看不出原本是什么形状颜色,最后都变成棕黄色,软绵绵趴在盆底,像一滩刚挖出来的泥浆,散发着一种复杂混合的味道,闻久了会想吐,觉得恶臭,像是不远处的垃圾场或者厕所散发的味道,但终归是食物,吃还是可以吃的,而且没有死,也没有因为这个生病,所以还算过得下去。
虽然住处是一个看不出原本究竟怎样的房子,厨房被用作晾衣场,没有阳台,厕所只有一个,而且兼职浴室,洗手台上堆满了诸如洗面奶、护手霜、洗手液之类的东西,地面上堆着乱七八糟的鞋子、袜子、体重秤还有塑料口袋什么的,只有上下两层的钢架床,床边还挂着衣架,衣架上晾着各式各样廉价而花哨的衣服,布料粗糙而磨人,显得那衣服越花哨越可笑,客厅里堆满了床和杂物,一到了晚上,不知哪张床有人,哪张床没有,唯一的好处是,没有一点阴森恐怖的气氛,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总之,在这样的地方休息,睡觉还是无所谓的。
什么都不讲究的话,倒也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