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是周然和祁进的朋友和老同学，纷纷打招呼寒暄：“周总，好久不见啊！”
  “周总，要见你一面真难啊？”一个女的说，“发消息也不回，拉群也不进，自从上了大学，都以为你消失了呢！”
  “就是啊，自从毕业后，同学聚会也不来了。”
  一圈位置恰好给他们留了两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一声不吭又面生的颜念身上，以为她是周然带来的，有人开玩笑：“周总，女朋友不介绍一下？”
  “就是啊！”
  周然让她先坐下，再拉开椅子坐下来，像是没听见，一副与世界隔绝的样子。
  桌上的菜满满当当已经放不下，颜念对后面的服务员说：“不用加了，谢谢！”
  服务员点点头，退了出去。
  除了祁进和周然，颜念一个也不认识，既然他都没有发反应，又何必去解释一个连他都懒得开口应付的问题，以后和这些人也见不着，于是沉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祁进在一边打岔，指着那个人：“少废话，把你手上的酒给我喝了，麻溜的快！”
  气氛僵了一瞬又因为人多热了起来。
  一天没吃饭，颜念先吃了几口清淡的时蔬填填肚子。
  二人最后到场，等颜念吃完放下筷子，很多人已经去外面透气抽烟，包间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都是女的，坐在位置上补妆，不停地和周然搭话。
  好像多说个字要钱，他眼皮不抬地只是嗯声，就没动过筷，有人叫他出去都以不抽烟为由拒绝。
  颜念起身去洗手，包间内的洗手间烟味很重，见周然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放弃打招呼，出去找的公共厕所。
  等回来，人已经不见了，她的包还好好地放在椅子上。
  有点失落。
  但又很快意识到人家走确实也不需要给她打招呼。
  颜念看时间已经九点，想提前离场，提上包出去找祁进。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好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祁进回复在楼下抽烟，颜念收到消息下去。
  看见周然和祁进站在喷水池边上在聊什么，有些不大高兴。
  颜念怕过去打扰到他们谈话，站在原地等着。
  另一边，祁进吐了口烟：“至于吗？好多年没见的同学了，不就是问问人家颜念是不是你女朋友，大方承认不是就行了呗，何必连口饭都不吃，弄这么僵干嘛！”
  周然悠悠道：“我在乎他们僵不僵？”
  祁进无言以对：“行行行，我僵，行了吧！”
  “今天专门给你制造了和初恋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样？”
  周然：“什么怎么样？”
  祁进就见不得他装，晚上给颜念发消息没回复，周然也跟着一起玩失踪，结果真一起来了。
  祁进啧了声，得出结论：“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单方面对她还有意思，可人家颜念呢，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
  周然长长地“哦”了声：“那可能是你眼瞎，你今天请的这些不都对我虎视眈眈的？”
  “你他妈。”祁进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抹了把脸又叹了口气。
  沉浸几秒。
  祁进突然有点同情起他来。
  当初，他一直是认为这两人能走到最后，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上大学那会儿，不同地方，不同专业，少了很多话题，自然也就少了联系。
  某次假期回临都联系周然，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处于长期关机状态，微信也设置成半年可见，一条动态也没有，玩起了凭空消失。
  直到大学毕业回来，周然突然带着团队到他家总店聚餐，他险些没敢认。
  总喜欢穿休闲装，每天踩着限量版球鞋的阳光话痨，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懒少爷眨眼间变成了一个能吃苦耐劳，成熟稳重，气度超脱的男人。
  聊到深处，不免提起当年的一些糗事，他才知道二人早在大一的时候就没联系了。
  无意间问起是不是因为异地的原因，周然以‘不知道’三个字简单又心酸地回复了他的问题。
  祁进把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行了，你就自虐吧，老子带着人转场了，你真不去？”
  周然：“嗯。”
  “那你自便。”祁进走两步又倒回来：“走的时候记得把单买了。”
  周然笑：“狗东西。”
  第29章 没眼力见
  颜念见他们聊得差不多，前去给祁进打了声招呼。
  祁进又把她推给周然：“周总，麻烦你替我送下人，先走了，记得买单啊。”
  颜念看了眼手机地图，离家有点远，直线距离十来公里。
  周然还在喷水池边站着等她，颜念走过去客气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不用送。”
  “行。”周然沉着张脸，像终于摆脱了一件麻烦事，多说一个字都嫌累地从她身边擦过，迈着长腿进了餐厅。
  颜念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往外走。
  餐厅出来是两条主干道，两边不能停车。
  颜念走了一段距离，没成功打到车。
  已经十几分钟过去，来来往往没有空车，全都拉着客。
  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她面前，司机在驾驶位喊：“妹妹去哪儿啊？哥哥载你？”
  颜念只觉得他那张长满了麻子的脸和语气很恶心，后退了两步，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走。
  司机一直慢慢地滑动车子跟着她：“妹妹，上来吧，晚上一个人回家多危险？”
  颜念充耳不闻，加快脚步。
  司机踩着油门，打着方向盘一下拦在了她面前。
  颜念吓得顿住脚步，往旁边靠，听见他解安全带的声音，不禁有些害怕。
  准备跑。
  一辆熟悉suv开着刺眼的远光灯猛地刹在大众屁股后面，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强烈刺耳的声音。
  大众司机刚从车里冒头，往后看了眼来的车辆，关上车门给油跑了。
  颜念抬手挡住光，望过去。
  周然黑着脸坐在驾驶位，怒目几乎要把她烫穿。
  停着不走，在给她时间做选择。
  颜念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自然而然地扣上安全带：“谢谢！”
  车厢内的气氛几乎是在零下摄氏度。
  周然开车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打着左转灯不看指示就要左拐，颜念提醒：“红灯。”
  周然急忙踩下刹车。
  颜念向前倾，又被勒回来。
  周然一声不吭让人喘不过气来，颜念略带讨好地想缓解下气氛：“你，心情不好吗？”
  她完全没有往被骚扰，周然还替她生气的方面想。
  “……”
  周然直接被她的问题给气笑了：“颜念，你知道吗？”
  颜念不敢看他。
  周然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人，有时候特别没眼力见。”
  被骚扰，车就停在面前却还考虑着要不要上来。
  气死人，他也是变态？
  颜念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刚刚不是犹豫，而是被他的眼神给唬住了，要是那司机没走，估计会被揍。
  颜念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总不能说怕他吧：“抱歉。”
  看见红灯跳转，她赶紧提醒：“绿灯了。”
  周然冷笑一声，给油冲了出去：“谁稀罕你道歉。”
  颜念垂眸捏紧指尖，一系列小动作都在周然的余光里，清晰可见。
  想到他今天晚上都没碰过碗筷，既然不稀罕道歉，请吃饭总没问题，也有理由。
  颜念关心道：“你今天晚上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你吃饭？”
  周然没想到她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还他人情，生怕欠他什么？
  自嘲地笑了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想用这种方式报答我，也可以。”
  这次，颜念决定先找好餐厅再问他。
  还在翻看app上的美食推荐，周然已经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粤菜餐厅门口。
  颜念抬起头来，问：“吃这家吗？”
  周然不搭理她，解开安全带下车，给她留了一个超级不爽的后脑勺。
  餐厅氛围温馨，现在客人已经不多。
  菜系口味都比较清淡，周然翻看了一眼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