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向宁的情绪明显有些失落。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这是妈妈的小秘密现在你知道了要帮妈妈保密好不好？”
  林绵绵伸出小拇指，顾向宁立刻就勾上去，“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回家的路上心虚的顾向宁不敢再多看妈妈一眼，因为刚才的拉钩她都是骗人的。
  他要跟爸爸说。
  爸爸是坏人，但是现在妈妈还活着所以爸爸就不会变成坏人。
  而且他什么都听妈妈的，只要妈妈在他就是个好爸爸。
  自己还没有长大没有能力保护妈妈，现在最有能力保护妈妈的就是爸爸。
  所以自己必须当一回可耻的叛徒。
  后半程孩子一直没说话，林绵绵也注意到他可能有小情绪了。
  毕竟父母分开住这件事对一个需要父母年纪的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可自己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一切按原轨道前进认祖归宗的顾璟洲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般的存在。
  到处拉仇恨的顾璟洲完全顾虑不上孩子的未来。
  这也是两个孩子最后惨死的导火索。
  现在还算正常的他不知道在未来会受什么刺激，但这些统统都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她只想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孩子。
  顾璟洲今天并没有在车站，这让林绵绵松了口气。
  想哄儿子开心给他买了串糖葫芦，但他只吃了两口就一直攥在手里。
  顾璟洲在厨房做饭，顾向宁在看到爸爸的时候心脏跳动逐渐加快。
  有一种心虚感，做坏事即将要被抓包的感觉。
  在客厅逗女儿的林绵绵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哇好香啊，奶奶你闻到了吗？”
  “你昨天不是跟我说想吃好多好多肉嘛，我跟璟洲说了他今天很早就下班去市场买菜。都是你喜欢吃的什么糖醋小排，蒜泥白肉，辣椒炒肉反正还有好几道，今天家里除了大米饭没有素的。”
  她只是随口一说的，林绵绵有些感动“奶奶你真好~”
  顾莲雨推开了孙媳妇的拥抱，“唉~不是我是璟洲，要抱就去抱你家男人，去感谢他。奶奶什么也没说他自己去买的，菜也是给你做的。”
  林绵绵抱着女儿站在厨房门口，顾璟洲转身的时候她刚好做了一个往里看的动作。
  原本专注着做菜的顾璟洲突然笑了一下，“马上就好，都是你爱吃的。”
  林绵绵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就淡淡说了声哦。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林绵绵心里又生出了很多疑惑。
  她回到客厅坐下，“奶奶，你为什么要教顾璟洲做饭啊？他一个男人愿意学这些？”
  顾莲雨拿着手里的针线笑个不停，“怎么可能，他才不会跟我学做饭。”
  林绵绵还想问，但奶奶又接着说了下去，“他长到二十岁都不会做饭，后来你们结婚你怀着小宁经常说出一些我们没吃过的东西，就是那时候开始学的。你有一次大晚上想吃糖葫芦睡不着，可是那时候山楂的季节早就过了，街上也没人卖。璟洲听村里以前的猎户说西山背后有两棵晚季节的野山楂树，来回半天摘回来小半袋。”
  “晚上我给做好你吃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我都睡下了你在西屋哭得家里的小白都一直跟着你嗷呜嗷呜地叫，我去敲门才知道他上山的时候手和脚全被带刺的树藤给划破了，他白天刻意藏着你和我都没发现，晚上你看见之后心疼他哭了半晚上，第二天眼睛都肿了。”
  林绵绵明明什么也记不起来，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往下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哎哟哭什么？”顾莲雨放下手里的活，帮孙媳妇儿擦泪。
  林绵绵很难受，自己真的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之前和顾璟洲发生的事。
  “对不起奶奶，我记不起来了。”
  顾莲雨摸了摸她的头，嘴里念叨了两句林绵绵听不懂的话。
  “这就是顺应自然而已，记不起来没关系以后好好过就行。你忘记了就奶奶说给你听就好了。”
  林绵绵点点头，把眼泪擦干。
  顾莲雨纠结从哪里讲起，孙子顾璟洲一句开饭了把她思路都打断了。
  “绵绵先吃饭，吃完饭再讲。”
  林绵绵被勾起了巨大的好奇心，今天的菜也很合自己的口味。
  抱着这样的心态吃饭，林绵绵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
  林绵绵吃的开心，就是顾璟洲得到的最好的反馈。
  家里五个人，其中四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就只有顾向宁这个小豆丁做贼心虚慢吞吞吃着碗里的白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豆丁突然提出来今天要和爸爸睡，林绵绵没当回事儿随他去了。
  刚好她抱着女儿去和奶奶睡，她真的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以前在农村都经历了什么。
  顾璟洲对于儿子突然要和自己睡的行为感到奇怪。
  但还是默许他进来，毕竟他们父子之间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第32章 离开她我会死
  “爸爸，你在写什么？怎么还不过来睡觉？”
  顾璟洲买抬头，“你快睡不用管我。”
  “我有秘密跟你讲，你不睡觉我讲不出来。”
  怪不得今天要和自己睡，顾璟洲放下笔走到床边靠在床头。“说吧什么秘密？”
  “你先躺下，我要在你耳边悄悄说不能被第三个人听见。”
  顾璟洲拿他没办法，这次彻底躺在了床上。
  “说吧。”
  但是一分钟都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张口的意思，顾璟洲偏头看向儿子一脸纠结。“怎么不说？”
  “我在想该说哪一个，还是先不当叛徒。你知不知道你的妈妈是坏蛋？”
  一个四岁的孩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给他一种义愤填膺的感觉。
  “你说的是那天来家里吃饭的奶奶？她怎么了？”
  顾向宁突然坐起来，抱着小短手“她是坏蛋，她让妈妈和你离婚还威胁妈妈，妈妈就把钱收下了，亏她长得好看结果是个坏奶奶，她还不喜欢妈妈和我和妹妹，让妈妈带着我和妹妹离你远远的。妈妈已经找吴叔叔租房子了，她还不让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叛徒了。你能不能不要回去她说妈妈敢和你一起回去的话让她活不了几天。”
  顾向宁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那天奶奶说的话他全都扒着门缝听见了。
  原来奶奶一开始是不喜欢自己和妹妹的，要不是重活一次自己还不知道原来上辈子奶奶的喜欢都是建立在爸爸不会再娶任何人的基础之上。
  亏他还很喜欢奶奶的，不过自己并不会因为这件事伤心。
  哭这是为了引起爸爸的重视。
  顾璟洲帮儿子擦干净眼泪，把他哄睡着之后自己去到阳台吹了会儿夜风。
  奶奶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的笑声感染了他。
  他能想象出现在媳妇儿脸上的表情。
  从前她很喜欢笑，但是自从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要先把问题解决好，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爱人。
  房间里，顾奶奶讲起顾璟洲小时候的趣事把林绵绵逗得肚子疼。
  “奶奶那你当时条件困难为什么还要收养顾璟洲啊？”
  “因为我会看命，我一眼就看出他以后会有大作为，但是我只会看不会算我不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时包着他的丝绸上就缝着他的名字璟洲。就像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璟洲是天生一对，所以也是奶奶发现之后默许了你跟璟洲结婚的事情。”
  林绵绵现在倒不是很在乎结婚这件事了，她反倒是好奇奶奶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跟顾璟洲天生一对，“奶奶为什么啊？怎么就天生一对了？”
  “这个奶奶也给你解释不清楚，有的人天生身上就带着这么些灵气，就是能学会靠这个吃饭，不然我也养不活璟洲了。”
  林绵绵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相信这些，毕竟这么离谱的被灵魂抢占身体的事情她都能遇到。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我的？”
  “璟洲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天回家看到你身上衣裳都湿透了他就去帮你烧热水洗澡，你当时的眼神不对劲儿。还是他找机会出来让我回家我一看，还真是被你撞见了。我们害怕它搞怪你回不来，就不敢惊动她，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盼着有一天你能回来。”
  “谢谢你奶奶，还有顾璟洲也是。”
  很难想象被认出林家之后十八年娇生惯养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虽然下药替嫁这样的事情荒谬又离谱，但确实给了无家可归的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
  按奶奶的说法顾璟洲很爱很爱自己，可是怎么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带着沉重的思绪睡前，这一晚上她睡得很不踏实。
  做了很多梦，但一睁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今天还是照常去上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赵景兰已经把人都打点好了，一会儿她就带着林绵绵去民政局把她和儿子的婚姻关系解除。
  但本该上班的儿子却突然出现在大门口。
  上山很累的他走上来的，看来不是临时起兴过来。
  “儿子？怎么自己上来了你让叶孟打个电话派车过去接你啊？”
  “能进去谈谈吗？”
  “妈妈还有事儿你和你爸爸谈也是一样的。”
  顾璟洲闭眼，叹了口气，“不用进去了，我来就是想说我反悔了，借你们的人我还给你们，会折算成钱……”
  赵景兰这下哪里还有心思去找林绵绵，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儿子你说什么呢？不要说胡话好不好，我们进去慢慢说。”
  赵景兰走在后面忧心忡忡的，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反悔了。
  叶建新还在吃早饭，没想到匆匆跑出去不吃饭的夫人是去接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