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顾璟洲罕见的起晚了。
  不是没醒，他早早睁眼，但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
  顾莲雨还以为孙子天不亮就出去了。
  早晨出门摘白菜的时候遇到吕成成，才从他口中得知镇上的活儿已经做完了，从今天开始不用去了。
  摘菜回去还没看到孙子出屋，顾莲雨不禁想到坏处。
  “会不会是生病了？”
  做好早饭，她犹豫要不要去敲门的时候，门打开了。
  “璟洲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奶奶，我就是多睡了会儿。”
  顾莲雨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进厨房端饭菜。
  堂屋里的炭火旺旺的，整间屋子都是暖暖的。
  往年这个时候家里还没烧炭，得等到最冷的那几天，她才舍得拿出来。
  可是今年情况不一样了，孙媳妇儿怕冷，要是天气不好下雨下雪就得一整天烧着。
  十多分钟之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开始了今天的早饭。
  不过林绵绵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坐到火盆边取暖。
  顾璟洲吃完饭就去新房子里生炉子，顾莲雨去镇上买点新房子要用的杂货。
  临走之前问林绵绵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绵绵想了想，上次赶集吃得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到现在她还忘不了那个味道。
  “奶奶，我想吃糖葫芦。”
  顾莲雨答应下来，便出门去找红梅。
  两人约着昨天约好了一起去镇上。
  下雪天镇上人少，红梅要给几个孩子做新衣裳。
  两人就先去供销社扯点布。
  孙寡妇也在，不过双方都不想理睬对方。
  她出手阔绰，买了很多吃得用的。
  顾莲雨知道这些钱都是她干坏事得来的，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
  过了一会儿孙寡妇去而复返，来到顾莲雨跟前。
  “张阿吉家那丫头让我转告你，写信没用，林家父母不会看。”
  说完她便走了，急匆匆的。
  红梅在一旁一头雾水，“婶子，她啥意思啊？”
  顾莲雨把那件事的前因后果简单跟红梅解释了一遍。
  听着红梅倒吸一口冷气，“这丫头小时候就一脸精明像，没想到现在心思这么歹毒。婶子得看着的绵绵，不能让他单独一个人。”
  顾莲雨也是这样想的，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吓吓他们，还是动真格的。
  以防万一还是得看着点。
  离开镇上，顾莲雨没忘记给孙媳妇儿买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老头都想收摊不卖了。
  生意不好做，山楂也过季了，家里的存货所剩无几，出来一趟卖不了几串。
  顾莲雨大手一挥，就把他剩下的一点全卖了。
  “一会儿让绵绵和两个孩子分着吃。”
  买好糖葫芦两人就往家里赶。
  早上没怎么吃饭的林绵绵就等着奶奶给她带回来这么一口。
  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
  一共十串，给了两小只一人三串，她自己留四串。
  本来想分给奶奶和顾璟洲吃一些的，一不留神自己就给全部吃光了。
  顾莲雨从新房子出来，看着光秃秃的签子，“都吃完啦？”
  林绵绵怪不好意的点点头。
  顾莲雨笑道：“怀孕就这样，等明天我去村里收收，看有没有人家里还有山楂，我在家里给你做。”
  林绵绵一脸幸福，“谢谢奶奶。”
  虽然吃了开胃的山楂，但等到吃饭的时候她也没什么食欲。
  就想吃酸酸的。
  这个季节农村里没啥酸酸的水果。
  家里有醋总不能让孙媳妇儿抱着醋喝。
  晚上，顾莲雨特地去红梅家里要了一把酸豇豆。炒了一小盘豇豆肉末。
  林绵绵把肉沫拌着饭吃了两大碗。
  看着孙媳妇儿终于吃饭了，顾莲雨自己跟着胃口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顾莲雨就满村找山楂。
  一上午，找了一大筐，二十斤左右的样子。
  留一部分做糖葫芦，一部分切成片烘烤当做果干。
  林绵绵嗜酸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大半夜突然惊醒，嚷嚷着要吃酸的。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东西吃到嘴里也止不住的哭。
  怎么哄都哄不好，顾璟洲看着她哭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顾莲雨担心请了钱大夫把脉。
  幸好一切正常，孩子也很好。
  “嗜酸是正常现象，控制住一次的量没什么问题。”
  听钱大夫这么说，顾莲雨有些心虚，自家孙媳妇儿已经不是适量的问题了。
  送走钱大夫后顾莲雨和顾璟洲轮番上阵给林绵绵做思想工作。
  林绵绵现在情绪稳定吗，很好说话，她也不想做伤身体和伤害宝宝的行为。
  后面一段日子里，她每天都忍着能不吃就不吃。
  不过家里的存货最终还是被消耗完了。
  林绵绵想吃，但不想奶奶费神。
  半夜忍着不睡觉，就睁着眼盯着窗户看。
  连续好几天，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顾璟洲一个不爱说话的行动派，早早发现了。
  好久没进山，今天打算去碰碰运气。
  第163章 安危
  冬日的下河村在雪的笼盖下，更为寂静荒凉。
  村子里的土路因为雪水的缘故，在人流车马的作用下泥泞不堪。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顾璟洲翻过两座山之后，终于到达了许久未踏足的一片山林当中。
  这里的气候变化明显，大部分树木依旧枝繁叶茂。
  眼前的美景顾璟洲见过多次，但他今天的目的不是看风景。
  鲜少有人进入的深山时不时会传出动物的叫声，空荡的山谷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加快脚步，顾璟洲很快就找了去年留意过的野生山楂。
  几棵小树挨在一块，顾璟洲的身高在此刻就发挥了作用。
  三下五除二将能摘到的全都收入囊中，高处还有一些就留给树枝上蹦蹦跶跶的小鸟。
  返程途中，翻过一座山头，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山顶雪势很大，肉眼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
  顾璟洲按照记忆，寻找参照物，顺着路线往山下走。
  ……
  早起就没见顾璟洲，顾莲雨和林绵绵都没提起他。
  默认他去厂里帮忙，刚刚过来借磨子的红梅也说吕成成一大早就去镇上了。
  就这样家里谁都没在意，直到下午从山里回来的一个村民，路过顾家自留地的时候看见了祖孙俩。
  随口问了句，“你家璟洲还没回来啊？”
  “没呢，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还是早点回来的好，山里雪大得很，看不清路。”
  大爷也没在意，说完就走了，棉衣都被大雪打湿了，得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