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
纵有长风起 更新:2025-10-24 15:27 字数:3089
“笨。你随便取几个值代进去就能判断出它的形状。”
“你平时教别人也这么人身攻击吗。”
“不。”江辞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平时不这么教别人。”
“呃。”
在江辞的悉心指导之下,那几道题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结束的时候还没有超过零点。
“你房间方便打地铺吗?”余响看到江辞的床就不可控制地回想起几年前的窘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能避则避。
毕竟当时他们两个人都还是小孩,但这会儿两人都是马上要成年了,要是又像当年那样……
那画面光是想象都是非常炸裂的程度。
“不方便,你就睡床上吧。”江辞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他。
“你就不怕又像上次那样吗?”旧事重提,余响把这几个字说出口都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江辞抬眸,将视线扫向余响:“我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睡相应该也有所长进。”
余响默默瞥开了目光:“应该也许可能……”没有吧。
他都不知道江辞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他睡相会有进步的,因为他自己都没这个信心。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自知之明了。
“还不躺下吗?我要关灯了。”江辞催促道。
“来了。”余响别无他法,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钻进被窝里,靠着边边脸朝外地侧躺着,跟江辞的距离大到中间还能再躺下两个他。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头顶的灯灭掉,后来终于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还不关灯?”
江辞反问:“你为什么要睡在这么边缘的地方?”
余响:“我这还不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吗?也是为了你好。”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往中间睡。”江辞低头,目光落到了因在同一个被窝的两人离的太远而出现的大洞,“不然明天早上我们两个大概可以喜提感冒。”
余响语塞:“……”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背脊发凉。
现在的天气多变,而近两天是属于那种昼夜温差大的,白天可以热出汗,但夜里要是不注意的话也容易着凉。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余响还是一点一点地往中间挪了。
江辞这才关掉了灯。
翌日。
谢文辉作为一个敬职敬业的教导主任,今天也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逮那些姗姗来迟的学生。
“余!响!”这会儿他刚训完几个迟到的高一学生,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某张熟悉的脸,他的眉头立马挑的老高,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就准备开嗓骂人,“你又迟——江、江辞?”
他一句话还没来不及骂完就冷不丁地发现余响身后还有一个人,再仔细一瞅发现那人是学校出了名的模范生江辞,差点就惊掉了下巴,硬是把肚子里一堆要骂的内容给咽了回去。
余响一见谢文辉看到江辞后怒气都收敛了不少,毫不犹豫地就往江辞身后闪。
意图很明显:要骂先骂他。
谢文辉:“……”小兔崽子。
像他这种校领导干部兼老师向来都对江辞这种好学生特别有好感,容忍度也比较高,骂是肯定下不了嘴骂的,但是要是只骂余响一个似乎也不太妥当。
“江辞啊,今天怎么迟到了?”谢文辉慈眉善目地温声询问江辞。
江辞淡定地对上他的视线:“睡过头了。”
谢文辉:“原来是这样。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要多注意休息啊,偶尔迟到一下没事的。”
余响从江辞身后冒出头,有些委屈:“不用记名字?不用写检讨?”
谢文辉绷着脸,像是在强行抑制着什么,说的每一个字都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用。”
“谢谢主任。我能走了吗?”江辞彬彬有礼地对谢文辉说。
“可以,当然可以。”谢文辉立即回道。
江辞抬脚就走,余响也想跟上去。
“余响你给我站住,我允许你走了吗?”谢文辉眼皮子直跳地叫住了他。
第13章 嘴硬の后果
余响不得已刹住了脚步回过头:“不是您说不用记名字不用写检讨可以走了吗?”
“我那是对江辞说的!人家是第一次迟到,而你是惯犯!”谢文辉气得吹胡子瞪眼道。
“不行啊主任,您说过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的啊。”
谢文辉被他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油嘴滑舌!你要是把这些心思都用在学习上早都可以名列前茅了——江辞你怎么还不回班?”
他教育完余响又发现江辞停下了脚步,且还转过了身看着这边。
“我等他一起。”
“这……”谢文辉刚被余响噎完现在又被江辞噎了一下,憋屈的不行,“你可以先回去,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那我等您说完。”江辞比他想象中的要执着,没有乖乖听话。
谢文辉拿他没办法,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回了余响身上:“说吧,你又是为什么迟到?闹钟又坏了?你妈又睡迟了?还是门又莫名其妙自己反锁了?”
没走远所以能听的一清二楚的江辞:“……”
看来某人之前的迟到理由不仅种类丰富还相当精彩。
“都不是。”余响摇了摇头,“我跟江辞一样,也睡过头了。”
“哪有这么巧的?我看你想不出理由了看人家这样说也有样学样吧?”谢文辉冷哼一声。
“千真万确啊主任,不信你问他。”余响一看他不相信自己,心下一急便抬手指向了江辞。
“他怎么会知道?我看你是脑子不太清醒,昨天又熬夜打游戏了吧?”
“是真的。”江辞往他们那走了两步,很坦然地对谢文辉说,“他昨天晚上也没有熬夜打游戏,只熬夜写了数学作业。”
谢文辉:“?”真的假的?今天太阳哪边出来的?
他用审视的目光将余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接着又转头很认真地江辞说:“江辞,他要是来的路上威胁你帮他做假证你就大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他不敢动你的。”
余响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谢主任你清醒一点啊,谁特么有能耐威胁他啊?
“他昨天在我家住的。”江辞镇定地解释。
谢文辉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回脑袋瞅着余响:“所以是你害人家睡过头迟到的?”
余响心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也可以这么说吧。
事情还得从今天早上说起。
只能说他昨晚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睡相经过这几年的进化,有所进步——只不是不是往好的方向进步。
他以前好歹只是习惯抱着东西睡,而这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他不仅抱着江辞,更要命的是一条腿还非常狂野地架在他身上。
当然最恐怖的是那时候已经是七点十多分了,除非有任意门,不然无论如何都会迟到。
“五个闹钟都没能叫醒你,你抱着我我也动不了。”这是他醒来后江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的睡眠质量好的可怕。”
余响表情麻木:“……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回忆结束。
“不关他的事,昨天是我逼着他熬夜写数学作业的。”就在余响还在努力思考该怎么回答时,江辞已经先他一步开口道。
谢文辉听着他们二人的解释听的一脑门官司,最后终于是放弃了:“算了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回班读书去吧。”
“谢谢主任!”一听到放他们走余响就非常积极。
谢文辉:“……”这臭小子!
活力倒是挺有活力。
校大道上,江辞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了眼在他身后跟着的少年。
面色看着正常,没有昨晚刚见面那时候的阴郁。
而余响自己大概都没发现,待在江辞身边让他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或者说是没有闲暇去想。
本该对他影响至深的一些情绪仿佛被一阵名为‘江辞’的风给吹走了。
毫不意外地,这一上午班里人都还在好奇昨晚余响和江辞在班群里的对话。
余响决定装死装到底,一到课间就趴桌上睡觉,连作业都是江辞帮他翻出来交给组长的。
那些人自然也有人问了江辞,但江辞拒绝回答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余响回了家,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心情又碎成了玻璃渣。
陈晓美和余锦盛在饭桌上大吵了一架,吵完后两个人各自摔门进了房间,徒留余响一个人留在餐厅沉默地吃完了碗里剩下的白米饭。
吃完后他就直接去了学校。
这个点住宿生们已经结束了午自习回宿舍休息去了,教室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显得空旷又安静。
余响一手撑着半边脸,盯着江辞留在课桌上的草稿纸上整齐美观的字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