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通输出，果然没人再出声，他便继续道：“那些只考十分二十分的同学，你们要知道你们凭一己之力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人家江辞就算考年段第一也带不动你们，知道自己拖后腿还不努力吗？”
  “老师，不是努力了就能考好啊。”范正清话音刚落，又有人鼓起勇气发表自己的意见，“谁不想考个好成绩？”
  “对啊，问题是学不懂。”
  “阿数虐我千百遍我待阿数如初恋啊老师，真不是我不努力——”
  “而且余响其实也没有怎么拖大家后腿，他语文和地理都是全班前十……”有位女生也弱弱地开了口。
  这些率先发声的人给了剩下的人莫大的勇气，很快教室各个角落都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范正清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老师，这道题我确实不会做，也没有什么思路，你还是叫别的同学吧。”余响虽然心里也对范正清这种形同pua的教育人的方式感到不满，但他很清楚这位老师平时最好面子，人也比较骄傲，要是今天让他太难堪对他们全班不会有什么好处。
  再所以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主动开口将话题挪回到了正题。
  “行吧，不会我也不勉强，希望你接下来的时间能够认真听课。”范正清当然不傻，马上顺着他的话道，“但你得叫个人来替你讲。”
  余响：“？”都这样了您还得整这出？
  “范魔王够狠啊，他自己再随机抽一个不就完事了？非得叫余哥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张淼忍不住跟坐旁边的方承羽吐槽说。
  学生叫人和老师叫人区别最大的一点就是前者容易得罪同学，而后者则没什么事，反正老师向学生提问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学生叫人一般只敢坑熟人。
  “你还是先祈祷余哥别把我俩喊起来吧。”方承羽人都要僵了——因为那道题他也不会。
  而论余响在这个班最熟的人，他和张淼绝对算得上。
  “不不不老方，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谁？江辞？”方承羽恍然大悟。
  对啊！余响现在跟江辞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而且第五题虽然对他们这些数学菜鸟来说是灾难，但对江辞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于是乎这俩棒槌齐齐回头冲余响挤眉弄眼，暗示他快点叫江辞起来救场。
  或许是他俩的表情太过用力而显得很是狰狞，余响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本来都快要出口的那个名字在嘴边转了个弯，愣是咽回了喉咙里。
  他面不改色地观察了片刻，依然没看懂他们的意图，神色越发迷茫起来。
  “小余同学，还没想到让谁帮你回答吗？”偏偏这时范正清又催命似地道。
  张淼他们闻言，递眼神递的更卖力了。
  千万别叫我俩啊余哥！！！叫你同桌！！！
  然而他们越卖力余响就越是不解和迷茫，微皱着眉在内心挣扎了好一阵后艰难道：“那……就方承羽来替我答吧。”
  方承羽和张淼瞬间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都已经准备好帮余响讲的江辞：“？”
  以为余响肯定会叫个数学好点的人回答的范正清：“？”
  不难看出三方都挺震惊的。
  “那好吧，小余同学你坐下，小方同学那你来回答一下。”范正清震惊过后对此表示不理解但尊重，“你可别告诉老师你也不会哦。”
  方承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听到后半句话后更是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踢了踢张淼的鞋。
  “老方你踢我也没用，我也不会，你加油。”张淼用食指关节抵着鼻梁，每一个字都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方承羽：“……”
  “难道我叫错人了？”已经坐下的余响看方承羽呆站着不动，眉头紧锁，很是不解地嘀咕。
  “你为什么叫他？”江辞趁机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余响不假思索地答：“因为他俩刚才一直给我使眼色，看起来很想表现一下。”
  结果真叫起来了又不开心。
  “你确定他们给你使眼色是想表现一下？”江辞对此表示怀疑。
  “那还能是什么？”余响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当时都打算好叫你了，看他们这么着急，我就以为叫我把这个机会给他们啊。”
  江辞：“……”
  “或许会的人是三水，我叫错了？”余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
  “或许他们两个都不会，使眼色是想让你别叫他们。”江辞冷静地说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我以为他们知道我肯定知道他们应该不会所以肯定不会叫他们……等等有点绕，我还是不说了。”余响一句话说的舌头都要打结了，索性放弃，“事已至此只能靠他自己了。”
  江辞没再接话，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那、那个我也不会。”方承羽憋了好一会儿，八分羞涩两分心虚地对范正清说。
  “你也不会？这题有那么难？一点思路都没有？”范正清眉头都要皱成“川”字了，“那你再叫一个同学吧。”
  方承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马上就环视四周开始物色人选，而后眼一闭心一横：“陆子扬。”
  范正清也顺势道：“好，那就再次有请我们小陆同学。”
  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能中奖的陆子扬：“？？？”
  “哈哈哈哈——”全班再次发出了爆笑。
  “哎，不是，我已经答过了啊。”陆子扬赶忙放下了自己翘着的二郎腿，指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道，“我刚才第一题就讲过了。”
  “那没关系，说明你深得同学的信任，是好事啊。”范正清安慰他说。
  “天选之子——”
  “卧槽老方你真的是绝世巨坑，下课再收拾你。”陆子扬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试卷，对着旁边的笔记就开始组织语言，“这题……”
  “这小子有点实力啊，他真会啊。”方承羽坐下后张淼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我还以为他要叫下一个人。”
  “他包有实力的，88分的大佬。”方承羽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会。”
  “那你怎么不叫148分的江辞？那不得是巨佬？”
  “你看我跟他熟吗？”
  “都一起吃过饭了不算熟……吗？”
  “那余哥跟他更熟不也没叫他吗？”
  “那么问题又绕回到了原点了，余哥刚才为什么叫你不叫他？”张淼严肃道。
  “或许是余哥更信任我？”
  “可是我感觉他只是误会了……”
  “啊？所以你们当时的意思是让我别叫你们？”那节课下课后余响很难得地没有倒头就睡，在了解了张淼他们当时真正的意图后很是惊讶，“嘶，还真让那谁给猜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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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争议
  “啥猜对了？”方承羽没听清余响的后半句话，不由得疑惑道。
  “没什么。”余响话锋一转，“这事还得赖你们。”
  “啊？为啥？”张淼茫然地眨了眨眼。
  “因为你们那个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啊，我知道你们不会所以肯定不会叫你们，但你们那样我就以为你们会了。”余响无奈地一摊手，解释说。
  方承羽愣愣道：“所以你其实……”
  余响从善如流地接下了他的话：“所以我其实本来就没打算叫你们。”
  张淼：“那你要叫谁啊？你同桌？”
  “那不然呢？谁都有可能不会做，但他肯定会，我不叫他叫谁？”余响理所当然地答。
  “谢谢你这么夸我。”江辞清冷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余响头顶传来。
  “卧槽。”余响习惯性翘着椅子，被突然出现的江辞给吓了一跳，撑着桌杆的腿一用力导致椅子腿一滑，眼看就要摔的人仰马翻——
  方承羽和张淼想伸手把他给拽回去，但江辞已经先他们一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余响的椅子，成功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不过余响虽然避免了脑袋与教室坚硬的地砖亲密接触的悲剧，但他的脑袋却磕在了江辞的小腹处。
  江辞低下头，跟被迫仰着脸的余响对上了视线。
  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余响只觉得自己呼吸似乎都短暂地停滞了，但他也很快就回过了神，马上把椅子翘了回去。
  “你你你不是被雷公叫去拍照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余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余响只好强行找了个话题。
  “拍好了就回来了。”雷万全拍照向来不讲究构图，人脸清晰就完事了，自然要不了多久。
  “哦哦这样啊……”余响以手掩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翘椅子是坏习惯。”江辞拉开了他自己的椅子坐下，“高二了还是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