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作者:
陆西悦 更新:2025-10-27 12:58 字数:3184
“我们去别处逛逛,等表哥出来。”
“是要去哪里?”他顺口问道。
夏琳琅正打算开口,身边的顾筠就抢了先:
“后山有一处,也算得上是我和彤彤定情的地方,今日故地重游,就想去看看。”
闻言,骆沉便觉得自己方才问的那句话有些累赘,可不是,这青云观主求姻缘,他们姻缘既定,顾筠又不求仕途,自然是没必要进去…
他真的是多嘴那一问。
而夏琳琅也没料到顾筠会这样说,话出口的当下不免愣怔了一下,接着才故作镇静的和表哥短暂道别。
“你,你作何要那样说!”
见人走远,她拉着顾筠往后山去,一边‘数落’男人的罪状。
“我说的都是事实。”
夏琳琅继续低埋着头往前走:“…”
他稍微顿了顿脚步,将她扯住,停下,轻轻将她拉回来:
“除却圣上开宫宴那次,这青云观是我第二次对你心动的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能不能…”
“嗯?”
“能不能回去再说?”
光天化日,那些话他就这样说出口,要是被人听到,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腹诽他们。
顾筠笑了笑,揉了揉她又开始泛红的脸颊,凑上耳畔说了句:
“夫人又害羞了?”
夏琳琅受不住他了,拂了拂他的在脸上作乱的手,没回答,胡乱拉着人就往后山走了。
原以为同他说过就会好,却不想后面他更加‘肆无忌惮’。
从青云观,到桃花林,在一路到他那北郊的别苑,他总是‘不经意’的在表哥骆沉的面前提起,这些地方早就留下了两人的足迹,今日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
而夏琳琅一开始还要阻止他说那些,后来,次数多了,她也开始‘破罐破摔’,只要不算太出格的话,她权当没听到,就像现在:
“彤彤,你说是么?”
她方才晃神去了,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这会听到自己名字,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一脸懵懂的神情,没有半分虚妄。
顾筠将手放在她腰后揽了揽,侧目看了眼骆沉,笑着说:
“我说,今日还的多谢表哥,让我们能有机会故地重游。”
“你说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除了皮笑肉不笑的回一句‘是’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难不成,真让他闭嘴?
…
到北郊别苑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奔波劳累了一整日,夏琳琅已经昏昏欲睡,思虑着一会还要用晚膳,下车前顾筠就将她唤醒。
她这会累极,没什么力气的瘫软在顾筠的怀里,眼睛半阖,嘟囔着不想起。
“先醒醒,一会用过晚膳再睡。”
“方才是你让我睡的,这会又要我起。”
之前在车里,摇摇晃晃的她都坚持着没睡,要不是顾筠揽着她肩让休憩一会,她或许这会都不会赖着不起。
顾筠的嘴角往上扯了扯,凑过去说:
“我让管事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野果,这会就放在里面…”
不仅是野果,还有好多她爱吃的东西,她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一听有好吃的,瞬间食指大动,挣扎着起来。
别苑外早就有等候已久的管事,一看人出来,忙上前搀着,没多会,稍微醒过神来的她就能自己走了。
饥饿的人倒是只顾着自己,徒留下两个男人在后面面面相觑。
顾筠看着夏琳琅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刚准备抬手请骆沉进去的时候,身边就听到一句揶揄的声音。
“我看顾大人和表妹之间,情比金坚又鹣鲽情深,实在不必担心,我会将表妹抢走。”
-----------------------
作者有话说:表哥成了两人中那啥的一环,这会正欲扳回一局。
第88章 解开
骆沉又为何会突然说这话?
实在是顾筠今日的所为太过于明显和刻意,从见面伊始起,就时不时的提起大家都是‘一家人’,他是夏琳琅的表哥,而他的身份却是妹夫。
既如此,那作为妹夫的他陪妻子和娘家的表兄一道出行,也是理所应当。
就更别提他今日所挑的这几处地方,不是两人的情定之地,就是和他们有着密切关系的地方。
按照他顾少卿说的就是,那青云观是两人第二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他对表妹琳琅初时就动了恻隐之心的地方,跟着就是后面的桃花林,再到这会他在北郊的别苑。
对旁人来讲,就是一处处游山玩水的地方,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今日里所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他们这段感情的见证和基础。
套用一句顾筠今日说了不知多少次的话来讲,就是:
“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但人已和当初不同。”
“你这话说的,又有什么不同?你还是你,我不也还是我?”
馥郁芳香的桃林里,脚下青石板湿滑,顾筠牵着夏琳琅的手小心的走着,骆沉则独行一侧,三人在这林中漫步。
今日这桃林里没人,安安静静的,是以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突兀兀的,骆沉听见两人在说话,下意识侧目过去看了一眼,刚好就和顾筠的视线交汇上。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顾筠就低头凑到夏琳琅耳边说:
“以前是夏姑娘,现在是夏夫人,能一样?”
寻常的话,但落在不同人的耳里就有了别样的寓意,大抵是顾虑着他还在,夏琳琅顿时羞的一双耳朵都变的通红。
当即就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还顺势伸手将他往外推了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就将两人先前交握在一起的手给挣脱开,在做出丢下两个大男人之前,她甚至还分出了半点的心思往他这处看了一眼。
“表,表哥…”
骆沉多少是有些明白她当下的心思,大约是碍于他在,觉得难为情了些,且他越是装作无视两人,她的反应也就越大。
就这么一小会,她脸上已经渐渐的爬满了绯红,双手还无措的交握在一起,日头已经越来越高,眼下的气氛也愈发变得尴尬。
像极了一只被逼急的兔子,腹背受敌,偏又不能真的张牙舞爪的去讨要公道,最后没了法子,只能扭头,佯装很是生气的样子,瞪了身后男人一眼,就踩着小巧的步子独自往前去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倘若只是偶然的几次,他或许还不觉有什么,但偏偏今日‘偶然’的太多,他才渐渐的觉出其中的‘意味’来,蓄意的目的真是明显到不行。
别苑外,夏琳琅的身影已经彻底的看不见了,只剩两个男人在这里面面相觑。
这也许是男人之间的默契所在,一路这样的相处过来,心里多少有那么些的心照不宣,而顾筠素来就是坦荡的性子,不
喜欢藏着掖着,在他那句似揶非揄的话后,他笑着回:
“今日之前就曾听彤彤说过,表哥师从昌平的白马书院,乡试的成绩亦在前列,而今看来真不是虚名。”
能在一日之内就看穿自己的目的,这等见微知著的本事实非一般。
骆沉也在心里轻哂了一下,这才回:
“子楚过誉了,非我细致,不过是顺应了旁人的心意,试想,若子楚你有心隐瞒,我便是再厉害也决计不会这般快的能看出来。”
今日之事,也是他做的实在明显,整整这样一日下来,就差没把‘夏琳琅是我夫人’这几个字给贴在脸上,且瞧瞧他那样,护的跟什么似得,他尚且还是夏琳琅的表哥,都这样防他,旁人真要是觊觎了一二,还不一定会是什么结果。
但他行事也是真的坦荡,面对骆沉这话既不辩解,也不反驳,承认的大大方方:
“表哥来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就是不知,有没有听说些什么?”
骆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拧着眉头看了他一会,这才犹豫了一瞬说:
“子楚说的是?”
顾筠望着夏琳琅消失的方向笑了笑,抬手掸了掸因为揽着她而有些发皱的衣袖说:
“我年长了彤彤几岁,如今要是放在京城里,早已是儿女绕膝的年纪,而坊间关于我,也有诸多的说辞,说我不近人情,不通情爱,眼里除了公务还是公务,所以才会到了这个岁数都还是孤家寡人,”
他说到这,突然没来由的笑了一下,侧目看了身边的骆沉一眼,才又继续:
“我不知表哥是怎么看我的,亦不知表哥今日此举的目的,但我想说的是,我今日的所有作为,便是我对彤彤的态度,我既娶了她为我顾家妇,她便终身都是我顾筠的妻子,是我奉了圣旨,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任何人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便是外祖母和舅舅也不行。”
饶是骆沉也没有料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顾筠的口中,就像他方才话里说的,世人都以为他是一尊不通情爱的冷面菩萨,自是没见过他会为了男女之事而有出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