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美只好答应了，依依不舍地摇着她的手告别。
  步哀党最后的倔强！
  步美：总感觉哀酱要被坏女人拐跑了……
  《人类幼崽分离焦虑可视化研究报告》
  步哀の离别特效：背后飘落樱花+慢动作x0.5＋怼脸拍特效。
  灰原淡淡挥手，表情里多了一点点清冷隔阂。她在离别中，一直是高手。
  宫野志保的一生，都在告别。
  贝尔摩德看着她，觉得这小小的身躯，充满了故事感。仿佛能看到她身后拖着长长的、名为过去的影子。
  灰原看着三小只的背影渐行渐远，神色有片刻的柔软。她喜欢这样的普通日常，也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真正成为其中一员。
  向往光明，却又自觉身处黑暗。这大概就是宫野志保的悲剧性内核。
  她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不敢靠近太阳，怕自己身上的阴影弄脏了阳光。
  然后，她发现自己和贝尔摩德站在咖啡店的遮阳篷下，看着雨水，沿着排水沟形成河流。
  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jpg
  雨幕就是天然的结界，将她们与整个世界隔开。
  “哎呀哎呀。”两人单独相处后，贝尔摩德彻底抛掉了假模假样的翻译腔日语口音，“这位亲爱的小科学家，简直是骗子高手。那些孩子，完全相信你了。”
  翻译腔一收，本性暴露，这是一种只在特定的人面前才卸下伪装的信号，是亲密关系的表征。
  博士论文选题：论贝尔摩德的多重声线在人际关系亲疏度量中的符号学意义。
  贝姐の皮肤切换～组织の妖女语音包上线！
  翻译腔退散！本格の千面魔女回归～
  灰原撇了撇嘴：“我从最优秀的人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这句话虽然用日语说出来，但其实是英语里面的一个固定句式，意思是我是从你那儿学来的。
  教科书级别的互撩！这情话说的，比新一的情话高级八百个档次。
  高情商：ilearnedfromthebest。（我从最好的人那里学来的）
  低情商：不都跟你个老妖婆学的。
  贝尔摩德笑了，绝美的侧颜，在这一刻，看起来迷人又危险：“啊啦，雪莉，这是夸奖吗？真是出乎意料。”
  “别这么叫我。”灰原压低声音说道，尽管知道现在只有她们两人，还是警惕地环顾四周，“你来日本干什么？”
  “或许我，只是怀念我们那些激动人心的谈话。”贝尔摩德略略倾身回答道，“纽约的雪，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是吗？”
  提到纽约，灰原的脸颊，又泛起一阵热浪。
  一年前，当她还是宫野志保的时候，十八岁的她，在服用aptx-4869缩小成一个小孩的身体之前，她在纽约遇到了贝尔摩德。一杯接一杯，然后……
  “那是一个错误。”灰原冷冷地说。
  “是吗？”贝尔摩德露出好整以暇的迷人笑容：“我怎么记得你对我们的错误……相当兴奋。”
  雨越下越大，灰原的心情也跟着阴沉下来：“如果你是来杀我的，那就赶紧结束这一切吧。”
  第18章
  “如果我想让杀你,你早就死了。”贝尔摩德歪着波波头脑袋，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愉悦和卖萌意图，“不过,我来这里完全是为了别的事。”
  灰原叹了口气：“我得走了。”
  啊嘞嘞，明明刚才还说要送别人去车站,这是欲擒故纵吗？
  “我陪你一起走。”贝尔摩德说着站起身，拿了把伞，“这雨下得太猛了。”
  “我不需要专业杀手的护送。”
  “的确，不过你确实需要一把伞,而我，正好有一把。”贝尔摩德挑眉笑：“再说，我们还有事没完,志保。”
  灰原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应该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但好奇心,以及什么她不愿承认的情绪,迫使她勉强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倾盆大雨中，在贝尔摩德的黑色雨伞下靠得很近。这种近距离,有点令人不安；灰原能闻到贝尔摩德身上的香水味——昂贵、淡雅，却又熟悉得令人心颤抖。
  “不得不说,小科学家，你的推理能力,丝毫没有因为身高的缩水而减弱。”
  灰原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谨慎平静：“而你,尽管年纪渐长，但演戏的天赋，丝毫未减。”
  贝尔摩德的笑声很好听,却让灰原不自觉地心下发寒：“哎呀哎呀，志保酱，这爪子还是那么锋利。”
  如今，两人独处，伪装已然消散。
  贝尔摩德收起了游客那略显过于灿烂的笑容，感觉开始进行一些灰原熟悉却又令人不安的愉悦盘算。
  “那些搜查一课的人，相当认真，不是吗？就像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跑，虽然戴着徽章。”
  要说搜查一科，贝尔摩德和他们可算是熟的，之前从警视厅里面“借”毛利小五郎相关档案来看，那也是算是闹了一个小小的风波。
  现在又假装完全不知道搜查一科的主力佐藤和高木，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灰原没有立刻上钩：“认真查案，自有其用处。不像夸张的表演，只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她顿了顿，声音清冷，学着贝尔摩德的游客翻译腔阴阳怪气地说：“所以，我亲爱的蒂娜，你去那家咖啡馆，到底是为了什么desu？游客的好奇心，很少会延伸到晦涩的战时密码。”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换了英语说：“也许我只是喜欢解谜。又或许……”
  她略略低头，路灯的光映照着她眼中，煞是好看：“我喜欢看你解谜。你的思维方式……至今仍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武器。比组织和琴酒的刀刃都要锋利。”
  提到琴酒，明显又是一次试探。
  而且换到英语的对话，对贝尔摩德可能略微有利。
  虽然说宫野志保其实是混血儿，所以英语（正宗地道的老伦敦腔）和日语也都是她的母语。但是毕竟这一年来都在东京，并且以日本小学生的身份生活，说英语的时间非常少，有一点点生疏。
  生疏＝不利于吵架。
  灰原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点点冷意，不过到底是不服输，换了英语，遣词造句也开始绕口起来：“奉承话在你手里就像一把钝器，贝尔摩德。说说你的事。你为什么来东京？为什么是现在？”
  贝尔摩德佯装惊讶，轻轻地把手放在心口：“老……熟人……不能来拜访一下吗？重温一下……回忆？”
  回忆，大雪纷飞的纽约，某一件高级公寓里，肆意的热，瞬间驱散了此时此刻东京大雨的寒意。
  灰原不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现在还没有计算出，在这个话题里，自己有哪些赢面。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湿漉漉的路面，映照着渐渐浮现的暮色。
  灰原依然能感觉到贝尔摩德的目光——既有算计的意思，也有好笑的神情，还有甚么她说不清的情绪感觉。
  她们在人行横道上停了下来，等着信号灯变色。九十年代经典日剧镜头。
  贝尔摩德低头看着她：“组织，对这些古董盗窃案很感兴趣。”
  酒厂传统艺能……对啥都感兴趣。上到长生不老药，下到古董收藏品，业务范围堪比大不列颠百科啊。
  翻译：我们组织，啥都插一脚，突出一个广撒网，选择性捕捞。
  73宇宙里，组织就是万能的背景板，哪里需要哪里搬。
  “组织认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正在被什么人收集起来，这些东西，可能会改变某些……历史叙事。”
  翻译：酒厂老大：小的们，给我找点能吹牛用的玩意儿，最好是能证明咱祖上阔过的。
  历史叙事：我当时害怕极了.jpg
  大胆猜测，是不是找到了“秦始皇其实是日本米花小学生”的证据？（bushi）
  “八十年后，还有什么重要的历史叙事吗？”灰原真的困惑了，二战早就打完了，历史叙事也已经尘埃落定。就算有在40年代很有价值的东西，到现在应该也是过眼云烟了。
  八十年，仗都打完了，还有啥秘密能翻天？
  灰原：都21世纪了，姐姐，还在乎几十年前的破事？有这功夫研究aptx4869解药不好吗？
  “有些秘密，穿越了漫漫的历史长河，不会过期，志保。”贝尔摩德回答道，故意用真名，语气很亲密，又开始熟练地撩拨了。
  翻译：小宝贝，有些瓜，就是越陈越香，隔夜的更甜哦～
  “有些秘密，一旦揭开，就会改变现在很重要的格局。”她补充道。
  翻译：有些雷，一旦爆了，整个世界观都得跟着炸。
  信号灯光变了，两人开始过马路。雨水敲打着伞，为她们造出一个私密的隔音空间。
  氛围组上线。雨中密谈。
  雨：懂了，这就给你们上天然白噪音，包你们聊得尽兴。
  马萨卡，这伞，是爱的结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