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贝尔摩德搁下叉子，上身微微倾斜，那姿态，略略有点压迫感，“那不过是一场愉悦的交流，可算不上交易。除非……”她眯了眯眼，“你想将它定义为交易？”
  餐厅内的光线，不知何时，暧昧地沉降了几分。两人间的空气，黏糊糊起来，升温。
  志保嗅到贝尔摩德身上独特的香氛……玫瑰的浓郁与栀子花的冷冽，奇妙地融洽。危险，又让人着迷。
  “我不做没胜算的交易。”志保低语。她可不想承认，自己并不想把昨晚定义为交易这一点。那样会暴露了内心。
  现在两人好像进入了“比不在乎”的这个较量。高智商姬佬恋爱，特别是初期，就是如此地纠结。何况两人之间还有这么复杂的历史和工作上面的代价。
  “明智的决断。”贝尔摩德的指尖，轻柔地拂过志保的手背，旋即离开，“不过，算是个小礼物吧……目标是威灵顿勋爵。”
  勋爵是目标的话，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可不少。这种级别的信息，居然就随便当做小礼物送给年下了，看来贝姐对于年下昨晚的表现，很满意。
  志保眉心微蹙：“他与组织能有什么瓜葛？”
  志保os：你组织人脉广到我都要查谱了。
  “他手上，捏着一套我们需要的安全系统的端口。”贝尔摩德压低嗓音，“具体内情，琴酒并未细说。你了解他的行事作风……只让你知道他觉得你必须知道的那一丁点。”
  琴酒遮遮掩掩信息差之王上线。
  但是好像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雪莉，都拿它当做漏信息的端口诶。这个笼罩在柯南前期的大反派，信息这么好套吗？
  “而你，恰巧总是能知道比旁人更多的部分。”志保的口吻略带讥讽，在线阴阳贝姐。
  虽然她自己也没少从琴酒那边套话套信息。双标，属实是人类出场自带设定了。
  贝尔摩德轻笑出声，既有欣赏，亦有一点点警告：“慎言哦，小志保。这种话，在组织里可是会招来麻烦的。”
  贝姐：知道太多会变短命哦（暗示警告）
  组织内部嘴炮修罗场开场，贝姐：嘴上笑嘻嘻，心里记黑名单。
  “对你说这种话的人，通常，还能好好活着吗？”
  志保：一语道破死亡flag。原作里，被贝姐盯上的都没啥好下场。
  “那要看情况而定，”贝尔摩德的碧蓝色眼眸，在摇曳的烛火下熠熠生辉，“看他们，是不是也能在床笫之间，予我惊喜了。”
  贝姐，组织最懂暧昧的女人，烛光下眼神杀。顺便开大尺度，让年下吃个醋。
  这句话，说的着实模棱两可，既可以解读为她只是为了和志保调个情，“他们”这个词虽然是复数泛指，但其实只是说志保一个人。
  但是，也可以解读为她还有其他的信息源，并且是暧昧的，就看听者是怎么想的了。
  当然，如果听者的智商高于人类的平均水平，肯定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分析，各个角度都能想到，包括那个让人吃醋的角度。
  那么这个让人吃醋的角度，到底是真的呢？还是只是说出来为了让人吃醋？这就是让人纠结的点了。
  归根结底，又是“这个猜疑链到底到第几层”的，平平无奇的套路。
  虽然俗套，但是好用。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阳谋，往往是无解的。
  志保险些被口中的红酒呛住。真是的。这女人……她重重放下酒杯，平复呼吸：“你在公共场合，讲话向来这么……奔放？”
  公共场合奔放型选手，北路墨斗。不过她们在角落，而且四周并没有人。
  而且人性都是双标的，刚才先提到卧室的好像是志保本人吧。
  不过宫野志保，毕竟是智商拉满了超过了200，所以并没有入那个圈套，没有显露出吃醋，也没有就让人吃醋的那一点做评论，而是找了另外一个切入点。
  而且这一切，发生在1秒钟之内的电光火石，思念飞转之间。
  “只对特定的人。”贝尔摩德依然用asmr的磁性拉满的语气说，“只对那些，我认为‘值得’的人。”
  老练调情。不愧是演过许多爱情浪漫电影的好莱坞妖姬，始终是掌控节奏的人。
  并且还在用复数泛指这一茬，就是想让年下吃醋。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她让志保吃醋的这个点属于虚空造靶子，完全是可以在年下真的生气的时候，否定掉的。
  若是要拿一个过去的100%可以确定的事情，比方说和工藤有希子的……那些年的拉扯爱恨情仇8点档大戏来说，那可能就不是用吃醋来调情了，而是真的要闹别扭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峙，激烈碰撞。
  “科学研究，素来充满了变数。”志保最终选择谈公事，一本正经地说，语气也恢复了正式感，打破了这片刻的胶着，“有时候，最重大的发现，往往源于最始料未及的偏差。”
  “譬如，我们？”贝尔摩德冷不防地发问，那声线里竟有一点难得的率直，“一个始料未及的……发现？”
  开直球。“我们”二字，属于恋爱脑的通用魔法。
  贝尔摩德的“率直”，老狐狸突然变小奶猫，杀伤力++。
  而且话题又拉回了私人关系上。看来好莱坞妖姬，在翡翠豹的暧昧角落喝着玛歌，并不是很想聊工作。
  毕竟她，应该已经工作了两个人生了，莎朗和克丽丝。
  志保霎时语塞。她凝视着对面的女人……那个组织里最诡秘、最莫测的存在，那个昨夜在她手臂中低泣婉转的女人……
  她心头蓦地升起不确定。这，莫非又是她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唔，谁知道呢。
  志保内心os上线：昨天还乖乖小猫咪，今天又成大灰狼？
  低泣婉转，桥豆麻袋，贝姐也有小脆皮时刻？泣是哭了的意思吗？如果是，为什么哭呀？在被*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哭啊？中文博大精深。
  贝尔摩德这女人，总有办法让她方寸大乱。
  昨晚，她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将这个在组织里呼风唤雨的女人掌控了。可现在看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
  贝尔摩德在床上那样热情，那样……依从，难道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
  这个念头，让志保感到一阵寒意。
  细思恐极，昨晚谁在上，今天谁在下，权力的变奏曲，暧昧权力学。
  依从，也可以是一种掌控，贝姐：你以为你在主导，其实全在我剧本里。
  本来做了一夜攻（大部分时间叭），还鉴赏测试了女生的有趣小玩具的志保，这一刻，智商两百的小脑袋瓜，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掉进了“狐系女王”大坑。
  “你是杀手、演员……你的身份太多。”志保顿了顿，“但我不介意……有时候，锋利比可信更重要。”
  锋利型恋爱语录上线。信任是什么？不重要，能苏我一脸就行了。（bushi）
  贝尔摩德轻轻鼓掌：“说得真好。你倒是，越来越像我了。”
  “我不想成为你。”
  “可你……很喜欢我。”
  又是短暂的沉默。
  喜欢这个词，可轻可重，特别是在英文的语境里面，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词，毕竟在西方的文化里面可以like很多东西。
  当然，如果她们是在说日语，在东方，特别是岛国的含蓄文化里面，用这个词，“大好ki”什么的，就完全算得上是表白了。
  虽然这个词，还没有到“阿姨洗铁路”（我爱你）的程度。
  志保没接话，只是将酒杯端到唇边，浅浅一嗅。玛歌又醒多了一些，果香、橡木、淡淡的香草气息。这香气让她忽然想起昨晚。昏暗的房间，丝质床单，白皙的手臂，贝尔摩德的指甲在自己后背留下细细的痕迹。志保闭了闭眼，才饮了一口杯中酒。
  喝的不是酒，是昨晚的遗憾与甜蜜。
  她是很想一口喝完这杯酒的，但是对于玛歌这样等于是牛饮。如果放在红楼梦里，就是在大观园里的宝玉被妙玉指责没品味了。
  志保os：我的后背在发烧，你的指甲会作证。
  餐厅里的空气，突然间，好似都变得稀薄起来。
  大提琴的旋律依旧悠扬，但在此刻的志保听来，却像是甚么危险的序曲。
  她看着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像一个巨大的谜团，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暗示与试探。
  昨夜的缠绵，是真的带了感情，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
  她不敢深思。
  贝尔摩德晃了晃酒杯，让酒液充分与空气接触，然后靠近了些，眼神带着笑，却咬字极轻：“别骗你自己，志保。你在我身上找的，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的部分。”
  名侦探柯南突然变身心理学讲座。
  贝姐：我不仅是你的恋人，还是你的镜子。恋爱中的自我投射，懂点拉康没？
  邻桌一对情侣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好奇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