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
村里的一枝花儿 更新:2025-10-27 13:21 字数:3139
“抱下去吧。”李华殊将小奴交给奶母。
又让侍女拿来事先准备好的回礼。
“我也不好白收你们主子的礼,这是我们晋国独有的螺钿漆器和雪糖,”白糖因洁白如雪所以被称为雪糖,“听闻你们主子喜食辣菜,我也特意备了些辣椒。”
侍女打开礼盒,里面有三个小罐子,分别装着辣椒、胡椒和花椒,都是商队从西北塞外带回来的。
从去年年底开始,雍阳城内对这三样的需求量直线上升,购买者多为士族。
从国君府传出去的辣火锅、辣汤面、油辣子、辣椒粉、椒盐等等都极受欢迎,有专门的商铺卖这些,价格有高有低,手头有几个钱的平民也能买点儿尝鲜。
这个时代的人在饮食上还没有太多追求,也可能是调味料确实少,怎么做都不会好吃,肉类不是炖就是烤,没有调料,口味就单一,平民吃的就更简单了。
现在被赢嫽一带,人的嘴巴也开始刁起来,连黍米都能做出花儿来,煮粥、做年糕、油糕、凉糕、汤圆都行,有了白糖之后糕点的种类就更多了。
楚襄自到了雍阳,那是吃都吃不过来,天天让忠仆到街上买好吃的。
李华殊会知道对方喜食辣菜也不奇怪,只要是还留在城内并且有一定身份背景、目的又不单纯的人都在她的监视范围内。
楚怀君捧着回礼离开破山居,路过刚才的凉亭,纵长染已经不在那了。
她颇为遗憾,小金丝雀在躲着她呢。
小金丝雀身边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来路,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察觉,着实是讨厌。
后日就要离开雍阳,她本想借着今日的机会跟小金丝雀见个面以诉思念,偏偏那个女人又在,她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那女人算是上了她的暗杀名单。
楚襄先从前庭出来,已在门口的车驾等着了。
见楚怀君比约定的时间晚出来一刻钟,她都紧张死了,生怕晋侯会怀疑。
“怎么去那么久?”她免不了抱怨,将拿到的东西推过去,“晋侯让我给你带句话。”
楚怀君懒懒靠着车厢壁,拔开罐口的塞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确定是真的了才满意。
“嗯?”
“敲竹杠不是好行为。”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好话。
楚怀君挑了下眉,她大概能懂赢嫽想表达的意思。
“以后再想从晋侯手里捞好处就不容易了。”
这话让局外人的楚襄摸不着头脑,也幸好她并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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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子派出使者前往诸侯国传旨,定在九月会盟,共商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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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还没有来到晋国,但赢嫽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
“九月?”她觉得这个时间不太妙,而且千里迢迢,万一噶在半路怎么办,“我是一点都不想去,就说我病入膏肓了,不去行不行?”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天子下诏会盟,身为诸侯你就得去,除非你让位。”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李华殊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现在不用拐杖也不用搀扶就能走。
化功散的毒也解了大半。
四肢能使上劲了她就迫不及待在院子里练起了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比舞姬跳掌上舞还具观赏性。
天气逐渐热了,赢嫽也越穿越少,这会正坐在廊下阴凉的地方用袖子扇风。
等李华殊练完剑过来,随手将剑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碗仰头就喝。
朱雀台那边也有情报传回,狐信果真养私军,且有五万之数,预备在赢嫽去会盟途中动手。
时机都掐得刚刚好,连会盟都能提前知道,看来狐信跟王都那边联系紧密,跟周天子都存在交易也未可知。
“慢点喝,擦擦汗,看你累的,身体刚好点就这样练。”她拿了干净的巾帕递过去。
李华殊就把自己渗了汗珠的脸凑过去,“不想自己动手,你帮我擦。”
“今天就练到这,不许再练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又偷偷舞刀弄枪,”赢嫽为她擦掉脸上的汗珠,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威胁道:“晚上你就一个人睡,我带小奴去书房睡,让你独守空房,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你舍得?”李华殊狡黠的看着她笑。
好像是不太舍得,每天晚上搂着大美人睡觉已经成了她的习惯,骤然空了手该失眠的就是她自己了。
“知道拿捏我了是吧?晚上我让你叫一夜‘姐姐饶了吧我再也不敢了’,看你还狂不狂。”
李华殊的脸瞬间爆红,离她远了点,臊得都没法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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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已经玩到天地不知为何物了,更新字数也少,不行啊,要勤快点!快点写完就能快点写新文!又想开新文了捏……
第58章
制造火炮的工坊严禁外人进出,工匠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连家人都被接进去了。
送菜的奴仆隔几天就会来送一次菜,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隔两天,有时候隔三天或者五天。
之前天气冷的时候菜不容易坏,基本都是五六天送一次,现在天热了,菜放不住,才改成两天送一次。
“今日怎么来晚了?”守门的狼卫将奴仆拦下来检查腰牌,又翻了翻装菜的板车。
奴仆穿着粗布衣裳,撩起裤管露出红肿的脚脖子,陪笑脸道:“路上跌了一跤,耽搁了。”
狼卫见确实如此,也不再计较,“行了,进去吧。”
“哎!”
奴仆小心收好腰牌,推着板车一瘸一拐从小门进去。
工坊的后厨院子有活羊、野兔、野鸭、野鸡,奴仆平时就是送一些油盐和果蔬。
东西放下之后奴仆就要立马出去,不许在里面逗留。
后厨的管事清点完东西就说:“数目都对上了,你可以走了。”
奴仆经常来送菜,和管事的也熟,更清楚这里头的规矩。
可今天格外反常,捂着肚子求道:“许是吃坏了东西,肚子闹得厉害,快憋不住了,让我上躺茅房行不行?哎哟……要拉裤子了,不行了不行了。”
管事皱眉,怕他拉裤子里熏到人,“赶快去,拉完就走啊,不许乱走。”
奴仆千恩万谢捂着肚子奔去茅房。
手头的活儿都忙完了都没人回来,管事的心想不会掉茅房里了吧?就过去找人,哪里还有奴仆的影子,以为是奴仆没打招呼自己走了,可拉菜的板车还在,管事的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急跑去通知狼卫。
血狼卫挨处搜查,最后在很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具工匠的尸体,血还热乎着,刚死不久。
今日负责巡防的狼卫脸色难看,厉声道:“严守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工坊存放图纸的小房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倒地的匠人或死或伤,其中一人强撑着指向墙头,恨道:“贼人抢走了图纸,翻墙逃了!”
“追!生死不论!”
绝对不能让人带着图纸离开。
扮作奴仆的潜入者没能跑远就被赶上来的血狼卫抓住了,从他身上找回被盗的图纸。
踢一脚被利箭射穿的身体,狼卫左翻右翻,手指在脸侧摸了摸就将人/皮面具扯下来,露出潜入者本来的样貌,很普通,是丢进人堆里也不会引起注意的长相。
很快,被害奴仆的尸体也找到了,让人丢弃在满是杂草的破屋里,用干草和灰土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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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查出来了吗?”赢嫽已经赶来了工坊,脸色沉如水。
死了三个匠人,重伤两个,屋子都是被翻动过的痕迹,图纸都差点被盗走,而潜入者就一个人,居然都能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失,她脸色能好才怪。
陈副卫羞愧低头,“属下无能。”
在潜入者的尸体上并未发现任何身份标识,只有双手虎口有厚茧,光凭这个很难判断。
赢嫽深吸一口气,逐条下令:“死去匠人的家属要妥善安排,该给的抚恤金和地宅一个不能少,谁要是敢贪墨到这上头,严刑处置!将今日值当的狼卫、后厨的所有人以及死去奴仆的家人,全部召进来,孤要亲自问话。”
“是!”陈副卫领命而去。
赢嫽转身看着满地狼藉的屋子,将找回来的图纸全部撕碎丢进火盆,火苗在她瞳孔里跳跃,火烧的颜色逐渐被灰暗的冷意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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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潜进工坊偷图纸?”李华殊立刻站起来,“人抓到了吗?”
卢儿回禀:“已被狼卫射杀,图纸也拿回来了。君上赶了过去,特命小的回来告知夫人,今日午饭怕是不能回来同夫人共用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赢嫽还惦记着让李华殊准时准点吃饭,别空等自己。
事关重大,李华殊不放心,“我去看看。”
卢儿忙道:“那边刚出了事,正是乱的时候,又人多眼杂的,夫人此时实在不宜过去。”
李华殊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险些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