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
鸣玉珂兮 更新:2025-10-27 13:27 字数:3108
凌慎以轻轻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被方佳控制着?你想拜托我的事情,就是在你不在的时候照顾他?”
许若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
凌慎以摇摇头:“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熟悉照顾瘫痪患者的办法,即使是医生,也不会这么熟练地照顾病人起居。除非,你们家也有一个同样需要你抱来抱去、喂饭穿衣的病人。”
“而且,身边有一个年轻就失去自由的爱人,按理来说能更加对子胥哥哥的痛苦感同身受,但你还是选择了给他换药,且不顾多年的朋友情分。那我只能说,你是在最重要的东西和友情、人性之间,选择了前者。”
“你最重要的东西,是那个人对吗?方佳用那个人要挟你,所以你狠下心对自己的挚友下手。”
凌慎以不得不承认,方佳在这方面有着非凡的敏锐度,能够迅速找到人的死穴,让他为己所用,不愧是易子胥的母亲。
“向阳花疗养院,阿默就在那里。”许若鑫面上冰冷的堡垒瞬间崩塌,语气突然柔情万丈。
“叫阿默是吗?我会去把他接出来的。”凌慎以道。方佳经过这次的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暴露,应该会选择明哲保身、偃旗息鼓一阵子,把阿默强接出来的方案可行。
许若鑫仿佛完成使命一般,淡淡地看向窗外:“嗯,他叫景默。”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唇边带了一丝微笑,分外地宁静。
凌慎以看着许若鑫的侧脸,觉得他隔得很远很远。
他刚刚才意识到,这个人很快就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会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呆上好些年。
“保重。”凌慎以轻轻道。
出了门,凌慎以看着易子胥站在车外,猎猎的风吹动他风衣的下摆,他眼神凌冽,冷冷地注视着许若鑫公寓下的一排向日葵。凛冬的季节,早已没了金黄的花盘,只有枯死的茎叶。
凌慎以笑着走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拢进自己的手里:“怎么不去车里等,外面多冷啊。”
易子胥畏寒,即使穿的很多,手脚依然是常年冰冷的。
易子胥垂眸看他,眼神变得柔和:“谈完了?”
“嗯。”
凌慎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高载希没来,易子胥又没好全,只好由他来开车。
易子胥坐到了后面,凌慎以却迟迟不开动。
“在想什么?”易子胥问。
凌慎以透过后视镜看他:“许若鑫之前说的‘骗他’、‘强电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
凌慎以这副样子,简直就像盘问一|夜未归的丈夫去了哪里一样较真。
易子胥淡淡一笑,想把这个话题掠过去:“没什么,就是检查的时候瞒过了他而已。”
凌慎以握紧方向盘:“电流,是不是要通过你身上,测试你有没有感觉?”
易子胥低头,沉沉地应了声:“嗯。”
“很痛吧,很痛却还是要忍着。”凌慎以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慎以……”易子胥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抬眸看他。
凌慎以趴在方向盘上,双手的指甲紧紧地扣入方向盘的皮套里,因用力而泛白。
细软的发梢将眼睛深藏,透露出隐约的湿意。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上下抽噎的身体暗示他在哭泣。
易子胥飞快地下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将他搂入怀里。
“没事的,不痛的。”他细心地拍打凌慎以的背部,像在哄一只受伤的小猫。
凌慎以埋进他的胸膛,低声道:“我以后不会让你这样痛苦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隐忍受苦的人在安慰,说要保护他人的人却在自责流泪,易子胥都感到都些好笑了。
凌慎以喃喃道:“原本以为他们会心疼你,没想到事情揭露出来之后,一句道歉都没有收到。”
凌慎以显然是还在为上午的事情挂怀,易子胥声音涩涩:“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父亲的忽视、母亲弟弟的仇视、无关之人看热闹的眼光,早就习惯了。
世间上最可怕的就是习惯,习惯之后就会认为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本就如此,而不去深究到底该不该如此。
“不可以习惯啊,子胥哥哥。”凌慎以闹脾气般地道。
“有人欺负你,你就要打回去,叫他们道歉。看到有人被欺负,也要出手伸张正义,这样你不幸的时候才有人救你。这样才是对的啊。”凌慎以似乎是说给易子胥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慎以说的对,今后,一定让他们把欠我的对不起加倍奉还。”易子胥捧起凌慎以的脸,为他擦干泪水。
凌慎以眨眨眼睛,回捧起易子胥的脸,然后凑近,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冰凉的唇。
“上次你亲了我,礼尚往来。”
第25章 车……车里面
两人目光对视。一秒, 两秒,三秒。
凌慎以低下头,他又输了。
易子胥面上仿佛凝了寒霜, 眼睛眯起露出隐忍的光,然后下了副驾驶座,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凌慎以摸了摸自己的唇, 想起了易子胥有洁癖的事。
下一瞬, 他驾驶座的门就被大力打开, 冰冷的风灌了进来。
“子胥哥哥, 我不是有意的……唔——”话还没说到一半,凌慎以就被拽了出去,拦腰吻住。
这个吻暴虐却短暂, 易子胥一手拿着手杖, 一手箍着凌慎以的腰,将他丢到车的后座上,然后将手杖丢进座位底下,单膝跪着撑着看他。
“做……做什么?”凌慎以缩到车门处, 背靠着把手,看上去像是随身要跑出去的样子。
易子胥弯身进了车, 将门关上, 按了下车钥匙, 四个车门瞬间锁住。
“怎么办?跑不了了。”易子胥眯着眼睛邪笑, 一点点靠近凌慎以。
凌慎以小声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易子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易子胥将他耳朵一咬, 低声呢喃:“是啊, 你刚刚惹到我了, 现在我要找你算账。”
凌慎以打了个激灵:“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
易子胥松开了他, 气息却依旧停留在他耳畔,像绵软的清风拂过:“有一件事,我从你生病那天起就想做了。现在腿好了,择日不如撞日。”
他生病那天发生了什么凌慎以记不清了,但他现在头脑里的想法却很清晰,那就是:为!什!么!要!帮!易!子!胥!治!腿!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凌慎以将靠枕丢到他身边:“讨厌的天蝎座!”
易子胥轻笑:“看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凌慎以望向一旁:“不可以。至少不能今天在车里。”
易子胥扬眉:“那什么时候愿意?”
凌慎以想了想:“等我把事情解决得差不多。”
易子胥离开了他,靠到后座的靠背上:“到底是什么事,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凌慎以酝酿片刻道:“你知道泽庄项目吗?”
“嗯,我家和你家合作的项目。”易子胥颔首。
凌慎以继续说:“我怀疑你弟弟在里面动手脚。”
易子胥说:“嗯,有证据吗?单纯凭感觉?”
凌慎以没法给他解释穿越的事情,只能说:“没有证据,但这件事绝对不会有假。”
易子胥道:“所以你手里的公司名单是……”
凌慎以点头:“没错,就是合作的建材公司的名单。”
易子胥说:“建材公司不是由你家负责联系的吗?”
凌慎以无奈:“这就是你弟弟的狠辣之处,借刀杀人。由他暗中指使建材公司断货,再把问题推到凌氏的身上,让凌氏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易子胥沉吟片刻,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不会放过子笙。我们可以先和父亲谈谈。”
之前一直顾虑易家人,现在和易子胥达成了共识,凌慎以也不再打算遮掩,多一个帮手总是多一份力量。
易父、凌父凌母,都是可以调动的力量。
凌慎以点头:“嗯,希望易叔叔可以相信我们。”
……
易峥的五十岁生日在易家大宅举行,宾客云集,于客厅设置酒席和舞池,着专人在门口迎宾。
易子胥站起来了的消息不胫而走,过往的男女都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撑着手杖的他不仅没有颓态,反而像英伦的绅士,一表人才,优雅随性。
凌慎以并不矮,一米七八的个子却在易子胥一米九的衬托下相形见绌,两人站立,俨然一对璧人。
但大家的目光很快就被另一对璧人吸引了过去:高一点的男子阳光硬朗,周身散发着干练的气场,矮一点的男子清秀浅淡,眉眼比女孩子还要好看。
原来易子笙居然带着柳亦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