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庖厨养娃 第41节
作者:万重泉      更新:2025-10-27 13:35      字数:2937
  能让您来,我给她夹好了。”
  也不多逗季珠,让她吃去,季珠捧着小碗跑走了。
  轮到季凤,亦是被逗趣儿着,季凤可不羞,季胥也就笑着看,不去打岔,只见她奉上碗道:
  “那就劳婶儿给我夹些那鸡杂碎,我极爱吃这,可下饭了。”
  “婶儿也觉着,你阿姊手艺,真是十里八乡再没有比她好的了!”
  夸的季凤都不肯走了,就在旁边言说起来,“说明婶儿您这舌头会吃。”
  把人逗的一笑。
  案上这些菜,都被吃的干净,米饭亦是,没有余的。
  天色暗下来时,个个都吃的极为尽兴,互相约定道:
  “明日我们天擦亮就到这来,这垒的墙也干了,一早便能上梁排檩,安门窗,盖房瓦,一定帮胥女把这房子完工!”
  还有好心的叮嘱季胥:“这瓦可得看好了,别被哪个小贼偷去了。”
  渐渐散去,走的回家了。
  有邻居问:“胥女家,吃的可好?”
  “极好!大荤大肉,样样好吃,就连那素芹菜,都放了荤油咧!”
  听的人酸了心,悔恼着,怎的自己就没答应着去呢?
  还有一听这样的好饭食,便有想明日去帮的,
  “听说少了人手呢,明日我也去。”
  被那刚回来的妇人臊道:
  “昨儿人胥女并陈家的来请,你三推四阻的,如今想去啦?用不着这么些人了!我们明日早些去,都能给她做完咯!”
  那人灰着身,悻悻进屋了。
  第39章
  陈家二老、陈大夫妻俩也归了家,庄蕙娘道:
  “母去歇歇,我去给他们孩子做些莼羹吃。”
  只见小兄妹噌的跑出来,陈穗儿拍拍肚道:“我和兄都吃了!”
  陈狗儿道:“是凤姊并小珠送来的饭菜。”
  原是季胥想着陈家大人都在她家帮忙,不能看顾自家的晡食,况且忙累了一日,哪能再让他们回家还得生火造饭,若是独独叫了陈家兄妹来吃,显得冷了旁人,便让两个妹妹,趁热捧了饭菜送去,那会儿都入席了,因此陈家的是一点也不知的。
  吕媪责道:“怎的就接下来了?哪有没去帮忙还同着吃白食的。”
  陈狗儿挠挠头,“凤姊说,大母让我们接着来吃的呀。”
  陈穗儿指着灶屋道:“这份是大兄的。”
  只见那灶上,一只大陶碗,米饭上铺满了各式菜,鸡、肉、肋,俱是他们在那边才吃过的。
  连在窑场上工尚未归家的陈车儿都考虑到了,一家子不由的暖了心肠,吕媪又笑又无奈:
  “这胥女呐……”
  这晚,季凤都没怎么睡,想想,明日这四周的土墙要敲了重新打夯,顶头的茅草,也要换作瓦顶,她就直挺挺的激动,季珠亦是。
  季胥倒心态平稳,但她惦记屋外的瓦,便也没睡,听妹妹们窸窣了半宿的话。
  索性醒着,不如把蒸饼给做了,便蹬了鞋起来,一开门,土垄上一道原要往里来的黑影,一下受惊,蹿溜远了。
  后脚出来的季凤,跳叫起来:“抓贼!抓贼了!”
  等季胥到灶下用燧石亮了松明追出屋,土垄远处只一片漆黑了。
  周边门户一听有贼,纷纷亮了火光,家里汉子抄着根门闩,出来察看。
  连住的稍近的王麻子,也从床上弹起来,抄了竹帚把奔出来,倒不是多好心,实是担心他不露面,旁人该疑心他是那贼了。
  “贼在哪?”
  “在哪?”
  季胥道:“才刚我出门,他朝这条路蹿远了,没瞧见模样,只看到一个黑影,兴许是想来偷瓦的。”
  不然夜半在外溜达,见她开门便跑,实在说不通。
  “快点点,你家瓦少了没?四钱一片呢。”有人道。
  季胥已然察看过,那瓦堆的方正,倒是没缺哪个角,因道:“不少。”
  “那就万幸,这狗贼,别教我们逮到,一顿好打。”邻里汉子们挥拳道。
  “手脚生疮的褓人,偷我家的瓦!别让我逮着,让十里八乡都看看你这脏心烂肺的模样!”
  季凤激烈的詈骂着,主要是冲着隔壁院墙,她觉着是金氏,见不过自家好。
  隔壁始终紧闭着院门,更是令季凤生疑,她掰过季胥,垫脚凑耳道:
  “定是伯母!不然她早骂着出来了!怕是跑远了还没回来。”
  话才落,隔壁金氏便豁啷一下开了门,骂了出来:
  “睡的正好搅吵什么!烂了舌头的,拿话向我家,我呸!不看看我家住的什么?还用的着偷瓦?”
  季凤听着回应,遂歇了骂,皱着张脸,再琢磨不透是谁来偷了。
  “那贼定是个穷疯的,为偷了去卖钱。”
  “外头来的也不一定。”
  汉子们七嘴八舌,一时论不出罪魁。
  住的稍远的陈家老伯,并陈车儿,听着信也来了,各人手里一根大棒子,问了始末,陈老伯道:
  “等明日盖好房,我把这事报给乡里,得让求盗知道有这么个偷瓦未遂的贼。”
  “你们女娘依旧进屋睡觉去,留我家车儿守在屋外,看守这堆瓦。”
  季胥道:“车儿白日还得去窑场上工,不好欠觉,索性我也是准备出来做蒸饼的,并不睡了,能看着的,
  那贼人被如此震吓一番,相必也不敢再来了,陈大父和车儿便回去睡觉罢。”
  陈老伯想了想,点头道:“若有事,便大喊一嗓子,我陈老汉别的没有,还是有一身胆气对付毛贼的。”
  “哎,知道了。”季胥道。
  接着谢了那些抄家伙出来的邻里。
  渐渐的都散了,才露出站在后头的人,冯恽竟也来了,一盏夜不离手的铜卮灯。
  正扭头要走,那灯芯啪嗒一下熄了。
  只见那黑影不知道拌哪了,那么大一个,轰的倒了。
  季胥举着火把过去,他才爬起来,正摸索那卮灯。
  她捡过来看了,是里头灯油烧尽了才灭的,说:“难为你有夜盲还出来。”
  说罢拿了那灯,到灶屋挑了点猪油膏子进去,用松明化开了,重新点燃芯子,猪油不比麻油,烧起来有股子黑烟,但也够他这一路了,到底是因自家喊贼才来的。
  “拿着照路罢。”举着还给他。
  “你究竟想起来和我说话了?”冯恽一时没接。
  季胥说:“灯油又该燃尽了,快些回去罢。”
  便将卮灯一塞,回屋去做蒸饼了。
  又用昨日煮鸡的那汤头,下了两把米,来做粥吃,两脯瘦肉切细,熬入其内,盛出时浇些煎热的鸡油上去,撒些葱碎,唤妹妹来。
  “来吃朝食,阿姊煮了鸡粥。”
  凤、珠还在外头摸索着,细细清数那瓦,闻声进内,松了松气道:
  “可算数清了,是一千片,还好没少。”
  “阿姊,你说那贼会是谁呢?”季凤道。
  “暂时也想不出来。”
  见她们愁眉苦思的,季胥道,
  “待房子盖好,门前也就没有惹眼的陶瓦了,阿姊再去置办一把铁锁回来,把灶屋也上了锁,咱们睡觉闩好门,那贼若再来,叫嚷起来四邻都能听见,想来也讨不着好。”
  “最好能让求盗逮了去。”季凤忿忿道。
  季珠也捏着拳,“关起来!”
  后来吃着稠香温热的鸡粥,才暂将不愉快抛忘了。
  待这日的季胥并季凤买完菜回来,季珠早在蜂子坡那迎她们,喜的挨过来道:
  “墙都垒好啦!”
  为着今日要敲墙新起,她们早些时候将房中的物件,诸如那些罐子封的皮蛋、墙上挂的一筒饼酵,并那张睡觉的床,没吃完的粮食,甚至灶屋里的一应炊具,都搬空搁去陈家西屋了,好在家当也不多,陈家能搁的下。
  今日这顿晡食,还得借陈家的灶屋来做,到时提了柴禾去,仍用自家的调料。
  一回去,果见墙都夯好了,她的钱是不够买上六七石白垩并石灰来抹遍里外的,也就买的起半石,只能顾的上厕所那点地方。
  不过汉子们架着梯子,在各处墙壁抹些细腻的泥,也能让其看起来更加光滑。
  “胥女,来看看陈大父这厕所做的可好!”陈老伯招手唤道。
  只见那间厕所,上头铺瓦,青石盆安在土
  坑内,旁侧两块踩脚石,后头连着坑,日后在角落放上一桶水,用完舀去一冲,洁净又方便。
  “我的姑舅大母咧,这是厕所?”
  “可咋用哪?”
  围观的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