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庖厨养娃 第229节
作者:万重泉      更新:2025-10-27 15:59      字数:2322
  “这可是阿母在马道姑那里买来的,素女娘娘的房术图,相传,这素女娘娘可是远古的房中术大师,还教过黄帝呢!我的女儿,你事先学了,等到圆房时,就能少受些苦头了。”
  季胥将信将疑的翻看了,只见卷上第一句便是:
  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里头列图繁多,都是圆房的画像,画旁还注写了一些要略。
  比如男女欢娱,事先要熏香沐浴,要抚摸拥抱,使彼此兴奋;爱而喜之,乐而有节……等等。季胥也算是学到了一些新鲜知识。
  田氏又与她相商了,选哪两个贴心的丫头,作为她贴身伺候的陪嫁,一并到左将军府的。
  “银豆冷静,田豆刁钻,她们两个搭配着,倒合适,尤其这银豆的绣活不错,日后也可给你做鞋做袜。”
  季胥想了想,最后还是选了金豆、田豆两个,只因她放心不下田氏,若银豆走了,日常没人看管她,还不成了没笼头的马,做事越发容易出格了,因此说:
  “银豆留在家里,替女儿照顾阿母,蚕豆如今的厨艺越来越精进了,她性子也老实,适合在平安食肆,接替我原来的位置。”
  食肆那里也新买了可靠的小丫头,蚕豆每日都教她们烧火做菜,因此人手是够的。
  “好好好,就依你。”田氏道。
  翌日大婚,只见院里各处都是红灯笼,红绸布,吹吹打打的,喜庆非常。
  季胥坐在平素起居的东厢房,四周围满了姑子,专门为富贵人家梳头的刘春娘为她梳头佩簪,又有从东市请来的,最会画眉添妆的姑子,都是田氏早就张罗好的,又说:
  “快快快!吉时要到了,将喜服换上。”
  拉了她到屏风里头换衣时,还往她身上,从头到脚的,妆摩了一种香粉,只听金豆跑进来道:
  “迎亲的队伍来了,姑爷来了!”
  迎亲的规模极为浩大,骑吏开道,车軿数十,后有骑奴侍从,这一头在交门市北大街,尾巴还在渭水岸畔,撒的满地都是喜钱,附近的看客连连咂舌。
  季止忙着捡喜钱,足足捡了有一二百呢,美滋滋的在那里数,
  “阿母,你也来捡啊!白捡的还不要?”
  金氏早都想扑过去了,又怕事后招了她妯娌的笑话,抱了子腾娥飞两个外孙,站在一边说:
  “我可不捡,也就哄哄你们这些孩子罢了。”
  院门口,凤、珠两个各执一木杖,拦住大门,对着来迎亲的队伍道:
  “要想进门,先受我们的棰杖!”
  门口看热闹的对着指指点点:
  “怎么是两个丫头?”
  “这家只有三个女儿,没有男丁。”有街坊道。
  “从来没有丫头拦门的。”
  “是呀,瞧瞧这接亲的队伍多少人,你们两个丫头岂能拦得住?”
  凤、珠两个听见人群里的议论,越发攥紧了木杖,要守住这扇门了,她们可都是自告奋勇要来拦门的,家里没有男丁,妹妹也能护送阿姊出嫁。
  可等到她们的未来姊夫下马来到面前,她们才发觉这人是多么的高大威猛,不禁的被慑的退了两步。
  “使出全力,我接受你们的棰杖。”
  见这姊夫不避让,且又这么说,季凤想到了阿姊要出门,嫁给他,心中的不舍都化为力气,高举木杖过头顶,一面说:
  “呀——看杖!”
  便要重重的捶在他身上。
  “二姊。”
  是季珠轻轻拉了她一下,叫她想起来田氏的话,说是这姑爷右肩有伤,别真的下力,最后忿忿的收了力气,只是轻轻的敲了下。
  季珠也是这样,她们哪知道,就算使出全力,于人家也不过是蚂蚁叮咬一般。
  这里进门后,又撒下喜钱,不多时,只听道:
  “新娘子出门了!”
  十里红妆渐渐的离了巷子,待这些街坊都进去吃酒了,连季止也厚脸皮的钻到里头去凑热闹,金氏才抬开脚,捡起悄悄踩着的喜钱来,吹了吹塞到衣襟里,抱着外孙闭门不出了,说:
  “攀上这门亲,她田桂女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不是季胥第一次到这屋子,但还是一次有工夫打量这里,坐在床畔,隔着落下的喜帐,只见这里烧了很足的炭盆、薰笼,边上还有提前备好的手炉、脚炉,金豆把它们塞到了自己手里和脚下,一点寒意也无了。
  远些能看到连枝灯上红烛煌煌,墀地盈亮,隆重又喜庆,她起的实在早,枯等时不禁倚着床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听见门外有金豆、田豆回话的声音,吱喽喽的一声门响,有进来的靴子响,那高大的轮廓隔着帷幔也越发清晰了。
  直到他掀帐而入,季胥先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应当是宴饮时沾上的,后来感觉他在自己身前站了一会,将蒙脸的帕头挑去,她的视野明亮,可被他罩住了光线,又是昏沉的。
  想起了素女娘娘在书上教的,因道:
  “夫君,叫水沐浴罢?”
  片刻后,他嗯了一句,返身出去命人抬热水进来,在这帐外设了大浴桶,热气氤氲的,
  不过只有一个,季胥想了想,说:
  “方才等困了,我先洗罢,也好醒一醒。”
  叫金豆、田豆两个进来,先将这一室晃眼的红烛熄灭了,落下满室的黑暗,便解衣入浴了,察觉走到背后的鞋响,她问:
  “怎么了?”
  他没有应答,只是用手,浇了水在她肩颈,水好像也伤人似的,借着外间那对彻夜不熄的红烛渗进来的微亮,能看到她下意识避了,定了定,明白了他的用意,又说:
  “我想喝口酒。”
  这里间是置了喜酒的,早在送到洞房时,他们便喝了交杯的合卺酒,如今他倒了一杯来,季胥就着他的手,坐着喝了一杯,主动的宽了他的衣,随着他进来,水漫了一地,急遽击拍很快令水凉了下来。听见她说冷,这才托着,抱了进帐中,一把扯过叠好的文彩鸳鸯大被,就这样放了上去,这期间甚至一直没断开,于是连床上的褥子也洇湿了。
  夜越深,满室的月光也就越亮了,季胥其实又困又倦了,中途还渴过,他到外间的炉子上倒了温水来喂她,又重新的擒住她来弄,她想起素女娘娘在书上教的,要令其兴奋,想到他才听到夫君时的片刻愣神,又这样称了一声,她视野里的云纹漆床顶果然晃动的好像有了虚影。
  “再叫。”他哑声令道。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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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
  番外会写他们的婚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