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明：“师傅你这是想挖人呢。”
  这语气，这态度，郭东明警铃大动，警惕的望着钟万南，“小李才到我们所里没多久，是我的最佳拍档，你不说照顾着点我这个徒弟，也别把我搭档挖走啊，真要挖把我一起挖走。”
  钟万南还没怎么样，旁边的谭安成先咳起来了。
  钟万南横了郭东明一眼，对着谭安成微微低头，“让你见笑了。”
  谭安成：“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老钟你带出来的徒弟是这样的。”
  一个板正正直，一个看起来脸皮厚嘴皮子利索。
  钟万南无奈，以前郭东明还是热情朝气蓬勃的警察，出了莽撞热爱破案伸张正义没啥毛病，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脸皮一天赛过一天。
  他目光又落到赵章身上，看起来小李同志才是那个沉熟稳重，经验多的那个。
  赵章冲着钟万南点了点头，没有多话，郭东明和人开腔随意那是人家是师徒，他们不是，还是当他的花瓶，看多少说。
  赵章没事拿出纸笔在那画，一直没停下，到了饭点吃了点东西，也是继续画。
  郭东明歪头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赵章画啥了，惊讶了一下又不算很惊讶，平时赵章也会在所里画一下，他觉得他才刚学也画不出什么名堂。
  现在惊讶么只能是惊讶他画的出乎意料的好，但是想到他和陈夏学的一手伪装，那速度可比这个快，一对比好像也用不着那么惊讶。
  郭东明：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我见过的还少吗？只是小李看起来更加合适而已。
  内心沧桑郭东明：唉。
  他这个年纪啊，也不能太服输了，人家小李能学他也能学，人家学的快，他就慢慢学，一年两年三年早晚赶上去。
  郭东明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看了一下对面的钟万南，低头画画，再看一眼，再画画。
  他第一眼钟万南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这还第二眼第三眼。
  钟万南扫过郭东明的脸落到他的本子上，这小子在搞什么？
  钟万南也不急，闭着眼睛养神，郭东明笔一停下来他就抽走了他的本子。
  看到本子上的画像，一直以严肃端正的钟万南不由得嘴角一抽。
  郭东明：“师傅你抢我本子干什么，我还想修改一下……”
  钟万南：“别修了，再怎么修也看不出来人样。”
  谭安成顿时好奇了起来，他只看了郭东明一眼，以为他是在避着钟万南这个师傅写些什么，表现的还挺幼稚，跟幼儿园学生一样，现在听这意思是画了老钟。
  谭安成趁师徒俩争执，快速夺过本子看到画像直接喷了出来，“哈哈哈――”
  “这是老钟啊哈哈哈……”
  “老钟原来你在你徒弟眼里是这样的，不行哈哈哈……”谭安成这人平时不爱笑，但是这次实在是憋不住。
  赵章抢先郭东明一步拿到本子，本子上倒不是啥火柴人，就是钟万南那张国字脸被画成了长方脸，他眼睛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单眼皮，看着人的时候不怒自威，让人心生胆怯，思考自己是不是犯错了，哪里做的不好。
  但是在画里他的眼睛上下两笔和到一起眼珠子黝黑，可以看出极力表现那种目光如炬的感觉，实际上只有死鱼眼。
  嘴巴就更抽象了，还有这鼻子比眼睛都大。
  这画画水平和幼儿园小朋友没差多少。
  对着钟万南看一万遍都不敢相信这是照着钟万南画的。
  赵章都同情钟万南了，郭哥可真是一个好徒弟。
  郭东明嘀咕：“哪有那么差，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他差哪了？
  郭东明还认真仔细的看了一下，相当完美，这标志性的眼睛，这有福气的耳朵，这厚嘴唇，讲话的时候一张嘴就是气沉丹田，浑厚有力。
  钟万南发起警告，“不撕了以后别说你是我徒弟。”
  郭东明：“撕了就撕了，别把我们的师生情搞得这么脆弱。”
  赵章看看那张画再看看钟万南，就说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画斩的太利落？
  郭东明自觉良好，还是不放弃模拟画像大业，不画钟万南他改画赵章了。
  赵章：“。”
  赵章选择视而不见，反正除了郭东明自己没人看得出来那是他，或许放在家里过个几年他自个儿都认不出来。
  在火车上坐三天，他们就画了三天，下了火车他们就兵分两路。
  谭安成和钟万南去找当地警方合作，赵章和郭东明则是暗地打探。
  *
  北边废弃的旧仓库，别看外面废了杂草丛生，里面却别有洞天，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门外进来一个人，矮小的包富贵站了起来，盘着核桃，“怎么样？有没有人要那个犀牛尊？”
  坐在他对面的金把子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这样出手太慢，我得到消息b市那边已经在追查这件事了。”
  冯大师坐在金把子旁边，他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如果秦老三在这里就可以认出来，进来的是魏进民，而冯大师身边这个人他进就没见过。
  包富贵听到金把子的话脸色不太好看，“这些警察没事干了。”
  自己不碰，挡着别人发财。
  明明能卖个好价钱，搞成批发货，虽然无本的买卖怎么都赚钱，但是赚多赚少还是有差别的，他们这里还有五个人，分一分又能分到多少？
  “真想宰了他们。”包富贵恶狠狠的说，脸上带着狰狞，核桃也不盘了，捏的很用力。
  魏进民：“犀牛尊还没找到买家，不过我打听到一个消息，深市来了个港城富商，想要在深市投资，工厂和招商办的人隔三差五组局邀请他。”
  招商办和工厂的人这么热情，这个港商实力一定不弱，不管是把犀牛尊卖给他，还是由他牵线卖到国外都不错。
  金把子只想尽快脱手，倒是没有反对。
  要不是原来的买家那边出了点事情，哪用魏进民去找人。
  “你和他商量好。”一旦敲定他去疏通海关，看在港商的面子上也不能太过分。
  “你放心，我已经打听好了，那个港商就是个俗人，爱吃爱钱爱美人。”
  他到内地里可没什么爱国情怀，纯粹就是为了赚钱，还有什么比贩卖古董更赚的。
  魏进民拿了一块玉佩，揣进兜里，玉佩不打眼，也好带，不说文化历史价值，光它本身就值不少钱。
  魏进民打了一辆出租车到那个港商下榻的酒店，这是招商办专门安排的，虽然招商办不是警察局，但是都是体制内的，魏进民怕引起他们注意，心里转了几转，舍弃了这个地方，去了知心夜总会。
  金王虎一觉睡醒脑袋还有点懵，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
  内地不如港城发达，条件落后，但是在港城他要花大把钱才能感受到快乐。
  在深市那些干部厂领导巴结他供着他，还有好酒好菜，那女人也比港城的野鸡强。
  金王虎只在内地这么些天，就食髓知味，美到骨子里去了。
  要不是他没什么钱，他还真想在深市投资一点，继续当大爷。
  “不能忘了正事。”
  他不是过来享受的，还要想办法从大陆搞点钱回港城。
  那些人送的东西还是有点价值的，但是换成钱没有多少。
  最好么，他已经探好了消息，有了人选，再干一票，这次干完他就再也不回大陆。
  金王虎打个电话让人送点粥上来，大鱼大肉吃腻了，来点粥解解腻。
  喝完粥，金王虎接到了帽子厂的电话。
  帽子厂做出口的，被国外商人退货，内销又太贵了，没人买账，资金回笼不了厂子开一天赔一天，这不看到纺织厂领导招待金王虎就粘了上来，想要他把帽子厂买了。
  两者都卖掉皆大欢喜，但是谁也不知道金王虎手里有多少资金，买了一个厂乐不乐意再买一个。
  所以帽子厂当然要积极，把合同敲定下来再说。
  “嗯，我还不太确定，好好。”
  金王虎挂断电话，他没看上帽子厂，帽子厂规模比纺织厂小，厂长也是个穷的。
  吃吃喝喝还好说，其他就算了。
  等到纺织厂那边约金王虎，他就去了，吃了宴席菜，饭后被带到知心夜总会。
  *
  b市纵火案，连环杀人案，灭门惨案，郭东明办了不知道多少案子，没觉得多太平，但是来了深市后，感觉b市就是天堂。
  光他们下了火车这一阵，就已经看到六起偷钱的，八起半路抢钱的。
  “我之前听说深市还有什么断脚党、砍手党，十分混乱还不相信，现在算是长见识了。”
  在这当警察那是坐在所里不用回家了。
  赵章：“这里够乱他们才更可能到这边。”乱起来不好查。
  这用不着他说郭东明也清楚，只是感慨一下。
  不过势力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排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