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犯贱强吻了四个宿敌 第27节
作者:朝柒      更新:2025-10-27 13:44      字数:3951
  恼人的聒噪声突然戛然而止,镇长惊愕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咙,只见他的喉咙上多出一条深深的血痕,紧接着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燕越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紊乱,他手忙脚乱地去给那个鲛人止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双眼猩红,泪水从眼眶中滚落砸在鲛人的手心,与血混为一体,在极致愤怒下,连吼叫声也轻微的发颤:“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破坏水柱!”
  他想给沈惊春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也许她是太过心急,也许她是太过愚蠢,不知道破坏水柱会导致什么后果。
  燕越跌跌撞撞地起身,他想去找水,可他的脚步却陡然停下,仿佛凝固在了地上。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暗红的鲜血溅满了他的脸,面前的一切都是血红色,像被鲜血浇灌了整个暗室。
  如果说方才他搜肠刮肚为沈惊春找到了一个勉强的理由,但现在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为她开脱了。
  沈惊春提着修罗剑,鲜血顺着剑身流淌,滴答滴答,鲜血滴落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燕越唇瓣颤抖,他艰难地唤着她的名字“沈惊春?”
  他看见沈惊春偏过了头,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沾满了他族人的鲜血,接着他看见沈惊春勾起了唇。
  燕越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他的气息紊乱了,狂怒的情绪彻底将他的理智淹没。
  燕越目眦尽裂,脖颈青筋突起,他死死盯着沈惊春:“我要杀了你。”
  “燕越!那只是幻觉!”沈惊春呼吸急促,她的手臂被燕越划破,鲜血顺着臂腕蜿蜒流下。
  燕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听不进她说的话,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见了吗?他并不值得你付出。”闻息迟姿态高高在上,仿佛掌握着一切,他像毒蛇吐信,声音带着蛊惑,“他要杀你呢,你还想为他付出吗?”
  沈惊春抹掉唇边的血,她忽然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听你的话?”
  她的问题很奇怪,不是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救鲛人或是帮燕越,而是问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听他的话。
  闻息迟目光闪烁,他的回复很简洁:“因为你是我的师妹。”
  “好啊。”沈惊春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她舌头抵住上颚,尝了一口的铁锈味,“我听你的。”
  随着她的话落下,燕越骤然停下了脚步,口中却还发出威慑的低吼声。
  “去杀了他吧。”闻息迟唇边漾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他静静等待着,等待沈惊春如他预料的那样杀死燕越。
  沈惊春表情平静,步履平缓,她一步步走向燕越,最后在离燕越一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她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剑,接着高举修罗剑,直指燕越的心脏。
  第26章
  变化陡生,形势在一瞬息内发生巨大的颠覆。
  毫无预兆地,沈惊春转过了身,剑刃准确地插入了心脏,穿透血肉发出噗嗤的声响,鲜血溅满她的脸,一双眼睛冷漠却又雪亮,无情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不知何时,闻息迟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身后,手中握着的剑无力地摔落在地,他目光惊愕似想说什么,身体却已经脱力倒下。
  沈惊春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闻息迟,他茫然又惊愕,似是不明白她为何发现了自己的目的,他艰难地张开口,血缓缓地从唇角划落,他的声音微弱迟缓,生命在渐渐凋零:“为,为什么?”
  沈惊春一脚踢飞掉落在他手边的剑,她低垂着头,这次居高临下的人换成了她。
  面对闻息迟的问题,她只是嗤笑一声,右脚踩上他的心脏,毫无怜悯地加重了他的痛楚,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闻息迟,语气极为轻蔑:“你当我傻啊?”
  沈惊春早已明白,从头到尾闻息迟真正想杀的人不是燕越,而是自己。
  剑刃再次深深插入他的心脏,闻息迟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紧接着双目的光亮逐渐熄灭。
  闻息迟死了,而镇长被两人的打斗波及,脖颈被碎石狠狠割开了大动脉。
  幕后黑手和阻拦的人都被沈惊春解决了,也算是完成了解救鲛人的任务。
  燕越也从幻觉中醒了过来,他怔松地看着狼藉的现场。
  当他的视线扫过暗室中还完好的水柱,他不假思索地问:“快救他们。”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沈惊春不明所已的一句话。
  “你当鲛人当上瘾了吗?”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空间忽然发生了扭曲,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湍急汹涌的水流将暗室淹没,沈惊春和燕越被卷入其中,很快便被淹没。
  “呼。”沈惊春最先冒出了水面,她呛水不断咳嗽,顾不及抹去脸上的水,她向岸边游去。
  沈惊春爬上岸,瘫坐在草地上喘着气,很快燕越也冒出了水面,他游上岸在沈惊春的身旁坐下。
  他抹掉脸上的水,等气喘匀了才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是幻境的。”
  “不算早,进入暗室后才确定的。”沈惊春难得感到些许挫败,她一开始误以为小镇是真实的,不对劲的是那里的人和物,但事实却是那里的小镇和人都是虚假的。
  这次的幻境太过逼真,以沈惊春曾经的记忆为基础加以更改,不仅如此还抹掉了沈惊春的部分记忆,导致沈惊春处在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玄幻状态。
  但沈惊春还是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这么精细复杂的幻境,闻息迟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湖泊底忽然传来了孩童的哭泣声,紧接着一个上身鱼头,下身是人的诡异生物浮出了水面。
  沈惊春眉心一跳,脱口而出:“伏诡鱼?”
  伏诡鱼是种罕见的生物,它们生活在水质洁净、灵气浓郁的地方,它们非常胆小,也极难捕捉,它们不会伤害人类,而是制作幻境引诱人类自相残杀。
  也只有它们可以抹消记忆,制作出如此精妙的幻境。
  沈惊春有些想笑,为了设计这么一出戏杀掉自己,他还真是费尽心思。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沈惊春还白得了个燕越的誓约。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用术法蒸干了衣服后迅速离开。
  琅琊秘境内时间似乎流逝得异常快,方才还是大白天,很快太阳便落下了,沈惊春和燕越在天全黑之前找到一处空洞穴,准备在内休整一夜。
  沈惊春找来些干木柴堆起,对着木柴堆打了个响指,旺盛的火焰瞬间燃起,整个洞穴被火光照耀。
  沈惊春坐在火堆旁,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物什——正是收住燕越的香囊。
  燕越看见香囊就想起了先前在幻境变成鲛人的窘迫事,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
  沈惊春打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木偶,木偶五官刻画得惟妙惟肖,俨然是闻息迟的样貌。
  燕越眉毛蹙起,冷哼了声,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呦,你这么深情呢?还刻了他的人偶。”
  “瞎说什么呢?”沈惊春翻了个白眼,手指在木偶的脸上摩挲,“这是幻境里的闻息迟。”
  沈惊春杀死幻境里的闻息迟后,在幻境消散的瞬间变成了一只木偶,显然这是闻息迟的傀儡。
  闻息迟应当是在它身上注入了自己的灵气,让傀儡可以行动。
  之所以沈惊春认为注入的是灵气,是因为注入魄毕竟太危险。
  虽然注入魄可以让傀儡产生意识,注入魄的傀儡从某种程度和本人并无太大区别。
  但若有半点差错,闻息迟也会魂飞魄散。
  闻息迟不会用自己的命冒险。
  沈惊春想,傀儡一开始没有杀她可能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需要趁其不备才能杀死自己。
  不过这样一想,傀儡当时喂药的行为又显得很多余,可以说正是这个行为让沈惊春察觉到不对劲。
  沈惊春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多想,她又将木偶放回了香囊。
  “你不扔?”燕越目睹了她将香囊藏在怀中,心中的怀疑并未消散。
  沈惊春惊讶地回答:“扔它干嘛?生气了刚好还能用来扎小人泄愤。”
  沈惊春态度坦坦荡荡,解释更是很有她的风格,燕越仔细一想觉得也对。
  毕竟闻息迟确实很气人,他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做个闻息迟的木偶来泄愤,但想了想又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的木偶,怎么想都觉得恶心。
  万里之外的魔宫,闻息迟坐于高座上,他手肘撑着扶手,手背抵住脸,闭眼似是在休憩。
  倏然,他睁开了眼,金色的眸子冰冷却又独特,在一瞬间他的瞳孔如蛇眼般竖起,下一秒却又恢复如初,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一道白光从宫门外朝着他飞来,闻息迟并未抵抗,任由它击中自己的额心,那道白光消散在了他的额心。
  他垂下眼,不知是在说谁:“尽做多余的事。”
  闻息迟站起身,墨黑的袍子在身后拖着,像是黑蛇的尾巴。
  空旷的殿内回荡着他冷淡的声音。
  “放魄似乎并不好用,下次换其他的试试。”
  秘境已入深夜,沈惊春找了片足够大的芭蕉叶当作床,不多时便睡着了。
  燕越也休息了,只是睡了不知几个时辰,他忽然听见耳边有痛苦的闷哼声。
  他睁开眼看向身边,发现沈惊春面色惨白,额上还有豆大的汗珠,嘴唇也被她咬出了血,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
  燕越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他忽然想起沈惊春先前吃的丹药,明白过来那颗丹药可能有副作用。
  沈惊春一直表现的轻松淡定,但其实一直在强撑。
  “净逞强。”燕越低骂了句,起身去找药。
  他们进入洞穴前,燕越有留意周边,在洞穴的西边看见了一片红树林,虽然沈惊春带来地地图被水打湿看不清了,但他记得地图上写了红树林长有草药。
  红树并不是这些树的名字,只不过是因为这些树的叶子是红色的,而燕越也并不知道这树的名字,所以才简单粗暴地称他们为红树林。
  琅琊秘境内无一物是善类,但当下燕越也顾不得太多了。
  燕越举着火把照明,黑夜中的红树林失去了艳丽的色彩,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似是有无数的人在盯着燕越,暗中窃窃私语。
  满地都是树叶,燕越踩在树叶上,脚下发出咔嚓的细小声响。
  红树林太大了,燕越在红树林寻找了许久,才终于在一棵红树下找到治疗用的药草。
  幸好来时问桑落要了本草药书,那本书是苗疆人才有的,记载了许多苗疆人的草药,其中就有不少生长在琅琊秘境。
  燕越找到足够的草药后准备离开,他转过身脚步有突然停住,视线落在了某处久久不能移开。
  沈惊春在噩梦中挣脱,她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心想,这次是真的生病了。
  沈惊春的眼皮闭上又睁开,眼前多了道摇晃的人影,她努力睁开眼辨认,但重影太多,沈惊春还是没有看清。
  “吃了药就好了。”沈惊春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轻柔地托起,唇边抵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似乎是一片叶子,耳边传来某道略带蛊惑的声音,“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