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犯贱强吻了四个宿敌 第62节
作者:朝柒      更新:2025-10-27 13:44      字数:3899
  沈惊春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她全然信任自己时,笑容如春光灿烂:“明天我们就要大婚了,我想送你件礼物。”
  “你闭上眼,在我喊你睁开前都不许睁开!”沈惊春雀跃地说。
  将自己毫无防备地托付给一个人是危险的,但闻息迟不禁柔和了眉眼,他的手掌轻抚过沈惊春的脑袋,顺从地闭上了眼,放任沈惊春用她的发带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小心。”沈惊春握着他的双手,笨拙地引导他绕过障碍。
  闻息迟问:“还没到吗?”
  “不许睁眼。”沈惊春察觉到他想睁眼,急忙阻止他。
  他们停下了脚步,虽然看不见,但因为足够熟悉魔宫,所以闻息迟知道他们在魔宫荒废的一座花园里。
  沈惊春带他来荒废的花园做什么,闻息迟心中不由好奇。
  “可以睁眼了!”沈惊春欢快地说。
  闻息迟伸手摘下了蒙着眼睛的发带,他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震得恍惚。
  花园中的树木早已成了枯树,此时却如重获新生,树是令人惊异的火红色,树枝之上竟然生长着绮丽的冰花。
  火焰与寒冰本互不相容,此时却惊奇地在一棵树上相容,如梦似幻。
  沈惊春张开双手,眉眼的光彩比此景更美,她得意地展示自己的作品:“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火树银花。”
  第65章
  “喜欢吗?”
  沈惊春走到闻息迟的身边,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她的双眸那样明亮,专注看着他时,似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人,让他怎能不贪恋温存?
  “喜欢。”闻息迟的声音极致温柔,像碾碎了玫瑰,吐露的声息缱绻馥郁,他冷漠的眉眼都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仰头看着散发灿烂光辉的花树,恰有一阵晚风吹来,冰蓝色的花瓣随风飘落,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接,花瓣触及手心的那刻却消失不见。
  紧接着,冰花接连失去光彩,如同融化,火红的树也熄灭了,刚才的灿烂转瞬即逝,像是一场虚无的梦。
  就像他和沈惊春共渡过的美好时光,短暂、不可求。
  沈惊春没留意到闻息迟的怅惘,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得意,向闻息迟讨要夸赞:“我特意求顾颜鄞教我幻术,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听到沈惊春提到顾颜鄞的名字,闻息迟不由又皱了眉:“他怎么会愿意教你?”
  两人往回走,深夜里露水深重,闻息迟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
  “他一开始确实是不愿意的。”沈惊春低头系好披风,抬眼对闻息迟浅笑,“你们应该关系很好吧?我一说是想送你礼物,他立刻就答应了。”
  “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闻息迟诧异了一瞬才回答,心底生了些愧疚,自己最窘迫的时候是顾颜鄞伸出了援手,他辅佐自己也是尽心尽力,自己这些日子对顾颜鄞确实太苛刻了些。
  或许,真的是他太多疑了,顾颜鄞不会喜欢沈惊春。
  “惊春。”闻息迟犹豫地开了口,他声音暗哑艰涩,“如果我逼迫你做了讨厌的事,你还会爱我吗?”
  说会,求你,说会爱我。
  他在心底卑微地祈求着。
  “你害怕吗?”出乎意料地,沈惊春的回答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
  沈惊春静站在不远处,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月光清浅倾泻而下,树叶在她的脸上留下斑斑点点的阴影,衬得她阴郁,难以琢磨,她轻启薄唇,唇瓣红艳似鲜血:“你害怕失去我吗?”
  闻息迟瞳孔不自觉颤动,心脏似被人攥住猛然惊悸,那一刻他甚至以为她想起了一切。
  然而,下一刻,沈惊春又恢复了跳脱欢快的笑容,刚才的阴郁诡谲不过是他的错觉。
  “好端端的,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了?”沈惊春哧哧笑着,她收敛了些笑,眼尾上挑,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她笑着说出虚假的话,“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会爱你。”
  她的话没有任何根据能证明是真心,偏偏闻息迟却轻易地相信了,又或许他只是自欺欺人。
  翌日沈惊春一早就被侍女们叫起来梳妆打扮,她麻木地坐在梳妆台前,放任侍女们打扮自己。
  她困倦地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铜镜中艳丽的自己也不觉得惊奇,甚至有些乏味了——自从绑定系统,她都不知道成过几次婚了。
  沈惊春熟练地给自己盖好红盖头,被宫女搀扶着前往大殿。
  因为有红布遮挡,沈惊春看不清宾客,但她始终能感受到三道炙热的视线。
  一道是闻息迟的,一道应当是顾颜鄞的,但另一道,她却猜不出来了。
  闻息迟从侍女手中接过沈惊春的手,扶着她走到了大殿中央。
  魔族成婚不如凡人规矩繁琐,三拜缩减成了一拜,只需夫妻对拜即可。
  成婚大多是热闹欢喜的,但沈惊春和闻息迟拜堂,底下宾客却是鸦雀无声,大概是知道了他们尊上的魔后居然是仇恨的修士吧。
  两人对拜完要入洞房,不知是怎么,刚才还一言不发的宾客们突然哄闹起来,竟然和两人一起入了房间。
  “顾颜鄞,你们这是做什么?”即便被盖着红盖头,沈惊春也能察觉到闻息迟的不悦。
  顾颜鄞却好似浑然未觉,轻佻笑着:“凡人成婚不都要闹洞房吗?惊春是凡人,她成婚自然也不能少了这一环节。”
  “嫂子。”顾颜鄞的视线转向沈惊春,目光露骨炽热,“嫂子”二字被他念得颇有几分风流轻佻,“你说对吧?”
  凤冠沉重,她的头只能小幅度动作,沈惊春附和地轻轻点头:“可以吗?尊上?”
  闻息迟不想搞这些,但他也不想扫了沈惊春的兴,只好也同意了,他语气不耐:“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说玩什么吧。”
  这正合顾颜鄞的意,他拍了拍手,一群侍女各端着酒盏进来。
  顾颜鄞轻飘飘给了个眼神,侍女们便将酒盏放在了桌上,他指着桌上的酒盏:“这有二十几杯不同口味的酒液,新娘指定一种口味的,新郎要从这二十几杯不同口味的酒中找出指定的那杯。”
  “花里胡哨。”闻息迟面无表情地看着顾颜鄞,顾颜鄞还是满不在乎地笑着,丝毫不受他言语的影响。
  顾颜鄞看向沈惊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像带着钩的蛊笑,勾人得紧:“请指定一种口味吧。”
  “桃花酒吧。”沈惊春随口选了一种。
  顾颜鄞冲闻息迟挑了挑眉,闻息迟无奈地叹了口气,依着两人开始喝酒。
  一杯又一杯,酒杯歪斜地倒在桌上,酒液浸湿了桌布,房间里氤氲着醉人的酒香。
  闻息迟紧蹙着眉,空了的酒盏愈来愈多,被杂乱地放在一起,他的脸也攀上了红,味觉快被酒精麻痹分辨不出差异。
  闻息迟的视线愈加模糊,身子摇摇晃晃,他踉跄着扶住身后的柱子,勉强站直了身子。
  “是......是这杯。”闻息迟眼前多了重影,手指却准确地指向了正确的那杯酒盏。
  “呵,恭喜新郎答对了。”顾颜鄞的轻笑声听上去讥讽嘲弄,“既然新郎答对了,那我们便走了。”
  房间里响起纷沓的脚步声,顾颜鄞是最后离开的,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不易察觉地扬起一个薄凉的笑。
  宾客们全部离开,房间瞬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见烛火的细微声响。
  闻息迟坐在婚床上,他抬起眼向沈惊春伸出手,幽深的目光中蕴着火热的爱恋。
  沈惊春的手轻轻搭上,被闻息迟猝然拉入怀中,首饰摇晃发出清脆声响,金饰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沈惊春的手撑在闻息迟的胸膛上,似是羞怯地低着头,闻息迟轻笑一声,伸手将红盖头揭下。
  随手一扔,红纱随风飘落在地。
  沈惊春长睫微颤,徐徐地抬起眼,看着闻息迟盈盈笑着。
  闻息迟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吻轻轻落下,珍重温柔。
  吻一触即分,沈惊春猝不及防将他推倒在床,她的手指不过轻轻推了他的心口一下,他却像是被麻痹了神经,竟是酥麻颤栗。
  对上闻息迟错愕的目光,沈惊春脱下了外衣,他表面沉静,却已是心跳如鼓。
  他卸下自己的衣袍,情热难耐,闻息迟不可自控地在她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蛇形,粗长的尾巴搭在床榻,床榻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声音,暧昧不已。
  墨黑冰冷的尾尖掀起了她的裙摆,攀着她的身躯一路往上,贪图地汲取着她的温热和柔软。
  这是沈惊春失忆后第一次看见他的尾巴,他原本紧张沈惊春是否会害怕,但她却好奇地伸手摸着他的尾巴。
  “哼。”闻息迟仰着脖颈发出难耐的喟叹声,胸膛微微起伏,眼中的情/欲翻涌着。
  “我能看看你的原形吗?”沈惊春盈盈笑着,绮丽如罂粟,眼底是最纯真的好奇,她的手一路向上,轻轻抚摸着他腹下的蛇鳞,“我还没摸过蛇呢。”
  第66章
  在修士面前现出原形是危险的,换任一个妖魔也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毫无遮掩地展现人前,但闻息迟不同。
  他的爱恨从来只系在沈惊春一人身上,他的命也于她予生予夺。
  晚风清凉,红纱轻扬,大红的喜被之上盘踞着一条粗长的黑色巨蟒,一双金黄色的竖瞳森冷锐利,他的头枕在沈惊春的腿上,嘶嘶吐着血红的蛇信。
  若有凡人无意闯入其中,定会吓得尖叫,误以为妖兽要将沈惊春生吞了去。
  沈惊春的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头,她低垂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闻息迟身子渐感疲软,若是从前他立即就能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可他对沈惊春全然未有警惕之心,再加上本就喝了许多的酒,只当是醉酒的缘故。
  顾颜鄞今夜之所以设计灌闻息迟酒,便是将药下在了酒中,各种口味的酒中混杂了奇怪的味道,闻息迟也发觉不了什么异样。
  他有些困倦地眯了眼,一道寒光却倏地晃了他的眼。
  他猛然睁开眼,下意识想要用蛇尾卷走利剑,然而下一瞬他却惊觉自己竟提不起力。
  闻息迟茫然地坠入一双寒潭般冰冷的双眼,变化只在一息之间发生,沈惊春动作迅速不留余地,一柄锋利的剑闪着寒光刺入了他的蛇身。
  金色的竖瞳盯着艳丽的新娘,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今夜是他们的婚礼,可新娘却要杀了新郎。
  沈惊春的目光无情冷酷,像是抽去了所有情感,往日的爱恋竟全是伪装,可笑他却被蒙骗沉沦。
  无需多言,他已是明白沈惊春根本没有失忆。
  可他不甘心。
  闻息迟忍着刺骨的疼痛,艰涩地发出气音,偏执痴狂:“我不信你要杀我。”
  既要杀他,为何不一开始就动手?既要杀他,为何不一剑刺向致命的地方?既要杀他,又为何要多此一举让他现出原形?
  是因为看着他的脸会不忍下手吗?
  闻息迟的心里还残留着侥幸,他希冀地仰望着沈惊春,祈望她还对他留有一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