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犯贱强吻了四个宿敌 第87节
作者:
朝柒 更新:2025-10-27 13:44 字数:3512
这是一场双方都明知对方不怀好意的游戏,现在就看谁的手段更高。
沈惊春听见了细微的声响,是衣料擦过草丛的声音,她的眼神陡然一变,方才的不耐烦躁仿佛从未存在过,又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姿态了。
接着,一道略微犹豫的声音在她的不远处响起。
“娘娘?”
沈惊春肩膀倏地一颤,她匆忙用袖口抹去了眼角的泪,即便努力克制,声音却还能听出轻微的哽咽:“本宫无碍,萧状元不必担心。”
面对沈惊春的凄戚姿态,萧淮之面上装出不忍,实际却是不走心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有多温和体贴,心里就有多冷漠不屑。
“您这是怎么了?”
装得可真像。
“是何人欺负您了吗?是否需要臣的帮助?”
狡诈的狐狸精,这么尖牙利齿怕是只会撕了别人。
“若是娘娘不好开口,臣虽权微言轻,却也能替娘娘向陛下转诉您的委屈。”
还没装够吗?演技真够娴熟,比戏子还会演。
“不,不要。”一直无甚反应的沈惊春在听见这句话忽地抬起了头,手指紧攥着他的衣摆,像只受了惊得兔子,红着眼看着他。
她轻咬下唇,唇瓣的红便更艳了,像是揉捏出的鲜红花汁,靠近还能闻到诱人的花香。
“求你,不要。”
萧淮之张开唇,像是乍然失了声般,一时竟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喉结滚动,想起该作出反应。
他的声音沙哑,明明独有一个单字,却意外地吐字困难:“好。”
密林静谧无声,偶有风吹过叶发出簌簌声响,月光像薄纱轻飘飘落下,将两人罩入其中。
朦胧、迷醉、又暧昧。
狡诈的狐狸猎人已经靠美貌赢了第一步。
第96章
“我不问。”萧淮之即便晃了神,却也是转瞬即逝,再开口时他已恢复了冷静,平和地配合着这场彼此心知肚明的游戏,作出“萧淮之”该有的反应,“但是娘娘能和臣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只是。”沈惊春轻微地侧开了头,避开萧淮之的目光,语气遮遮掩掩,显然说得不是实话,“我只是和陛下发生了点小争吵,有点难过罢了。”
萧淮之专注地看着她半晌,久到似乎不会再回答,他柔着嗓音道:“娘娘不愿说,那臣便不问了。”
“只是。”萧淮之近了一步,手指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低沉的嗓音犹如一片羽毛擦过耳朵,带起难以言语的痒,“还望娘娘别再难过。”
适时,沈惊春抬起了眼,相触的目光像是看不见的丝线,勾连不断又紧密地将两人缠在一起,透不过气又令人痴醉。
她鸦羽般的长睫轻颤,那泪珠便坠落在萧淮之的手背,明明是冰冷的温度,却烫得他瑟缩了手指。
像梦被打碎,沈惊春慌乱地避开了目光,只是不经意看见了萧淮之手指上的鲜血。
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忘记了避嫌,沈惊春拉起了他的手,轻柔地抚上那道伤口,用哽咽的语调问他:“疼吗?”
萧淮之微怔,垂眼才发现自己止住血的伤口不知何时又添上几道新伤,或许是方才穿过草丛时不小心被荆棘所伤。
伤势其实并不重,连血都已经止住,只是血污和伤痕交叠在一起,看起来些许可怖。
这于萧淮之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伤,甚至他的妹妹看到也会对此不以为意,沈惊春的反应却像是看到他九死一生从战场上回来,格外心疼和不忍。
她用仰视的角度去看萧淮之,萧淮之能清晰地看见她双眼里的自己,他也能看见她的神情有多专注。
好像,自己占满了她的全部。
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他的眼神也变得暗沉。
原来,她想钓的那个人是自己。
萧淮之没有掉进她的陷阱,而沈惊春也清楚地知道这点。
毕竟,他们都对双方的真面目已有所了解,又怎会相信对方这种低级的把戏?
但这不重要。
萧淮之并不在意她想钓自己,也并不在意她靠近自己是何目的,谁说有所目的就不能真心爱上对方?
既然下定了决心,他便有信心不择手段得到她的心。
沈惊春看着萧淮之演出深情的神情,他轻柔地握住她的手,用安抚的语气对她道:“娘娘不必为臣忧心,不过小伤罢了。”
演的还没她好,沈惊春在心里评判道。
“啊。”沈惊春像是被他侵略性的目光刺到,慌乱地收回了手,甚至转过了身,声音局促慌乱,连耳根都微微泛着红,“我,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
她转身时衣袖不经意扑到萧淮之的面庞,如风轻柔,不过停留片刻,萧淮之却也闻到那馥郁香味、感受到衣袖上残留的体温。
萧淮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一生与武将和尸体打交道的他在此刻实实在在的疑惑了,他一时竟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害羞。
如果真是演戏,又为何反应仿若到像真对他心动了。
烦躁和不耐让他浮现出自己冷血、残酷的底色,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步,想撕开那道遮挡的、让人厌烦的帷幕,逼迫着她无法装模作样,无法再玩弄自己,他想看到她最真实的反应。
萧淮之按捺下烦躁回到了宴席,旁边还是那个喝得烂醉的刘探花。
他东倒西歪,拿着的酒瓶差点倾倒在萧淮之的衣袍上,满身的酒气让萧淮之连面上功夫也不愿装。
“嗝,兄弟,嗝。”刘探花的身子歪斜着,眼睛都睁不开还在喋喋不休,“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有没有......找那群狗奴才算账?”
萧淮之懒得理酒鬼,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人身上——与纪文翊同席的沈惊春。
萧淮之默不作声地饮酒,眉头紧锁着,视线不曾移开一刻。
沈惊春又坐回了纪文翊的身边,只是脸上的笑似乎有些勉强,身旁的纪文翊微醺,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他也同样注意到,还有一人正注视着沈惊春,是裴霁明。
裴霁明似乎连装都不愿装,面若寒霜,阴暗地盯着纪文翊与沈惊春相触的那双手,恨不得要将纪文翊那双手砍下。
被这样的两个人纠缠,沈惊春面色难看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宴会顺利结束时纪文翊已经醉得歪倒在沈惊春的身上,沈惊春将人交给了内侍,自己独自离开了,而裴霁明被其余臣子缠住无法脱身。
萧淮之知道,现在是他跟上沈惊春最好的机会。
只是不知为什么,当他踏出第一步时,他的心底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他已经掉入了沈惊春的陷阱。
但是这预感没有依据,实属荒谬,转瞬便从脑海中消失。
萧淮之定下心神,借暗处隐匿了身形跟着沈惊春。
沈惊春先是进了一处偏远宫殿,再出来时从一人变成了两人,一人是个太监,另一人是个宫女。
那宫女虽低垂着头,但萧淮之依旧认出了她的身形,是沈惊春。
她换了一身宫女的行头,只怕是想要出宫。
萧淮之没有急躁行动,藏在暗处看着沈惊春上了出宫采买的马车。
今晚忽然下起了雪,沈惊春未带伞,出了皇宫后又找了辆马车。
“姑娘,怎么独自到这般偏僻的地方去?”沈惊春向马夫说了位置,马夫听后不禁讶异地问。
沈惊春坐在车厢中道:“你尽管带我去便是。”
马夫想起她给的那一甸银子,只好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和疑惑,抖了抖缰绳,马车便冒着雪一路向前去了。
“吁。”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渐渐停了,马夫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姑娘,到了。”
沈惊春下了马车,身后响起车轮压过雪的微弱声响,除此之外四周静谧无声。
沈惊春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里是一处大宅院,只是外表已经破败不堪,被枯树遮掩着,哪里还有曾经华贵的样子。
这便是沈家的故宅了。
沈家的故宅能保留下来也是个奇迹,在沈家被抄家后没到一个时辰,京城就受到了敌方的突袭,故宅甚至没来得及被皇帝的兵士们摧毁。
敌军的首领是难得一见的仁主,下令不许军士们烧杀抢掠,只准许杀大昭的士兵。
也正因如此,沈惊春和沈斯珩才得以侥幸逃出京城。
宅门上了锁,不过解开这种凡人的铁锁对沈惊春来说不值一提,她的手指朝锁一指,那锁便解开砸在了雪地上。
沈惊春平静地推开了宅门,而在她离开的下一刻,又有两人出现了。
两人骑着的俱是黑马,马蹄踏在雪上未发出一丝声响,一人率先下了马,上前几步仰头看牌匾。
牌匾被灰尘遮掩,却依然能模糊看清“沈“这个字。
那人回过头,对马上的人汇报道:“大人,是沈宅。”
萧淮之翻身下了马,他伫立在原地,不紧不慢地将黑皮手套戴上,目光沉静地盯着那扇铁门:“进宅。”
“是!”属下抱拳,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推开了。
灰,入眼皆是厚厚的灰尘。
沈惊春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间曾经生活了数年的宅院,看不到一点自己曾居住在这里的痕迹,大概所有的痕迹都被灰尘掩盖了吧。
沈家是被诬陷的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
沈父身为尚书,在朝野的权利与声望已是极高,他没有必要再冒着危险去通敌。
她来这自是有别的目的。
嘎吱。
这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一道冷冽,含着怒气的声音从庭院中响起:“你果然会来这。”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惊春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满脸怒容的沈斯珩。
方才庭院还是空无一人,他像是凭空出现,又像是早已在暗处观察她许久,又或许是从她推门时便已知晓她的到来。
雪落在沈斯珩的伞面上,像是零星的冰花开在了荒原,沈斯珩却在下一刻随手丢弃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