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春潮 第67节
作者:花上      更新:2025-10-27 16:04      字数:4291
  她听着,眼眶不觉又红了。将发烫的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胸口,轻轻蹭了蹭,软软唤了一声:“陆呈辞。”
  她绵软的身躯紧密相贴,如同依恋的藤蔓,每一次不经意的轻蹭,都像是在他心湖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感到喉间一紧,喉结无声地滑动,像是在克制一道呼之欲出的叹息。那股被她点燃的暖流,已在血脉中悄然奔涌,将他拖入一场甜蜜而煎熬的沉溺。
  出去的这几日,他担心她,思念她,也总惦记着洞房花烛夜未能彻底完成的夫妻之事。
  沈识因只顾抱着他,全然未察觉他身体的变化。他见她毫无松手的意思,只得揽着那纤腰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让她真切感受到那灼热的起伏。
  “走之前,来一次?”
  上次未尽兴,原本一忍再忍,准备等到夜间,此刻却是忍不得了。
  她尚未明白过来,便被他托着抱了起来。
  “快,搂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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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上一章被锁,等我慢慢修,估计得修到崩溃。
  小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香香香香香香[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第48章
  那夜同房之事,沈识因其实一直记着。
  毕竟是两年来的头一回,又是新婚之夜,本该极尽缠绵、温柔缱绻,却偏偏中途打断,落得那般尴尬收场。
  自那之后,她总忍不住时时回想——想起肌肤相亲时奇妙的触感,想起亲吻相拥时那忘乎所以、血脉偾张的刹那。每一样都教她心口怦然,又暗自向往。
  她这才恍然,原来喜欢一个人、想与他相守,除了心上的依恋,还有身体深处按捺不住的悸动与渴求。以致后来他离开的那几个夜晚,她想他想得辗转难眠,也气他气得心口发闷。
  她多盼他能时时相伴,却又明白他肩上担着要紧事,如今局势未稳,终究不能任性。
  今日见他归来,她满心欢喜里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怕只怕他每次回来,都只是予她片刻温存,而后又悄无声息地去涉险。
  如今他们已是夫妻,同床共枕,同心同命,本该日日相伴、夜夜相守。她格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光,只愿能与他真正长相厮守,再不必担惊受怕。
  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总诱得她不由自主地想贴近些,再贴近些,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进他怀里。
  那些未竟的缠绵念头在心底翻涌,可当他捧起她的脸时,她却只能赧然低语:“别急……我……月信来了,再等两日。”
  其实洞房翌日,月信就来了。头一日小腹疼得厉害,她在榻上蜷了整日,连起身都艰难。偏生那时陆呈辞不在跟前,她只得独自捱过那阵绞痛。待到第二三日,方才渐渐好转。今日细算来,该是最后一日了。
  陆呈辞初听“月信”二字微愣了一下。少年时未曾听闻这些闺阁之事,成年后奔走四方,连温饱尚难维系,更无从知晓女子这些私密。
  他对这个词实在陌生,并未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将人拢在怀里,顺势抵在一旁的衣柜上,托着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一面去解她衣带,一面含糊道:“无妨……”
  他说无妨,沈识因害羞地推他肩膀:“别扒拉了……这个就是、就是女儿家每月都要经历的事。”
  见他仍怔忡,又轻声补了句:“每月都来的,来的时候不可以同房。”
  陆呈辞听闻这话,这才隐约想起似乎听说过这等事,却又不太分明。
  沈识因瞧他这般懵懂模样,不由轻笑:“那你从寺庙回来后,这两年……都未曾近过别的女子吗?”
  他连忙摇头:“未曾。”略顿了顿,又正色道,“除却宫宴上偶尔应酬两句,再未有过。”
  仿佛这世间除却怀中的沈识因,其他女子在他眼中便算不得女子,皆被他自行隔绝在外。
  沈识因不禁轻笑出声。她自是明白的,以他这般身份与处境,哪有余暇顾及儿女情长。况且他们这般官家子弟心里都清楚,若在外恣意风流,会给自己与家族招来何等祸事。
  陆呈辞见她笑靥如花,耳根微微发热。
  沈识因原以为他明白了,谁知他竟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嗓音沙哑地问道:“那现在……可还使得?我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沈识因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还不行呢,再忍几日可好?回头我细细同你说明白。”
  他眉宇间隐有难色,强自按捺着将她从怀中放下,哑声道:“那往后……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她嫣然一笑:“嗯,一定好好补偿你。”
  说罢牵起他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这一吻轻柔似羽,却几乎要将他融化了。他最爱她这般主动的模样,这是她心意的明证。虽至今仍不敢问她的情意有几分,但他愿用余生慢慢体会。
  沈识因转身走到衣柜前,温声道:“我为你挑件衣裳。今儿是我们成婚后头一次归宁,你也不必太拘着。若我二哥劝酒,不必全依着他,能推便推些。”
  陆呈辞立在一旁应了声,目光温润地瞧着她为自己挑选衣衫。只见她取出一件绣着精致纹样、缀着祥云纹的湛蓝锦衣,在他身前比了比:“就这件吧!我来替你更衣。”
  她说着便轻轻架起他的双臂,将衣裳徐徐展开,仔细为他穿上。里衣外袍,每一层都亲手整理妥帖,最后取来腰封为他系上。
  两人贴得极近,沈识因的动作细致又专注。陆呈辞还是头一回享受这般亲昵的侍奉,只觉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拂得他心口发烫。
  她身上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教他真切体会到——原来心爱一个人,当真会时时刻刻都想与她相依。
  沈识因为他理好腰封,又抬手替他抚平鬓发,末了仰起脸望他。她身量娇小,看他时总要微微仰首,偶尔还需踮起脚尖。
  陆呈辞见她水盈盈的眸子这般望着自己,不由俯身凑近:“不成……虽不能要,总该容我好好亲一亲。”
  方才她为他更衣时那般温柔体贴,直将满腔情意都融在了举止间,惹得他再难自持。
  不等她回答,他便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他的吻总是这般急切又缠绵,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势,每回吻过,她的唇总要火热热许久。
  此刻他又这般迫切地攫取着她的气息,直吻得她四肢发软,浑身酥麻。
  他拥着她将她抵在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掌心顺着腰线往上抚,隔着衣料都能觉出她肌肤发烫。
  她仰头承着他的吻,喉间溢出细碎呜咽,手指揪住他刚理好的衣襟,那精心系好的腰封又散了。
  “别……”她偏头躲开他灼人的气息,“时辰不早了……”
  他却不依不饶地追吻至耳后,在那颗小痣上流连,又扯开半边衣领,让吻痕如红梅落雪般烙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妆台上的珠钗被碰得叮当轻响,她身子软得几乎挂不住,被他托着抱起来。罗裙堆叠在臂弯间,露出一截纤细小腿。
  “陆呈辞……”她慌得去遮他眼睛,“不能……”
  他含着那截指尖轻轻吮吻,眼底暗沉:“就亲亲。”
  唇舌顺着颈线往下游走,在心口那片衣料停留时,她突然绷直了腰肢,簪子落在地上碎成两段。
  他又掐着她腰肢将人按在窗棂旁,俯身衔住两瓣朱唇。这回不似先前急躁,反倒像品鉴珍馐般细细碾磨,舌尖描摹唇形时带起细密战栗。
  沈识因攥着他散开的衣领仰头承受,喉间溢出猫儿似的呜咽。
  陆呈辞忽然含住她下唇轻轻一吮,趁她吃痛张口时含住她的舌尖。纠缠间尝到早先喝的蜜饯甜香,混着彼此气息酿出醉人滋味。
  她被他缠得站不稳,膝弯撞上窗棂发出轻响,惊得枝头雀儿扑棱棱飞走。
  唇舌厮磨间溢出银丝,他偏头换气时仍追着轻啄她红肿的唇角。鼻尖相抵呼吸交融,她眼尾泛红地嗔道:“妆都花了……”
  却被他以吻封缄,这回带着狠劲像是要吞吃入腹,连最后半点呜咽都碾碎在相贴的唇齿间。
  待他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红着脸轻抚唇角,哭笑不得:“好像又肿了。”
  他望着那殷红的唇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往后我轻些。”
  二人乘马车前往太师府。车驾辘辘行至府门前,早有家仆恭敬相迎。不多时,便见姚舒与沈二公子匆匆迎出,连怀着身孕的沈书媛也由侍女搀扶着上前。
  沈识因才下马车,见家人这般盛情,心头顿时暖意翻涌。她快步走到母亲跟前,如幼时般扑进那温暖怀抱。姚舒轻抚女儿青丝,眼角泛着泪光。
  与母亲相拥片刻,沈识因又转向姐姐,小心翼翼地与孕肚隆起的沈书媛相拥。
  此番归宁与往日不同,是携夫君同返娘家,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二哥沈意林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发顶,随即朝陆呈辞拱手见礼。一家人相携入府,朱门轻掩,满院春光融融。
  今日周烨也过府相聚。即将为人父的他眉梢眼角总漾着笑意。他与陆呈辞本是至交,见二人终成眷属,满心欣慰。
  自得知女儿今日归宁,姚舒早早就吩咐厨房备下丰盛筵席,定要风
  风光光款待新婿。
  满府上下待陆呈辞格外热络,姚舒更是亲自执壶为他斟茶。陆呈辞连忙起身接过茶盏,恭谨行礼:“夫人不必劳烦……”
  话音未落便察觉失言,忙改口轻唤:“岳母。”
  这一声唤得姚舒笑逐颜开,眼尾漾开细纹:“贤婿不必多礼。既成了家,往后便将此处当作自己家便是。”
  她目光慈爱地端详着他:“我自然也视你如己出。”
  果真如沈识因所言,他如今真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心口暖意翻涌,他只知连连颔首。
  匆匆赶回的沈老爷虽不擅表露温情,此刻却也满面春风,郑重地拍了拍女婿肩头。
  满堂欢声笑语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叙着家常。
  不一会,祖父沈昌宏到来,见着陆呈辞正要躬身行礼,却被对方抢先扶住臂弯。陆呈辞郑重唤了声“祖父”,这一声里浸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感慨,听得老人眼角泛起湿意。
  众人围坐谈笑风生,满室皆是融融暖意。这般和乐光景,恰是世间最珍贵的团圆。
  午宴前,几位男子往书房对弈。沈识因则陪着姐姐在后园散步。
  姐妹俩自幼亲密,沈书媛轻握着妹妹的手,瞧她气色比往日红润许多,心下宽慰不已。想起前些时日妹妹被困深宫,全家日日悬心,只得托周烨多方打探消息。后来历经夺嫡风波,更是忧心如焚。
  幸而风雨过后终见晴明。新帝登基未伤及妹妹分毫,反倒全须全尾地将人送还,如今又顺遂地嫁与陆呈辞为妻。见妹妹觅得良人,他们这颗悬了多时的心,总算能安稳落定了。
  沈书媛还记得前段时日妹妹终日郁郁寡欢的模样,那时全家上下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如今瞧她嫁过去不过数日,脸颊已透出桃花般的粉润,眼眸里也重新漾起了水盈盈的光彩。
  沈识因被姐姐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姐姐怎么总盯着我看?”
  沈书媛执起她的手,含笑道:“自然是想看看,我们家因儿是不是当真过得欢喜。”
  沈识因嫣然一笑:“自然是欢喜的。”
  沈书媛深知妹妹性子,但凡是毫不迟疑脱口而出的,必定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如今见妹妹终是寻得了良人,虽历经波折,到底得觅佳偶,成就这般美满姻缘。
  她又握住妹妹的手,柔声道:“往后你们夫妻要好好相处。可曾想过何时添个孩儿?”
  添个孩儿……
  沈识因伸手轻抚姐姐隆起的腹部,含羞道:“孩子的事讲究缘分,我们……我们至今还未……”话到此处突然顿住,脸颊霎时飞起红霞。
  姐姐讶然打量她:“莫非你们尚未圆房?”
  沈识因垂首:“那夜本是成了的,偏偏中途被打断。这几日军营事务繁忙,他今日才得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