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作者:
榛妮 更新:2025-10-28 12:58 字数:3028
而就在这口气没松完时——
“嗯?”
盛柔忽然从他怀里退出来,抓着他胸口的衬衣闻了闻,“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那个味道不是陆绎琛身上惯有的冷香,而是一种陌生的、甜腻的浓香。
“有吗?”
陆绎琛低头去闻,隐约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正想解释,忽然,一个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薄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
盛柔秀眉蹙起,想质问却突然畏缩。
在怕什么,她也说不清。
陆绎琛盯着她,眸底掠过一丝复杂至极的情绪,“盛柔,生意场难免有应酬,你不要太敏感。”
敏感?
盛柔错愕抬眸,难以相信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叶琴和时娜,他们不都是从相爱到热恋,携手走进婚姻,以为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另一半。
可最后呢?
现实比憧憬荒谬得多。
男女之间本就微妙,欲望、新鲜感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一个人的情感和底线。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她面色倏然变冷,“你要是觉得这个事是我太敏感的话,就当我没说。”
说完,她躺回床上,把被子一盖,留个赌气背影给他,“我要睡了。”
语气冷硬。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墙上时钟无声转动。
盛柔头陷在柔软枕头里,闭着眼,恨得咬牙。
一、二、三……
为什么还不哄她!!
陆绎琛站在光影里,阴影覆盖大半边身子,默默盯着床上赌气又虚张声势的小姑娘。
良久,他无奈扯了扯唇,转身走了出去。
咔哒。
房门关上,外面的光照进来又消失。
盛柔掀开被子“嚯”一下坐起来,拿起枕头往门板砸去。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哄一句会死啊?
去死吧!陆绎琛!!
门外,陆绎琛没有马上走,他靠着墙,听见门板被东西打中发出的沉闷声,仰头望向天花板,沉沉叹了口气。
……
两人关系跌进冰点。
陆绎琛依旧早出晚归,越来越沉默。
盛柔堵着一口气,上不来更下不去,这个事上她没错,所以不可能先服软。
绝对不可能!
别墅的谢阿姨心思敏锐,瞧出两个不大对劲,可她一个佣人,自然不敢越矩多问。
但谢阿姨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过来人顾虑,生怕年轻人行差踏错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逮着机会就暗戳戳问上那么一两句。
“谢阿姨,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风和日丽,盛柔站在花房浇水,水珠落在翠绿的叶子上,一滚,便掉进泥土里,无声无息。
谢阿姨跟在后面搓搓手,酝酿措辞,犹犹豫豫。
“您是想问我们两个怎么回事对吧?”盛柔回头,笑意融在阳光里,没隐瞒,“我们吵架了。”
谢阿姨猜得差不多,闻言劝道,“这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啊多少会有摩擦,多沟通多体谅对方,时间长了,就磨合好了。”
盛柔将浇水壶放在一边,拿起花剪修剪下一片枯叶,“什么事都有个是非对错,总不能什么都退让忍耐吧。”
“那是那是,什么都让那不成受气包了。”
“是啊。”盛柔嘴角的笑凝了下。
从他们在一起,她当的受气包还少吗?
陆绎琛性情不定,她也体谅居多,总是站在他的立场先为他考虑。
可是这一次。
他为什么不能来哄哄她?!
过分!
盛柔弯腰狠狠剪下一只康乃馨,忽然回过头,“谢阿姨,如果两人都认为自己没错,就是不肯向对方服软呢?”
“那不行,在一起过日子可不能赌气,一赌气啊就容易打冷战,这冷战持续久了,感情就不淡了吗,不行不行。”
谢阿姨说着直摆手,看来都是人生路上经历过的有感而发。
盛柔没吭声,低头看手里的粉色康乃馨,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阿姨继续说道,“这男人啊就那么一回事,别惯着但也不能太冷着。要我说,什么事都可以先好好谈,等关系缓和了拿捏了,再好好磨他,使劲磨,把之前的气都撒了,这方法最好!”
盛柔笑起来,“谢阿姨,看来您经验丰富啊。”
“嗐,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讲这些,夫人您当笑话听听就好。”
这时候,谢阿姨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信息道,“夫人,后天是我老公的生日,您看能不能……”
“去吧,给你放两天假,好好陪下老公。”
“谢谢夫人,那我先去做晚饭了。”谢阿姨笑着道谢,转身去了厨房。
盛柔站在花房,一缕阳光落在她肩上,侧脸的轮廓流畅柔美。
“两人啊,可不能冷战,冷了感情就淡了。”
“最好是先沟通,等关系缓和了再撒气!”
她细细品着谢阿姨的话,微风拂过,吹动耳后的头发,心好似也被风撩动了下。
眸光流动,余光突然瞥见花房角落的一盆姬小菊,淡紫色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这花……
盛柔忽地想到什么,她提步过去,蹲下身看那盆清雅秀丽的姬小菊,弯了弯唇。
第207章 陆绎琛准备摊牌
五天后。
“夫人,您要进去看看老夫人和老爷吗?”老宅的佣人小心接过小云斐,问道。
“不了,我有点事快来不及了,帮我跟爷爷奶奶说一声。”
“好的。”旁边的拥人接过装着小云斐婴儿用品的母婴包,笑着道,“夫人,您今天真漂亮。”
盛柔莞尔,“谢谢。”
她今天特意装扮了一番,因为今天的日子很特殊,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和解。
对,不是服软,是和解。
盛柔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司机转过头问,“夫人,现在去哪?”
“陵园。”
陵园上方天空湛蓝,阳光温柔沐浴,路边的花草仿佛都沉浸其中,慵懒地摇晃腰肢。
盛柔捧着大束菊花,慢慢往里走。
果然,如她所料,雪白的墓碑前,陆绎琛站在那,一身黑色肃穆,背影挺拔欣长,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盛柔远远望着,心情复杂。
每年的这一天恐怕是陆绎琛最难过的时刻了吧。
生日和母亲忌日同一天,他每长大一岁,记忆就像尖刀往他身上刻下一刀,成长的长河里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唯有默默承受。
盛柔轻轻抚摸手里的花,轻叹口气,提步过去。
可就在这时,墓碑前僵硬雕塑般的男人忽然动了——
他弯腰拿起地上的鲜花,狠砸在墓碑前,然后直起身踩上去,脚尖碾过,花瓣碎落碾烂,变成一滩颜色难看的汁液……
盛柔倏然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
陆绎琛单手扶着墓碑,缓缓蹲下去,单膝跪地。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墓碑,长睫覆下,呢喃道,“你知道吗?我恨你,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恨你。”
“你选择了可笑的爱情,为了爱情不留余地,那我呢,我是什么?我只是你为了栓住男人的手段,为了你得到爱情的道具而已。”
“……”
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不过的笑,苍白悲凉,“可要是道具就算了,但我不是啊,我是个随时会发疯会变成另一个你的疯子。任菲,你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走下去,嗯?”
长风从天际而来,掀起衣角,四周寂静得只有风声。
没人能回答他。
许久,陆绎琛抬手抹掉眼尾的泪,站起身,静静注视墓碑上的人,轻声道,“再见,任菲。”
话落,他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就走。
盛柔怔愣在原地,回神时墓碑前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人呢?
她赶忙走过去,把墓碑前踩烂的花捡起来扔到垃圾桶,然后掏出纸巾一点点擦碑前的地。
“母亲,您不要怪陆绎琛,他那个人是这样,每个月总有几天阴晴不定,肯定是大姨夫来了,您不要放心上。”
盛柔一边擦一遍念叨,“他心里是很爱您的,也不知道他跟您说了没,我们生了个可爱的宝宝,叫陆云斐,是个男孩,下次带他一起来看您。”
她收拾好一切,将自己带来的菊花恭恭敬敬放在墓碑前,“母亲,我去看看陆绎琛,他心情不好,我先走了。”
盛柔往陵园外走,一边走一边给陆绎琛打电话,可是关机了。
司机下车帮她拉开车门,盛柔看眼停车场,“看见陆总了吗?”
司机一怔,心说这两口子约到一起去陵园怎么不是一起出来。
“……夫人,我刚才在看手机,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