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作者:
观仰      更新:2025-10-30 17:03      字数:3138
  金纹:“什么叫算我碰的?大家不是一起搬的桌子吗?”
  “……”
  谢林川:“……”
  木生笑出声,感到男人懊恼地把脸埋进自己颈窝。
  上一次来临川,也是过年。他随行谢林川跑南跑北地打了一圈比赛,主办方在春节附近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谢林川就邀请他来树生山过年。
  那一次他没展露自己瞬间移动的能力,老老实实买票坐车。他们在窗前对坐,木生侧头看窗外雪景,冻上的冰河与积雪的松树,谢林川看着他,分不清是人赏景还是景赏人。
  进临川的火车行驶速度很慢,却无论从哪里坐车,只要目的地是临川,车程都只需要半个小时。
  下车时没人接,谢林川开车跟他回树生山,木生望着那登天阶有些怔愣,谢林川以为他是怕爬山,便告诉他,那阶梯如今只是摆设,他们上山一直是坐缆车。
  木生回过神,谢林川朝他伸出手。
  门外又有谁在打游戏,蓝其似乎来了,正在嚷嚷问买来的零食放到哪里。
  谢林川将他抱得很紧。男人身上温暖,木生感到他在自己身上落下许多亲吻。
  他一时有些恍惚,想到一个雪夜,他爬上山,就冻死在门外。
  谢林川亲着他,他感觉到白泽轻轻发抖。
  “听话,”白泽听到山神这样说:“过去的我们不想了。”
  这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木生看到神的眼神,那双眼睛极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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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过大年!
  理论上来讲应当年末的时候更到这里的,没想到写的比预计的快,吼吼。
  第111章
  厨房里堆满食材。木生大概看了眼, 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屋里人正在打游戏,石心石沛一组,毛正义蓝其一组,金纹观战, 正打得火热。
  陈默在看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监控, 少年抱着平板,看得很专心, 连脸色都神奇地红润了些。
  谢林川下巴搭在木生颈窝里越过一屋子妖魔鬼怪, 去厨房。
  手掌贴着怀里人的小腹, 木生张开手方便他摸。
  白泽肚子里还是空的,谢林川准备做点食物暂时填一下他的胃。
  灶台上也堆满了食物,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应有尽有。只不过谢林川剥了肉食性后对这些玩意儿也提不起食欲。
  谢市长冒了个头出来问:“有人要做饭吗?”
  陈默抬头, 指了指毛正义。
  毛正义:“啊?我不会做饭啊?”
  陈默比手语:“不是你说有人做饭的吗?”
  毛正义:“我以为你会做啊?”
  陈默无辜:“我怎么可能会做?”
  木生在旁边端着水杯靠在冰箱上喜闻乐见。谢林川拎出一瓶果茶饮料拧开递给他, 然后叹一口气。
  毛正义一脸渴求的表情:“老大。”
  陈默同样用渴求的眼神:“老大。”
  谢林川大叹一口气,拎起食材, 进厨房去了。
  早饭简单煮了点乌冬面,主要用来喂木生, 青年没离开厨房, 端着碗跟在他旁边吃,自己吃,也喂给谢林川。
  后者正在琢磨着一桌子饭该怎么弄, 大概归了个六菜三汤, 蓝其在外头嚷嚷说今晚自己不在这边吃,垫两口得了,不用做太多,谢林川回头看了眼, 又回来与木生对视,脸上挂着“信她有鬼”的表情。
  木生对他笑,碗里面吃差不多,他抹抹嘴问:“要我帮忙吗?”
  谢林川接过他手里的餐具放进洗碗机,然后把人抱到灶台上,和一众新鲜水果蔬菜摆在一起。
  眼前人更秀色可餐,谢林川亲亲他,说:“帮我试菜吧。”
  *
  炸鱼的时候叫木生出去了,说厨房油烟味重,木生走到客厅,打游戏的改成玩飞行棋,陈默已然出局,拿着自己的最后一颗棋子看着雪景发呆。
  木生走过去与他并排。
  窗外的雪融化了些,露出底下的万亩花田。
  陈默看了一会儿木生,然后对他“说”:“对不起。”
  木生一愣,回过神,笑起来。
  他知道陈默为什么会这么说。
  陈响的眼睛底下有和他一样的痣。
  他们是兄弟,陈默依然期盼着他们可以回到过去,但他无法原谅陈响,就只能期待从木生这里得到爱、关照、偏向、保护。
  “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木生告诉他,他问道:“你刚刚去金纹那儿看过陈响了?”
  陈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木生:“还是觉得无法原谅他么?”
  陈默露出了一个很痛苦的表情,再次点点头。
  “有的事情、有的人,不原谅也是正常的。”木生想了想,说:“比如我永远不会原谅把我推出去留在绑匪那儿的同学,哪怕我知道他们其中有些人心存不忍,或者产生过帮助我的想法。”
  陈默看着他,少年淡漠的眸子像一对漂亮的琉璃珠,他接着“说”:“可你看起来已经原谅他们了。”
  “我么?”木生摇摇头:“我只是不愿意花心思去想。”
  “恨,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麻烦的情绪,我见过很多坏人,你做这样的工作,也一定遇到过很多坏人。你我都知道,对于他们最解气的方法,不是什么折磨,而是魂飞魄散。”
  白泽顿了顿,问道:“可你真的想要陈响像陈升一样魂飞魄散吗?”
  陈默愣了很久,不知为何,他听到这句话,先是想到那夜冰冷的湖水。
  陈响将他从湖底捞出来,带回房,烤干他,让他换衣服,然后让他睡到床上,自己躺在地上。
  他开始慢慢发抖,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他的恨意与眼前的画面掺杂,让他的恨变得不明不白。
  于是陈默的下一个问题脱离陈响,他接着问:“陈升消散后一直留在陈宅,他是在等我回去吗?”
  木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作为回复,却想到陈升故居。
  陈升消散也有百年,陈宅却依然是一个堡垒,甚至是一个连不知来龙去脉的石佛都无法窥探的地方。
  可这并不代表,陈默和陈响会原谅他,一如陈默不会原谅陈响,藏巳无法原谅瞑帝。
  哪怕也许有那么一瞬间,对这两个孩子来说,陈升真的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职责。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悔意是永远无法得到解脱的痛苦。
  在话题更加沉重之前,木生讲起了当年他在钟表店做学徒的事。那是距离临川很远很远的一座城市,他出生在一家衣食无忧的商人家里,父母相爱,也很爱他。
  那一世,木生读了医学院。上学途中会路过一家钟表店,里面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表。当时的钟表是新奇玩意儿,他对这个很感兴趣,每次会趁上课前过来看老板修表,一来二去,就被老板留下来做兼职,每天放学后来表店报道,学做表,顺便帮帮店里。
  在那里做学徒,老板管晚饭,母亲知道了以后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周末时记得回家吃饭。
  事后他才知道,自他在表店做工起,父亲就经常给老板带些食材,他喜欢吃的番茄,出海回来的船员送给父亲的鲜鱼。
  老板说起这个时表情温和,很是羡慕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木生笑笑,没有回话。
  从那以后,木生周五晚上也会回家。他无法下厨,会打打下手,帮母亲做晚餐。
  表店在街角,生意一直不错。却不知从哪一日起,忽然来了个流浪汉一直赖在钟表店门口。表店老板驱逐多次无果,便叫警察来赶走他。
  但就算今天敢走了,那流浪汉明天也会来。老板很是烦心。
  流浪汉脑子有问题,说不出话。虽听老板说他年轻时曾经做过飞行员,却没有打过什么胜仗,退役后又生了腿病,无法做工,现在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赖着这个钟表店。
  他这话吸引了许多听众,飞行棋正在水深火热,蓝其遗憾退场了,就问:“难道是要偷东西吗?我爸说过去的表店里面的东西都很值钱。”
  木生摇摇头:“我闻得出他身上的味道,当时在表店门口的人,已经不是活人了。”
  蓝其:“啊?他也是僵尸?”
  陈默抬头看了眼,蓝其抬起双手:“……我不是在说你。”
  “算是吧。”木生笑了。
  “他当然不是来偷东西的,他自己都是一具尸体了,钱对他来说什么用都没有。”木生接着说:“而且,他也没有赖很久,因为很快,我们就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呆在这里了。”
  “表店楼下有地下室,租给了一对父女。那家的父亲曾经也是个飞行员。老板起初以为流浪汉是来找朋友投奔,可惜地下室那位飞行员早就赌博输光了家底,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叫女儿去领抚恤金度日。”
  “流浪汉只在晚上来,本来一直都很安静地瘫坐在门口,有一天却忽然疯起来,甚至把肩膀撞断也要把地下室的门撞开。”